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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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是為了勒索财寶而來,已是無理,更何況夜來使無恥手段,令自己和愛侶分離,見面不知要費多少唇舌去解釋,就此放過,看她是女流之輩,強忍這一口氣,倒也罷了,而她卻還敢提借銀之事,泥人兒也有個土性,邱明不禁氣往上沖,冷笑道:“邱某人腦袋在此,姑娘請動手吧!” 天魔公主公孫燕真個說得出做得到,笑道:“如此多有得罪!”騰蛟劍一屈一伸,如靈蛇也似,迳來刺邱明咽喉。

    那時兩人剛在大門口,一霎時間,已圍了一大群人,皆不知何以那麼美麗的一個少女,竟敢和威震萬裡的邱明動手,因此盡皆屏息以觀。

     邱明見公孫燕真個出手,心想為民除害,今天可不能理會你是美貌姑娘,醜陋大漢。

    一牽繩,那馬“得得”跨開了兩步,避開了她這一劍。

    公孫燕昨日曾與邱明較藝,邱明憑一雙肉掌,已堪将她擊敗,因此一劍刺空,竟使騰蛟劍法中的絕招,将劍作鞭,連顫數顫,來削邱明頭臉,邱明手起一掌,竟不理會她劍術中藏有什麼變化,以“天一罡氣”與之硬拚,掌風到處,将騰蛟劍震起兩尺高下,公孫燕後藏殺着,果然使不出來,待要變招再攻時,邱明已将一支純鋼判官筆,取在手中,并且躍下馬來,就勢一招“指東打西”,不點人而點馬,公孫燕坐騎雖是一匹寶馬,但到底是畜牲,怎能避得過?前腿一屈,公孫燕叫一聲:“好厲害!”人便淩空飛起。

     邱明建她脫身,并未随着馬腿前屈而摔倒,身形一晃,便跟了過去,不等地身形站穩,一招“滿天星鬥”,判官筆劃了一個小回圈,連點她肩下“期門”、“檀中”兩穴。

    公孫燕一個“鐵闆橋”,上身後仰,判官筆正好在她面前擦過,她騰蛟劍也已揮出,“橫掃千軍”,來削邱明雙足,邱明向上一躍,避開騰蛟劍,手腕一翻,判官筆又疾點而至,同時左掌“呼”地一掌,公孫燕待向外避去,卻為邱明掌風所逼,不敢硬闖,判官筆來勢極猛,眨眼之間,已将點到她的“人中穴”,百忙中公孫燕隻得一矮身形,不向外避,反倒向邱明沖去,邱明這一筆一掌,配合使用,不知敗了多少知名好漢,此時為讨厭公孫燕糾纏不休,是以施出,但也料不到公孫燕竟然如此聰明,犯險求生,覺得一筆點空,眼前一花,一陣幽香過處,竟向自己撲來,反倒慌不疊避了開去,這一來,公孫燕守中帶攻,已占上風,騰蛟劍舞起一團銀光,邱明雖不怕她,但急切間想要取勝,卻也不是易事。

    兩人翻翻滾滾,殺了半個多時辰,兀自不分勝負,邱明急躁起來,暗想自己若不是立刻趕到花家,和花倩說個明白,誤會定要更深,如纏鬥下去,何時是了?想至此處,身法突然一緊。

     隻見他掌出如風,一枝判官筆如萬點黑星,招招都指着公孫燕身上三十六大穴點來,不幾招過去,公孫燕已難抵擋,唯有将騰蛟劍舞了個密不透風,隻守不攻,隻聽“铮铮铮铮”,響聲不絕,那是邱明的判官筆與公孫燕騰蛟劍拍擊之聲,可知邱明進招之疾,與公孫燕劍法之熟。

