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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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嶽姗姗會喝得那麼醉,他趕到時,腳邊已經堆滿一地的啤酒空罐。

     他不悅地瞪了何必生一眼。

    「酒不是好東西。

    」 「我沒有、我沒有,我隻喝三瓶,都是臭婆娘喝的。

    」何必生舉起雙手,隻差沒學屈臣氏發誓,怕未來的二舅子以為他是酒鬼,不肯把妹妹交給他,這時死道友沒關系,别死他這個貧道。

     「你就不會擋她嗎?」一個女孩子喝成這樣,像什麼話。

     何必生這才領悟,他緊皺的眉心,是針對嶽姗姗,不是他。

     如果不是礙于身分上還得看他臉色,他實在很想替哥兒們嗆一句:到底是誰害她喝成這樣的啊!全世界最沒資格訓她的人就是你! 「姗姗?」範如琛輕喊了聲。

    她趴在桌上,靜靜流淚,完全不理人。

     「你放心啦,她喝醉會安靜坐在旁邊,不會發酒瘋亂鬧。

    」多年酒伴很多嘴地補充說明。

     範如琛瞟他一眼。

    「你們常一起喝酒?」 「不算很常,大部分是被你拒絕、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拖我出來陪她喝幾杯解悶。

    」 「酒鬼!」他悶斥,也不曉得是在罵誰,動作很輕地撥開她臉上的發絲,長指撫去淚水。

     何必生看着他的動作,好奇地問:「嗳,說句中肯的,嶽家婆娘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個性也不差,還追你追了三年,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不接受她?」 看她啃香蕉皮也看三年了,光看都替嶽姗姗覺得飽,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柳下惠再世還是性無能?可以放着倒追他三年嬌滴滴的女人不染指,換作别人早撲上去了。

     範如琛沒有回答,彎身扶嶽姗姗坐好,抽面紙替她擦拭臉上、唇邊的酒漬,她坐不穩,歪歪斜斜地倒向他這頭,他接抱住,以免她跌傷、撞傷,她索性臂膀攀上他,困倦地将臉埋進他肩窩。

     「我送她回去。

    」範如琛交代一聲,對方揮揮手,一副「快走、快走,快把這個麻煩帶走」的模樣。

     「姗姗,站得起來嗎?來,走好——」 何必生撐着下巴,看那男人謹慎護着她,慢慢走遠,回頭數數桌上的啤酒空罐——才十六罐?這其中還得掃掉他解決的三罐。

     平常明明喝完一打,還能穩穩走直線,能當他何必生酒伴的人,酒量差哪能活到現在? 視線再拉回到那雙逐漸看不見的背影……臭婆娘,心機真重。

     何必生騙人! 看着懷中這個死不肯睡、拚命在盧他的女人,範如琛深深浮現那樣的想法。

     什麼酒品好、喝醉會乖乖坐在那裡,不吵不鬧不煩,根本就是胡扯! 有啦,在回來的路上,她真的很安靜,隻不過坐車時搖搖晃晃坐不穩、頻頻往他身上倒,他隻好抱牢她。

     回到她住處,包包裡遍尋不着鑰匙,問她在哪裡?她大大方方地張開手,歡迎他搜身,愛摸哪裡就摸哪裡。

     摸摸外套口袋,他拎出手機,往牛仔褲後口袋探找,發現捷運悠遊卡以及她臀部線條俏挺優美,再找找上衣口袋,才尋獲鑰匙蹤迹。

     那隻系在鑰匙上的玻璃小企鵝,是他某日逛街時看見的,覺得很可愛,便順手買下來送給她和琤琤,琤琤的是小海豚造型。

    他記得她收到時的笑顔有多燦亮,當下立刻系在每日必用的大門鑰匙上。

     他找到茶包,沖了熱茶讓她醒醒酒,不過成效似乎不彰,不喝還好,喝完之後就開始鬧得他兩鬓生疼了。

     「渾蛋!」她拿抱枕丢他。

     他神色未變,好脾氣地撿回抱枕放在床頭。

     「你不識好歹!」再丢一次。

     「是。

    」他确實不識好歹。

    穩穩接住二度飛來的抱枕。

     「你說我是外人!」她指控。

     他失笑。

    「你确實是啊。

    」一非親,二非戚,不是外人是什麼? 「對啦,反正我什麼都不是,活該自作多情……」 我什麼都不是,不過就是個厚着臉皮倒追你,利用琤琤的單純拐騙她喊二嫂的卑劣女人,你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她那天傷心失望的表情浮現腦海。

     「我沒有這樣想過。

    」他低低澄清。

     「你有!你覺得我很煩,一天到晚管你家的事,我又不是你的誰,哪有資格過問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