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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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書侬有幾個大學死黨,其中一個是醫生。

     汪予睫原本在某間私立醫院工作,後來因戀人的關系而加入無國界醫生組織。

    這次恰逢她回台,她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不料麻煩這種事似乎總是随時降臨。

     “還好,情況不算太嚴重。

    ”汪予睫有一張很古典的臉,淡淡的眉和纖細的眼睛。

    審視了一會兒傷口後,她拿出急救箱,“怎麼不去醫院?” 呂書侬歎了口氣,其中的因素太複雜,一時半刻她實在難以解釋。

    “下次再和你們說。

    ” “嗯。

    ”汪予睫應了一聲,熟練地替章為晖處理傷口。

     她瞥了他一眼,想到他就是前一陣子讓書侬那樣傷心難過的人,上藥的手不自覺用了些力。

     可是章為晔像是不痛不癢,汪予睫見了,忽然道:“書侬,幫我到廚房煮個咖啡。

    用我放在上面第二個櫃子裡的咖啡粉,不要速溶的。

    ” “喔,好。

    ”呂書侬依言而去。

     這明顯将人支開的動作使章為晔不禁瞥了眼這個和他同樣淡漠的女人。

    隻見她細長的丹鳳眼瞅着他,固定紗布的手增加了些力道。

     “别再讓她傷心。

    ”汪予睫這句話警告意味很濃厚。

     章為晖有些意外,可是他仍不動聲色。

    “我知道。

    ” 于是汪予睫放開了他。

     “予睫,我找不到你說的咖啡粉在哪……”呂書侬走回來道。

     “那就不用了。

    傷口在結痂前不能碰水,紗布和藥品我會給你,一天換一次,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我暫時會留在台灣。

    ” “嗯,謝謝你。

    ” 知道章為晔的傷沒有什麼大礙,呂書侬松了口氣。

     回到章為晔的住處後,呂書侬繃緊了一晚的神經總算松懈下來,她莫名的腿軟,就這樣坐在地上。

     章為晔見狀愣了下,“怎麼了?” 毫無預警地,自她的眼裡滾落了一滴淚珠。

     章為晖錯愕,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你……” “對不起,我本來打算不哭的,可是我忍不住……”她低喃着,雙肩微微顫動。

     章為晖本就不擅長安慰人,因為他自小不曾被人安慰過,所以比起言語,他很直持地以行動展現關懷,以自己未受傷的右手抱住她。

    “别哭了。

    ” “嗯。

    ”呂書侬抹去淚水,說:“我隻是想,我光失去父親就已經很痛苦了,可是你卻是一次失去了兩個親人……” 用“失去”這個詞也許有些不對,可是呂書侬也想不出其它的來了。

    他們盡管活着,卻不曾關心過她眼前這個男人,那和死了又有什麼兩樣? “我有你就夠了。

    ”章為晖抱着她,早知那些事他無法強求,但内心底盡管知道,不可否認的是,他還是受了傷。

     而這個女人明白這一點,甚至以淚水替他傾洩那些他無法道出的傷,光隻是這樣,他就已覺得足夠。

     呂書侬止住淚水,關心地問道:“傷口……還痛嗎?” 章為晖搖頭,比這還嚴重的傷他小時候都受過,現在這個又算得了什麼? “我想洗澡。

    ”他突然這麼說。

     “啊?可是予睫說你的傷口不能碰水……” 章為晖瞅她一眼,“所以你得幫我。

    ” 什麼啊,原來如此。

    “你好壞心。

    ”呂書侬紅了臉。

     至于他最後到底有沒有洗成,那當然是—— “喂,你不要亂動……啊!你受傷了……” “沒傷到那個地步。

    ” 真是的,事到如今,她也隻好妥協。

    “至少到床上去……小心傷口碰到水。

    ” 結果他們還是到了床上,好不容易洗好的澡也功虧一篑。

     最後,呂書侬幾乎筋疲力盡。

    “我想洗澡……可是好累……” “累了就睡吧,無所謂。

    ” “嗯……”懷中的人嘤咛一聲,繼而睡去。

     章為晖瞅着她,想起高中時有一次她被他逮到後因慌張而不知所措的羞窘模樣。

    那時的她和現今的她在他眼前逐漸合而為一,最後變成了此刻在他懷中沉沉睡去的戀人。

     他望着她,想起之前她說過的話。

     “把你的一切給我吧,我會好好珍惜的。

    ” 為此,他勾起了唇。

     畢竟求婚這種事還是該由男方開口才是。

     他想,他該開始規畫了。

     有關他們的未來。

     新司媒體的熱度總是隻有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