    公孫燕既已有守無攻,敗象已露,邱明一聲輕嘯,人突然淩空拔起,圍觀者紛然叫好,公孫燕一見他躍在空中,便疾向旁移開數尺,誰知邱明既然勤練“天一罡氣”,早已身輕如無,在空中一個轉折,竟追了過來,淩空下擊,“呼”地一掌,公孫燕逼不得已,着地便滾,手在懷中一探,待要敗中求勝,再放“五毒迷魂砂”時,忽聽蹄聲得得,圍觀衆人一齊閃開,兩匹高頭大馬,沖了進來,叫道:“邱兄,禍事來了!家父不久便要趕到,你看這面七煞令旗,他已多年不用,此時卻取了出來!” 邱明一看來的兩人,乃是花倩之兄,花林和花通。

    看花林手中,持着一面黃色的錦繡三角小旗,旗上繡出七個圓圈,知道這是花豪早年在綠林道上所用令旗,非有深仇大怨,絕不使用,照例令旗送到,對方若知道厲害,明知躲不過,便須仰藥自盡,還可求個全,否則等他親身到達,一樣是死,但死法卻不知慘幾倍。

    暗想花倩即使受了委屈,乃父要為地出氣,也不用使出七煞令旗來的啊!因此面色陡變,道:“兩位兄台,嶽父大人怎地以旗相授,是何意思?” 花林、花通兩人,向公孫燕看了一眼,眼圈一紅,道:“舍抹在半道上身死,恰巧家父經過,舍妹臨死前道是為你與這蕩婦所害,是以家父令我等持旗前來,邱兄,愚兄弟素知你為人,可是這蕩婦所為,你還被蒙在鼓中麼?” 邱明這一驚更非同小可,道:“兩位兄台莫非取笑于我麼?”花林、花通正色道:“人命關天,怎能說笑?”邱明道:“清晨時分,我還追趕她來,到現在不過兩個來時辰,怎地會突然身亡?”花通道:“也是奇怪,像是中了什麼奇毒,家父趕到,勉強講了兩句話道:邱兄你和天魔公主,一起害她的!” 邱明這時不能不信,心中一陣翻滾,眼前發黑,胸口發甜,竟然“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花林、花通對視一眼,花林道:“大哥,我說邱兄必不是害倩妹之人,你看如何?”花通還未回答,邱明又是一聲大叫,手臂一震,判官筆脫手飛出,“铮”地一聲,正打在門前那兩隻石獅子上,竟然插進去,可知他心中之痛,這一震實是用了大力,花林、花通見他如此痛切,想起愛妹身亡,眼中不禁垂下淚來,一眼望見公孫燕面色驚愕,但還若無其事,齊聲怒喝道:“賤人,倩妹身中奇毒而亡,天下除了天魔教,誰還能用毒如此不着痕迹?還倩妹的命來!” 說着,兩兄弟各自伸手在腰間一抹,“匡”一聲飨,制成兩柄大環鬼頭刀來,大踏步跨過,不由分說,每人“唰唰”兩刀,四柄刀影,齊向公孫燕砍到。

     公孫燕聽說花倩突然死去,花豪已發下七煞令旗,要為他女兒複仇,心中也暗暗稱奇,暗想若要立刻溜走,自然還來得及,但天魔教主女兒尚且如此膽小,天魔教衆以後怎還能在外見人? 因此明知若要不走,事情必要惹到自己身上,但也不得不硬着頭皮頂下來,她這裡剛在思索,花林、花通已然殺到,名家之子,家學淵源,的确是不同凡響,這四刀既快且狠,雖被她避過,但已是極為狼狽。

     那一旁邱明痛定思痛,大叫一聲,也趕了過去,雙掌齊發,向公孫燕襲到,掌風到處,地上灰沙齊揚,旁觀衆人開始隻當是比武,所以來看熱鬧,此時一見已成生死相撲,膽小的早已一溜煙逃走,膽大的也隻遠遠地站着,那敢走近? 公孫燕隻敵邱明一人,那時邱明尚無意害她之命,她已是捉襟見肘,此時平空加了兩個高手,三人全将她當作大仇人,一下手就是殺着,公孫燕勉強避開了花林、花通的兩柄鬼刀,邱明雙掌齊下。

