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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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回到家之後,日子對葉煜來講已經變成無法忍受的煉獄,他除了用酒來麻痹自己外,再也無法面對失去戀秋的事實。

     在這個失去她的世界,除了酒以外他無法去接受、面對任何事,甚至就連與他人對話他也不願。

     現在也隻有酒才能安慰他,也隻有這穿腸的酒,能讓他不至于清醒的去面對想手刃了母親的心情。

     他不相信酒能解千愁,但卻深信至少能讓失去戀秋的痛減輕些。

     望着她徒留下的馨香已被徹夜不停的酒氣給掩蓋住,他快樂得想要跳舞,失去戀秋的他,怎能忍受得住一室全是她的味道、她的回憶? 突然他瞄到這個已被他砸得稀巴爛的房間還高挂着二人的結婚照,他沖向前把那碩大的結婚照給砸個粉碎。

     既然她執意要走,那他也不會再去找尋她,更不會讓她的東西占據“他”的房間。

     聞聲而來的葉瑄兒以及葉母拍打着他的房門。

     “開門啊!煜兒,開門呀!” 他不理會家人的喊叫聲,拚命地怒砸着房内的一切東西。

     早已明白哥哥不會開門的心,葉瑄兒拿出房門鑰匙,不顧哥哥的意願,要把門給打開,但— “媽,門打不開。

    ” “那—我們把它撞開吧!”她深怕兒子會想不開,就算他不會,她也怕他三天來除了喝酒外再無進食過别的東西,身體會承受不住。

     知道兒子的一切行為都是因自己的主意而起,但她卻不後悔趕走那個短命的鐵掃把。

     “滾,你們都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了。

    ”葉煜痛苦地抱着自己的頭,狂喊着。

     “煜兒,你在說什麼傻話呀?快點開門。

    ”葉母在門外喊着。

     “我叫你滾你是沒聽到嗎?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無法原諒母親,即使她生他、養他,但他就是無法原諒她,她希望他活得好、活得快樂,卻又狠心的把他的希望給奪走,這樣的她,他再也不想見到。

     聽着不斷傳來的撞門聲,他已不知再這樣苟活着有什麼意義了。

     他拿起一旁的酒瓶,往地闆上敲去,接着便拿着酒瓶的玻璃碎片,往自己的手腕動脈上割去。

     這一生他是無法再擁有已然飛去的妻子了。

     明白戀秋說到做到的個性,以及自己那大男人的自尊,他知道二人再也無法複合,再也難有交集,既然如此,那他就先早她一步離去。

     這樣有朝一日戀秋到了陰間也不用怕,因為他會在那等着她、保護着她。

     既然她一定會死,那自己比她先一步走,也許就能稍稍撫平失去她的痛。

    待他死去後,他的靈魂便不會再因她不讓自己陪伴在側而傷心難過。

     他的靈魂會伴着她僅存的日子,讓她不至于孤單、不至于害怕。

     當葉瑄兒與母親撞開門後,就見到哥哥對自己手腕上的鮮紅血液笑着,笑得是如此凄涼、卻如此得快樂。

     “煜兒,你在做什麼?”葉母首先從他臉上的那抹“滿足”醒了過來,尖叫着。

     因母親那令人“厭惡”的聲音,他瞬間清醒過來,不再沉迷于自己的美夢中。

     “誰準你們進來的?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哥,你冷靜點。

    ”葉瑄兒就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哥哥,“把你手上的那片玻璃放下。

    ” “是呀!煜兒,你可别丢下媽呀!”怎麼會這樣?她的寶貝兒子怎麼會想不開? “媽?你是我媽?”早已醉得亂七八糟的葉煜冷笑了聲,“如果你真的是我媽?你就不會這樣對我了!三番兩次趕走我深愛的戀秋,處處找她麻煩,甚至到最後還逼着她離開我,如果你真是我媽,你肯定不會那麼做的!” 激動的葉煜,手緊捏着銳利的玻璃碎片,血汩汩流出。

     “我是因為愛你所以—”葉母不舍的望着他的傷處。

     “愛我?”他仰天大笑,“如果你是真的愛我、關心我,你又怎麼會趕着戀秋離去?如果你真的愛我,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煜兒—她不能生育,又有病—這怎麼能怪媽呢?再說是她自個兒要離開台灣的,我可沒拿刀架着她呀!”葉母不認為是自己的錯,要怪隻能怪呂戀秋福薄。

     “不能生育?哈、哈、哈……”葉煜大笑了起來,笑到眼淚都流出來,突然轉了個身,大叫。

    “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隻要我們相愛、隻要我們彼此擁有對方不就好了?再說,她不生育,她的病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她的出走也完全是你逼的!” “生育—那麼重要嗎?它真的那麼重要嗎?沒有戀秋,這世上還有什麼好值得我留戀的?”葉煜用力的褪着潔白的牆壁。

     葉母一看到他瘋狂的舉動立刻大叫:“住手,煜兒住手!” 似乎沒有聽到葉母的叫喚,葉煜越槌越用力:“沒有了戀秋的我,不如死了!”早已醉得一塌糊塗的葉煜,把内心的話全傾訴出來。

     “别這樣,哥你别這樣!”葉瑄兒沖上前拉住他的手,淚一滴一滴的垂下,為他話語裡的哀痛不舍。

     一向保護她、照顧她的巨人哥哥為何變得如此消沉? 對!沒錯,死了他就可以日日夜夜伴着戀秋、陪着她— 對!他如果死了就能見到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