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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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起伏。

     她還不曉得如何當個妻子,這個晚上,她輾轉難眠,眼睛都哭腫了。

    她感覺得到門外沒有聲響——他們談完了。

    肯定喝不少酒,淡淡的酒香漫進來。

    她掀被下床。

    她的腳步一向輕盈,會飄,像仙一樣。

    虛掩的房門,一道散放著光暈的縫,足夠她通過。

    她苗條的身軀,早具備女人風韻,燈把影子推映在長廊地毯上,那玲珑的曲線柔軟扭擺,潛入另一道門裡。

     「祆兒?!」警覺性,是羅家男兒最普遍的基本特質。

     「你沒鎖門……」她關好門,看著床上的他。

     羅愉拉亮床頭夜燈,光芒暖暖地,像棉絮在水中化開,飄騰著。

    他看著她,掀開被子一角,支頤側卧的姿勢,讓他裸露的胸膛顯得更深、更寬大——女人向往的。

     祭祆兒無聲快速地奔上床,躺在他胸前的空位。

    他蓋好被褥,将夜燈調暗些,手臂摟著她的細腰,垂下眼,嗅著她的馨香。

     「你為什麼不來看我?」她嗓音乾硬,某種壓抑還延續著。

     他微睜雙眸,輕輕地吻她的發。

    「龍鱗湖的事,是羅悅和始禧大意忘形——他們自己的錯……」 「那你為什麼那樣看我?」她疾言打斷他。

     他凝眉。

    「我怎麼看你?」那一年發生在龍鱗湖畔的意外,雖是他們羅家兄弟與祭家兄妹之間的「四人秘密」,他卻早已淡忘,倒是隔日登船離島,在送行的人群裡,找不到她小小的身影,令他一顆心懸挂許久,擔憂她哭鬧過度。

    「那時,我吓壞你,讓你不敢來送行?」 「就是!」她坐起身,雙手抱胸,冷眼豎眉。

    「你像這樣瞪著我,怪我一張嘴,使人溺水……」 「祆兒——」他搖著頭,将她拉回懷裡。

    「人在情急時,很難有好臉色;我不是個被訓練過的服務員,隻是個沖動的十七歲少年。

    我當時真的這樣看你嗎?祆兒——」 他的嗓音像在吟詩,讓她恍惚地合眸,安穩躺在他懷裡,就要睡去。

    「不對!」瞬間,她又翻身,柔荑壓住他,小臉伏在他胸膛,兩眼晶亮地對著他。

    「你還是沒來看過我!十年!十年耶!」纖指戳他的胸,很用力,指甲陷入肌肉裡,小小的弦月痕分布在他胸口。

     羅愉一點也不被她撒潑的小動作觸怒,大掌伸向她,溫柔撫她的臉龐,另一手包裹著她的小手。

    「你多久沒見過你二哥了?」他低問。

     她愣了,美眸注視他半晌。

    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可她與二哥确确實實也有十年沒見面了——那個最疼她的二哥呢…… 「始禧喜歡四處遊走、到第一線挖礦……」他說著。

     祭祆兒表情沈靜,想起這些年來收到許多二哥寄送的寶石原礦。

    二哥說,她就像珍貴的寶石原礦,天然純美——這其實是取笑。

    因為二哥還說,原礦切磨後,才是寶石,能顯現圓滑的成熟之美,供人佩戴展示。

     「喔——我明白了!」她叫道,長腿一曲,膝蓋用力抵住他腹部。

    「你跟哥哥在外面帶著成熟女人玩樂!是挖礦呀!女人礦山嘛!」眼光危險地閃爍,這一刻,她不是十五歲女孩!她是祭祆兒! 「祆兒,」他喚她,沉吟了一會兒,長指摩過她眼下,說:「我是始禧的護衛,理所當然跟他跑——」 她蹙一下眉心,翻過身,生氣了。

     羅愉一笑,神情有著寵溺,移動身子,胸膛貼著她背脊,抱著她。

     「你走開!」她回身,手拉住他胸前的龍形項鍊。

    「我不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她還不是個人妻,即使他們的關系是命定、是天意…… 他笑了起來,氣息帶著威士忌的味道,很醇厚,是成熟男性的味道。

    「長廊天花闆的圖是你畫的,」他吻一下她的鼻尖。

    「你怎樣命令餘聯找人搭架築梯,讓你一個暑假待在上頭嗯?」 「多嘴的餘聯,什麼都跟你說!」她咬牙,雙頰染紅。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那充滿象徵的圖,隻有你畫得出——」這又像取笑了。

    他那令人費解的神情,教她惱羞成怒。

     「是啦,我就是喜歡支配人!」她扯緊龍形項鍊,幾乎勒著他的頸子。

     他把她攬進懷裡,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這樣的祆兒,就不須擔心我在外面帶成熟女人……」 「你不可以!」她昂臉,下意識吼出,眼神堅定、強悍。

     他看著她,笑了。

    那笑容令她困窘,她想掙開他的懷抱,他不讓。

     「襖兒、祆兒——」這種吟詩似的叫喚,很容易軟化抗拒,教人陷入他的溫柔裡。

    「我還沒跟你說生日快樂嗯——」 她動了動身子,柔荑交握在他腰後,臉龐輕輕摩著他的胸口,嘟歎一句:「我永遠都不會長大!」 「好,」鋼鐵般的臂膀将她環得更緊,牢牢嵌入男人的心口,像寶貝一樣。

    「你永遠當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