    邱明雖是一雙肉掌,但她知道那比兩人手中鬼頭刀還要厲害,怎敢硬接?一側身避了開去,花林踏前一步,一刀斜砍她下盤,公孫燕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騰蛟劍疾揮而起,犯險來削花林頭臉,花林為妹報仇,那裡還顧得自己?隻求将公孫燕千刀萬剮,才能恨,因此隻是頭向左微偏一刀仍是用力砍下,公孫燕覺得腿上一痛,疾抽騰蛟劍回來,花林一隻左耳,也被她削去。

     公孫燕既知自己受傷,明白若再鬥下去,非得不明不白,命喪此間不可,急叫道:“且住!三個男子湊合鬥一個女子,羞也不羞?” 那三人雖将她恨之切骨,花林還被她削了一隻耳朵去,但卻全是江湖上響當當的漢子,剛才是因為急怒攻心,所以一起出手,未加考慮,這時經公孫燕一喝,手上一慢,俱都停手不發,但仍将她圍在核心。

     公孫燕略事喘息,道:“紅衣女俠花倩中毒死了,千我甚事?姓公孫的可是好欺負的麼?”花通怒道:“賤人還敢嘴硬?若非你所害,倩妹何以臨死時說是你?” 公孫燕冷笑道:“她臨死時也說邱明來着,怎地你們不找他算帳?” 花林恨恨地道:“誰和你鬥口駁舌?好在你們天魔教徒,随身毒藝衆多,還不仰毒自盡,真要等家父到來動手麼?也虧你長在江湖上行走,莫非連七煞令旗的威名都不知道?” 公孫燕一看目前情勢,暗想這三人已是難敵,當真花豪趕到,照江湖上傳說來着,此人内外功力已臻絕頂,自己萬萬不是敵手,若今日不能脫身,縱然父親将來令天魔教衆,為自己報仇,但人死不能複生,報仇又有什麼用處? 暗想這三人既因自己一聲呼叱,便會停手,可知仍是講道義的人,花倩實非自己所殺,必須以理服之,便道:“紅衣女俠離此出走,乃是邱大俠追了上去的,我連影兒都未看到,怎地派這是非在我身上?天魔教并非怕事之人,一月之内,可的定地點講理便了!” 這幾句話不亢不卑,講得極為得體,三人不禁呆了一呆,邱明暗想花倩一來,自己就和她在一起,三更分手,公孫燕已在自己房中,待到她離開,公孫燕并未追到她,倒真是沒機會去害花倩的,因此越發沈吟不語,花林見狀,問道:“邱兄,這賤人所說是實麼?”邱明乃是說一是一的好漢,豈能打诳害人?道:“倒是不錯。

    ”公孫燕望了他一眼,心中着實佩服,暗想若是自己,能推卸本身責任,賴也要賴在他人的身上,天魔教上至教主,下至教徒,行事皆是如此,因此在她心目之中,一點也不以為這樣做是不應該的。

     花林、花通兩人聽了邱明的話,齊皆一怔,厲聲問道:“邱兄,這事你也擔着天大幹系在哩!然則舍妹怎會膚色發青,死得那麼慘法?當時情形,你快詳細道來,家父一到,還容得你詳細辯解麼?”邱明知道花豪的厲害,便将當時經過,大略說了,兩人聽到花倩曾與公孫燕動手,鬼頭刀一晃,喝道:“這還有假麼?誰人不知天魔教擅施毒粉暗器?她既然以五毒迷魂砂害你,難道就不能以其他毒藥害舍妹麼?這等蕩婦,萬留不得!” 話剛講完,兩人又一起發動,邱明一想兩人之言有理,道:“賤人還有何話可說?” 夜來所發生的事,在公孫燕來說,隻不過是開邱明和花倩的一個玩笑,怎樣也想不到事情會鬧得如此之大,一見三人又要動手,心想既然免不了打,不如以一對一,她為人聰明絕頂,心中想要一對一打,口中卻道:“好哇,你們再三個一起上吧!” 三人一聽,齊道:“莫被你得了便宜賣乖,就一對一好了!”花林首先一擺鬼頭刀,搶了出去,邱明叫道:“花兄讓我來!”但花林“童子拜佛”,已是一刀砍出,公孫燕知道花家兩兄弟武功都比邱明差得多,自己足可應付,但見他那一刀之勢,沈實雄猛,兼而有之,倒也不敢怠慢,身子一轉,一劍削出。

