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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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章為晔所謂的處罰,并不是傳說中在床上嗯嗯啊啊消磨一天的那種,而是要她空出一個星期天,和他一塊參與市政府所辦的植樹活動。

     為了推廣綠化,這次的活動市府特地邀請民衆參與,将約莫五十株的樹苗由園藝管理所遷入内湖某塊公園預定地。

     大夥兒攜家帶眷,将一株株的樹苗親手植入土壤。

     辛苦了一天,看見一排的小樹整整齊齊地迎風享受着陽光與土水的滋潤,呂書侬内心難掩感動,隻不過,她的腰也快斷了。

     “還好吧?”章為晔把一瓶礦泉水抛給她。

     呂書侬扯唇接過,“還好。

    算你厲害,想得到這種處罰。

    ”看來今天回去後,她一個晚上可以不用動了。

     “應該的。

    ”他嘴上這麼說着,可是眼神卻很柔和。

     這次的活動盡管說是處罰,可是實際上他本來就想找她參加的。

     他沒那麼小心眼,非限制戀人的交友不可,隻是周邑初例外。

    明知周邑初對他的女人有着眷戀,他自是不可能那麼大方的任他們随意見面。

    當然,若隻是朋友就無所謂了。

     他打開礦泉水,仰頭灌下大半瓶。

     今天一天,他在大太陽底下活動,教導市民如何正确地種植樹木、對待花草,呂書侬第一次見他這麼多話,說的都是花草經,可是她卻比聽見他的愛語更不亦樂乎。

     她說:“你真的很喜歡植物。

    ” “嗯,很喜歡。

    ” 見他毫無遲疑地回答,呂書侬先是一愣,繼而感覺好懊惱。

    “太不公平了,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幹脆地承認?”先前面對她時,卻連一句簡單的愛語也不肯說。

     章為晔瞥她一眼,感到好笑,她連這樣的醋都要吃? “我也喜歡你。

    ”答應了她要坦白,他就會做到。

     “那和花草樹木比起來呢?” “這不能比。

    ” 聽見他這樣說,盡管内心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但呂書侬仍舊有些在意,最後不禁脫口而出,“那你又怎麼會喜歡上我?” 坦白說,話一說出口,她就已經後悔了。

     唉,不是已經決定好不再懷疑他的感情,她怎麼又小鼻子小眼睛地提起這個話題來了? “哎呀,我随口說說而已,你不用理我……” “無與倫比的美麗。

    ” “啊?”什麼? “你上次唱的歌,我生病那個時候。

    ” 天!“你聽到了?!”這下超丢臉,她那五音不全的歌聲竟教他統統聽了去,這是要她如何見人啊! 章為晔抿唇微笑。

    他想起那時,在病中朦胧醒來的他,聽見她輕輕的唱着。

     ·天上風筝在天上飛 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我若擔心我不能飛 我有你的草原 你形容我是這個世界上無與倫比的美麗 我知道你才是這世界上無與倫比的美麗……· 就隻是這樣而已。

     他後來聽過原曲,原唱的聲音清潤幹淨,亦男亦女。

    他聽着,想起了那天早上她伴着他時正唱着這首歌,内心充滿激動。

     她那過于純粹而澄澈的目光,滿足了他一直以來渴望被關注的心。

     于是,他得到了救贖。

     她當時望着他的眼,仿佛正喃喃述說着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愛語。

     現在也一樣。

     他看見呂書侬那清亮的眸子正帶着些不解地望着他。

    盡管過了這麼多年,當他們再次重逢,他仍自她的眼中讀出了那份他以為早已逝去的情感。

    她确實是愛他的,就算過了這麼、這麼多年,她,還是愛他。

     他很高興,自己終于确定了年少時那份放在心上,卻不曾确認過的心情。

     “為晔……”呂書侬喚着他,不是因為想知道他的回答,而是看見他笑了。

     盡管不是第一次看見他笑,可是此刻卻充滿前所未有的溫柔,似乎是打從心底湧出的美好。

    她好開心,從未想過隻是一個人的笑,便能這樣得使她感動幾欲落淚。

     于是她明白沒什麼好問了,因為他們的心在這一刻已然同步。

     在這綠意環繞的,溫暖的午後。

     章為晔還欠某人一個“賭債”。

     盡管實在很不想理會,可是願賭服輸,所以在某天接到債主打來問“親愛的,啥時要來還債啊?”的電話,他很直接就說今天。

     于是,他帶着呂書侬一塊來到“寐姬”,也就是當初他遭記者跟拍的那間PUB。

     老實說,呂書侬對這兒不算太陌生,可是今晚店裡的氣氛讓她有些不解。

     “今天是有什麼特殊活動嗎?”感覺好熱鬧。

     章為晔沒有回答,隻領着她繞過人群走到吧台處。

     盡管言明是gaybar,但這兒不至少完全沒有女性的影子,像人在吧台忙裡忙外的楚夜羽正是一例。

     “嘿,你們終于來啦!”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章為晔瞪她一眼。

     “好好好。

    ”濃妝豔抹的楚夜羽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