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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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隽如是說。

     “在和老爸他們談過以後,才知道我們以前錯得有多離譜,我們一味的傷害老娘,但她甚至在我們面前沒掉過半滴眼淚,為了我們這群執拗不馴的孩子,她在背後不知流了多少淚。

     “而就因為她知道愛情的美好,她替我們找到能相守一生的伴侶,她是愛我們的,世界上任河感情都是自私的,包括愛情,當我們愛一個人時,我們希望占有對方,我們要對方臣服,自願獻上自己的靈魂,但親情不是這樣的,隻有親情是真正無私、無悔的奉獻,且不奢求回報。

     “鏡,我們有這樣一個善良的母親更該好好珍惜,一旦我們被迫失去她時才來流淚、後悔,都已經來不及。

    ” 倪轍想起逝去的父親,即使他在世時自己已竭盡所能照顧他,但是直到失去他的那一天,才發覺自己無論怎麼做都無法回報父親對他的愛。

     現在他想再看看父親、再聽聽父親的聲音都已不可能,而他也開始害怕倪潋滟會突然離開他,他後悔從前一切的忤逆,想好好愛他的母親,那麼第一件事就是要她快樂,而現在唯一讓她不快樂的就是老大,他願意盡最大的努力來冰釋老大對母親的誤會,讓老娘能真的開心,不再有煩惱。

     “天啊!你們中倪潋滟的毒太深了,你們該不會說她那種女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吧!”倪鏡抱頭大叫。

     “在我們心裡,她的确是。

    ”倪照道。

     “好!如果你們這麼以為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上看到他們三個堅決肯定的模樣,倪鏡心知他們已無藥可救,就跟他們可憐寂寞的父親一樣。

    “她是你們敬愛的母親,不是我的。

    ”他固執的說。

     “你為什麼這麼冥頑不靈?”倪轍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

     “算了,轍,如果他非要等到失去那一天才痛心疾首、悔不當初,那誰也沒辦法。

    ”倪隽也對他這老大心灰意冷。

     “他不愛倪潋繞沒關系,她還有我們,但是你不能去愛翠川绮羅。

    ”倪照臉色黯了下來。

     “翠川绮羅?”倪鏡詫異的說。

    “她姓翠川,绮羅真的是日本人?” “她的母親翠川琉璃子,在俞慕槐去日本留學時,就跟他同居了。

    ”倪隽根據調查來的資料道。

     倪轍緊接着說:“俞慕槐完成學業,沒多久就回來台灣,但是他的攝影作品一直無法引人注目,隻能靠着替小雜志社拍些照片和教教學生最基礎的攝影技巧為生,就在他二十六歲時,他碰到了才十七歲的老娘。

    ” “那時老娘是高二的學生,在學校的社團活動選擇攝影,從此遇上将糾纏她一輩子的男人。

    ”倪照說。

     “愛情在他們彼此心裡燎燒,什麼也阻擋不了,師生界限、年齡差距、道德觀念……這些東西在碰上愛情時,變得脆弱、不堪一擊、很快就化為烏有,但是在他們愛情最燦爛的那一刻,俞慕槐消失不見了。

    ”倪轍述說。

     “原來倪潋滟也有被抛棄的時候。

    ”倪鏡沉聲笑道。

     “你少在那邊幸災樂禍!”倪照瞪了他一眼。

     “就是在那時候,突然失去愛人的老娘變得堕落,她賭氣的交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其實,她隻是想從中尋找另一個俞慕槐而已,然後,她陸續遇到了我們的父親。

    ”倪隽緊接着說。

     “她愛上了我們爸爸身上像俞慕款的特質,就因為他們有某部分類似他,她無法自制的被吸引,迷失在俞慕槐迷霧的愛情裡,可當她看到他們為她愈來愈沉淪,她也愈來愈害伯、愧疚,她覺得這并不公平,自己好像在騙人、欺負人,她明明就是忘不了俞慕槐,為什麼要假裝忘記?為什麼要去欺騙别人的感情?”倪轍根據父親們當初和倪潋滟分手的理由叙述道。

     “所以,她離開我們的爸爸,要他們去尋找一個隻專心待他們的女人。

    ” 倪照不苟同的推論。

    “但是,我倒認為老娘并不是不愛我們的爸爸,就是因為愛上了,才會覺得害怕、愧疚,她心疼他們的沉淪,為什麼心疼?因為愛情。

     “她帶着俞慕槐的陰影再度陷入愛裡,于是她開始自責為什麼自己還想着俞慕槐?為什麼自己就是不專心愛着現在這個抱着她的男人,這就是老娘的純與善良。

     “其實她大可以眼睜睜看着他們為她癡迷,反正痛苦的又不是她,她隻需要坐享愛情的美好,其餘的痛讓男人去承受,可是老娘辦不到,她愛他們,不要他們痛苦,她甯願再次承受失去愛情的苦楚,讓他們掙脫她去尋找更愛他們的女人。

    ” 倪隽附和。

    “我也這麼認為,就是因為她愛,她才選擇放棄,因為她太要求愛情的專一度,如果她無法把俞慕槐從她心裡面拔除,即使有另一個男人闖進她心裡,她也嘗到愛情的甜蜜美好,但是在快樂背後,她看到了俞慕槐的影子,太講究愛情純粹的她,無法原諒自己,她沒有辦法把整顆心捧到現在的情人面前,因為内心深處已經埋了一個男人,所以她再次割愛。

    ” “你們今天專程來這讨論倪潋滟的愛情史?”倪鏡哼道。

    他們再繼續以倪潋滟為專題講下去,他鐵定會崩潰。

     “不是。

    ”果然是對牛彈琴,倪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我們是來告訴你,绮羅恨我們倪家恨得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