     這一轉身,剛好和花林打了一個照面,隻見他眼中滿布紅絲,左耳被割,傷口還在涔涔倘血,流得半臉都是紅色的,形象恐怖已極,越發知道今日自己落單,定是有你無我,疾對了幾招,猛地想起,教中有傳言信号在,因自己一向在南方活動,所遇皆是自己人,一向用它不着,此時雖無把握,何不一試?“唰”地一劍,蕩開了花林一刀,刀劍相交,兩人并皆後退三步,公孫燕手在懷中一探,邱明急道:“花兄搶上風!” 公孫燕冷笑道:“放心,不是暗器!”已将那信号焰翎箭抓在手中。

    那“焰翎箭”乃天魔教秘制信物,以本身功力,稻斷箭頭,向上抛起,見風便燃,一溜藍光,直沖雲霄,遠近天魔教衆望見,便知自己人有難。

     公孫燕因是天魔教主之女,因此那焰翎箭火勢越發猛烈,花林聽得邱明一喚,才移動了一步,便聽“嗤”地一聲,一溜藍光,直沖上天,同時眼前銀光一閃,公孫燕騰蛟劍重又殺到。

     花林身形一矮避過,罵道:“賤人還想讨救兵麼?”公孫燕不理會他的嘲笑,騰蛟劍自上而下,疾刺過來,花林打紅了眼,舉刀便格。

     隻聽“铮”地一聲向,兩人又各自向後退出,公孫燕嬌叱一聲,揉身又土,複又打成一團,兩人全是以快打快,公孫燕俏麗身材,直成了一隻黑色的燕子,裹着一團銀光,在鬼頭刀刃影中穿來插去。

    晃眼之間,已打了五十餘合,兀自不分勝負,卻聽得遠遠傳來三長三短,幾聲尖叫,刺耳之極。

     公孫燕聽在耳中,精神陡增,暗想真是天不亡我,這裡果然還有自己人在,聽那嘯聲,三長三短,還是大香主哩!原來天魔教有八個大香主,六十四個小香主,這三長三短,乃是大香主的信号。

     公孫燕既知有人來援,心便定了一些,騰蛟劍越發勁疾,“唰唰”兩劍,疾揮而出,花林堪堪避過,公孫燕手腕一沈,騰蛟劍突然自中下折,隻聽“波”地一聲,已插入花林肩頭。

     公孫燕得理不讓人,手臂微震,劍又拔出,一個劍花遮住全身,橫腿便掃,花林中了一劍,剛呆得一呆,這一腿更沒法避開,悶吼一聲,跌翻出去。

     正在此時,東北角上,兩個黑衣人,已疾馳而至。

    一面跑,一面呼嘯不絕,那聲音刺耳之極,晃眼便到,手臂一揚,也是兩溜藍光,發的仍是“焰翎箭”。

     公孫燕見花林已敗,再一見來人,竟是教中除乃父之外,武功最高的兩人,心中更喜。

     那兩人原是綠林中的獨腳強盜,後來被天魔教主公孫湛收服,便作了天魔教香主,一個喚作青冥掌劉正一,一個名叫溫缽,外号病金剛。

    兩人一到,情勢便大不相同,公孫燕騰蛟劍一收,叫道:“劉師兄、溫師兄你們來得好!” 劉正一目光如炬,四面一掃,一眼望見了那面黃色的“七煞令旗”,不禁吃了一驚,面色陡變,道:“師妹,怎地和姓花的結上梁子了麼?”公孫燕道:“不錯,花家紅衣女俠自己無緣無故死了,花老頭子卻想将氣出在我的身上,當真将天魔教當嫩豆腐吃啦!” 病金剛溫缽脾氣暴躁,道:“師妹,那一個王八蛋的欺負你!”公孫燕倒反而一呆,向邱明看了一眼,暗想若是說他,情理上未免說不過去,花家弟兄也不過是為了花倩暴亡,因此才急怒攻心的,想了一想,道:“師兄算了,我們自己走罷!”溫缽道:“五千兩黃金得了麼?”公孫燕一怔,道:“我們到别地方去找吧,五千兩黃金,那裡還找不到?” 溫缽和劉正一拗過她,恨恨地道:“天魔教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來?罷了罷了!”剛想要走,邱明忽然喝道:“别走!”花林紮好了傷,也和花通各揮鬼頭刀,圍了過來。

