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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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會這麼了解她的打算? 「我從不騙人的。

    」但,具有拗脾氣的八拜之交則不在此列。

     「……」 「沒意見?默許了?那我走喽。

    」揮揮手,她飛也似的朝着角落的廁所奔去。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呀?! 沒有出聲留住她,雷汰齊等了十分鐘,又一個十分鐘,再一個十分鐘,仍不見她的影子。

    不動如山的他依舊穩坐在吧台前,沒有浪費時間去廁所找人,心知肚明尋人的結果是撲了個空。

     看吧,她果然是這種人,心中歎笑,他一口飲盡杯中的龍舌蘭酒,明明被人放鴿子了,但,他卻是滿滿的勝券在握。

     逃吧,盡量逃吧,既然有緣,他還怕捕不回她?! 心情大悅,見阿森微步晃過吧台,他不假思索的替自己點了杯飲料。

     「長島冰茶。

    」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趴在窗台上,劉品嫣心不在焉的望着樓下7-ELEVEN的電動門開開關關,叮咚一聲,歎一次。

     好煩,想到昨天襄菱一針見血的話,心情就更加惡劣。

     「……嫣,這次妳别又再被當了。

    」從校園糾纏到大馬路上,房襄菱揪着劉品品嫣的袖子不放,柔聲嘀咕。

     「喔。

    」 「喔什麼喔,少給我裝無辜啦,如果不是妳存心故意,哪個教授當得了妳呀!其實,妳何必這麼折騰自己呢?她會不會醒還是個問題,為了等她,妳真要耗上一輩子……」瞥見兩道惡狠狠的眼刀橫掃,房襄菱越說越小聲。

     劉品嫣也沒吭氣,臉色卻是沉甸甸的。

     是呀,襄菱也沒說錯,為了等着實現要跟任凝一起領畢業證書的諾言,她故意死當活當的耗在學校,一待,就快要五年了。

     「妳以為她會感激妳這麼做?」 「我跟她有過承諾……」 「那又怎樣?小凝她沉睡不醒,什麼事都一概不知,妳這又何必呢?」 「她不醒,但我是醒着的……」 「那又怎樣?妳能從那場車禍裡活了下來,不是因為小凝她舍身救妳,而是因為妳上輩子積了德,所以才會大難不死……再說,車子也不是妳在騎,妳内疚什麼?」 内疚什麼? 「那天,說什麼也不該讓她騎的。

    」她喃喃自語。

    「她都已經哭得浙瀝嘩啦,哪看得清楚東南西北……」 「而妳,那時候還沒考上駕照,更何況,小凝卯起性子的死脾氣誰壓得下呀?所以省省妳的内疚,多想想劉爸爸他們吧,救回女兒的一條命,卻從此過着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妳以為他們會有多好受?」 劉爸爸從公職退休後,因為擅長理财,再加上長期投資在股市的獲利頗豐,生活過得還算優渥,為了劉媽媽的過敏體質才決定移民加拿大;在建築業逐漸嶄露頭角的劉大哥決定先留在台灣打拚事業,而嫣則是不願意跟多年的玩伴及同學分開,硬是說服他們讓她念完大學再說……怎料,一場車禍改變了一切。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劉爸爸他們趕回台灣,看到醫院遞來的病危通知時,幾乎崩潰!幸好,嫣命大,硬是從鬼門關被拉了回來,危險期一過,便随着劉爸爸他們回加拿大去養傷。

     當時,她還以為跟嫣的情誼到此為止,往後大概再難有見面的機會了,怎料嫣在恢複活蹦亂跳的體力後,竟又飛回台灣來。

     「行屍走肉?」劉品嫣聞言心驚。

     多聳動的一句形容詞,出自開朗善良的襄菱口中更教人寒栗,難道,她真的有變那麼多? 「沒錯,像僵屍一樣……咦,妳瞪着我幹麼?我是實話實說……唉,妳為小凝ㄍㄧㄣ了這麼多年,現在……就當是為我、陪我吧,都已經要升大四了,我實在懶得再花精神去交下一個死黨……」見嫣的臉色隻是沉凝,倒也沒有太多的陰鸷,她再接再厲。

    「而且,妳想想嘛,能忍受妳這種怪脾氣的人也沒幾個……」 「就妳行!」 「當然是我最行喽,至少,沒被妳的外在皮毛給吓跑,對吧?」開朗的笑容染上幾許的苦澀。

     靜默不語,可是,劉品嫣的堅定有了動搖。

     當年,她們三個新鮮人一見如故,簡直就像是個連體嬰,上哪兒都是三人行,唯獨出事那天,襄菱因為住得遠所以沒一起受難。

    但,她竟也沒因此而逃過一劫。

     就在她跟小凝在醫院裡與死神搏鬥時,襄菱也因為一場怪病而癱在床上,這一躺就躺了幾年。

    當她再複學時,恰巧兩人又當上同班同學,隻不過,少了個車禍後始終沒再睜開眼的小凝。

     三人行,當真連出事都缺一不可! 「陪我吧?我真的很想快點拿到那張畢業證書啦。

    」 「誰理妳呀。

    」 雖然話說得很風涼,可是,拗不過房襄菱的哀求眼神,劉品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