     溫缽求之不得,道:“好哇!”手在背後一抹,已取了一根金剛降魔杵在手,邱明揉身直上,一掌拍出,招數還未使老,便手腕一翻,迳以“空手奪白刃”功夫,來奪他的金剛杵,溫缽大喝一聲,金剛杵倏地下沈,就勢一招“伏波橫掃”,帶起一陣勁風,邱明用一掌下沈,化了開去,兩人已殺得難分難解。

    花通鬼頭刀一揮,與青冥掌劉正一打在一起。

    公孫燕倒持騰蛟劍,笑道:“天魔教雖是邪教,但卻不以多打少,花林,你上不上?” 花林氣得肺都要炸,道:“上就上,怕什麼!”公孫燕道:“好!”聲随人到,一劍分心便刺,花林受傷未愈,不敢硬接,避了開去,公孫燕正待回劍進招,忽然遠處享起一陣極為奇特的呼号,宛若卷起一陣旋風一般。

     那呼聲越來越近,越發叫人覺得驚心動魄,花家弟兄忽然虛晃一招,跳出圈子,道:“賤丫頭,你斃命之期已到,還要作困獸之鬥麼?”公孫燕吃了一驚,手中騰蛟劍一慢,叫道:“師哥們小心,這聲音邪門,怕是連環八仙劍花豪到了!”兩人聽了,也覺心驚,手上俱慢了一慢,花家弟兄趁隙進招,病金剛溫缽險為所算,忙叫道:“師妹,别上他們的當!” 就這兩句話功夫,那“嗚嗚”之聲,已更驚人,宛若千軍萬馬鋪地蓋天奔騰之時,主帥催軍的号角一般,叫人一聽了那聲音,立刻就會想到,将有一場狠鬥在後面。

    因此病金剛溫缽雖然強自攝定心神,叫公孫燕不要驚慌,自己也免不了心中打鼓。

    三人心中發慌,手腳上自然散亂,威震八方邱明将公孫燕恨之切骨,“天一罡氣”發時如狂風驟雨,綿綿不絕,竟将公孫燕一柄騰蛟劍逼住,再也使展不開。

    那情景就像一條本來是極矯捷的銀蛇,被人捏住了七寸了,隻剩下掙紮的份一樣。

    公孫燕心中一驚,暗想紅衣女俠花倩暴亡,花家弟兄與邱明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

    天魔教早年有兩個香主為連環八仙劍花豪所殺,兩方本已有梁子,這一下冤仇更深,那“嗚嗚”的呼嘯之聲,如此驚人,來者必是花豪本人無疑。

    久聞花豪内外功俱臻絕頂,但是性烈如火,脾氣暴躁已極,愛女身死,自然更不能解釋,若不乘機脫逃,更待何時! 想畢,便疾退幾步,邱明那肯放松,立即跟蹤而至。

    公孫燕叫道:“師哥,下絕招,暗青子喂點子,扯手!”那原是黑道上的切口,意思是要病金剛溫缽與青冥掌劉正一兩人,以天魔教獨門暗器招呼花家兄弟,乘機溜之大吉。

    天魔教獨門暗器,即是各種毒粉迷藥,兩人立刻會意,虛晃一招,搶了上風站定,公孫燕也已抓了一把五毒迷魂沙在手,嬌叱道:“姓邱的,姑娘少陪了!”身輕如無,淩空拔起,纖手微揚,一蓬五色輕煙,當頭罩下,人也趁機一橫,斜飛出數步去。

     但就在這一刹那間,忽聽一聲暴喝,猶如半天響起了一個焦雷,一條高大人影,手中揮着兩般奇大無比的奇怪兵刃,如大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