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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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薇凝看女兒。

    她一向要求女兒要自主獨立,也相信媚兒可以應付各種狀況,但身為一個母親,總難免不放心。

     又看了一下表,她估量。

    「也許我可以跟妳進去再趕回去……」 「别傻了,媽。

    哪有仲介人到場露了臉卻又馬上離開的?這就好像媒人婆把一對剛見面的男女丢下,說要回家睡大頭覺一樣,沒道理的啦。

    」 藍媚兒笑得燦亮,拉着母親的手,将她帶到車上,邊哄道:「好啦好啦,妳快回去吧!放心,我自己應付得來的。

    要不是我的小綿羊臨時出狀況,這裡又沒有大衆交通運輸工具可以到達,得麻煩妳載,不然我原本就該是自己來的。

    我可是有十年以上的打工經驗了喲,哪一次曾讓妳擔心過?」 已經坐進車裡的甄薇擡頭看着女兒閃閃發亮的笑顔,知道自己确實可以放心,于是揚唇笑問:「那麼有把握?确定我不會多跑一趟來載妳回去?」 「哼,那當然!」藍媚兒仰高頭,從鼻子哼出聲。

    「我可是人力仲介公司老闆引以為傲的女兒哪,打小到大,從沒有一次面試被打回票的。

    」 甄微笑開。

    「妳啊,就愛耍嘴皮子,吹捧之餘還不忘誇自己。

    」 藍媚兒也笑。

    「雖然我沒繼承妳的生意頭腦和手腕,但我可也有一副好口才的。

    」 「還有一身理家的好本領。

    」母親補充。

     「絕對有口皆碑。

    」藍媚兒應和。

    單親家庭長大的小孩可不是泛泛之輩。

     「有事打電話。

    」 「我知道。

    」 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甄薇又看了女兒一眼。

    「加油!」 「嗯。

    」 揮手道别,直至看到母親的車隻剩一個小白點,藍媚兒才轉身面對别墅。

    「嗯……這棟别墅還真是有豪門深宅、庭院深深的感覺哪。

    」深吸了口氣。

    「好,現在正1d開始我的暑假打工。

    藍媚兒,加油、加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鈴…… 别墅大鐵門旁的門鈴響了七聲,每響一聲,藍媚兒就站在原地等一會,直到第七聲響過了三分鐘,卻還不見半個人影出來接應她。

     她狐疑地從攀了蔓藤的雕花鐵欄杆望進别墅裡面,四處張望了好一會。

    「奇怪?沒人嗎?不會吧?這樣不好喔。

    」 推了推鐵門,意外的發現竟沒有上鎖。

    她轉了下眼珠,決定自動自發打開門進去。

    雖然想過這樣似乎不大好,但總不能教她一直在大門外傻等吧? 進了大門,踩過一片參差不齊且過度茂盛的草坪,她直接踏上别墅主屋前的台階,放下行李,擡手摁下門旁的電鈴-- 過了一分鐘,仍沒人出現,她隻好又摁了一次,并高聲喊:「有人在嗎?」 仍是沒半點聲響,她不禁聚攏雙眉,喃喃低念:「奇怪?這麼大一間房子怎麼會沒半個人呢?不是約好要面試嗎?還是他貴人多忘事,把我給忘了……那我不就要在這裡枯等?」 她擡手,正想再按電鈴,突然一聲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妳是誰?」 「呀?!」她吓了一大跳,迅即轉身看向出聲的人,随即愣住。

     狂狷有型的俊臉上寫着嚴峻,冷聲道:「妳啞巴嗎?我在問妳話。

    」 她瞪大眼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孔。

    「顔之懷?」 就像從幻想中的情境突然跳進現實世界裡一樣,她大眼瞬也不瞬地直盯着他看,深怕一個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

     聽見她叫出的名字,那人微瞇起眼,冷傲的臉龐浮現一抹了然的輕蔑,頭微偏,雙手交抱胸前,冷道:「妳知道我是顔之懷?」 「你真的是顔之懷?!」她眼中迸射出閃閃發亮的光芒,充滿了期待、崇拜與敬意。

     去年初,她和幾個同學去聽了一場由一個剛從維也納學成歸國的天才鋼琴家所演出的鋼琴獨奏會,雖然是一場獨奏表演,但從開場到結束,完全沒有任何冷場,就見演奏者十指流暢優雅地在琴鍵上躍動奔馳,時而流暢婉轉,扣人心弦,時而氣勢磅礡,懾人心魂,令當晚所有與會的聽衆莫不為那位鋼琴家的琴藝深深動容,她自己更是自此迷上那個鋼琴家。

     而那個鋼琴家正是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顔之懷。

     雖然在演奏會上顔之懷總是将一頭及肩發絲整齊紮在頸後,而眼前這個人則是随性披散着,看起來是狂放了點,但那挺直的鼻梁、有型的臉部輪廓……千真萬确就是顔之懷本人沒錯! 她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顔之懷,更沒想到顔之懷竟就是顔氏的小開。

     從第一次聆賞過他的演奏會之後,她聽過他的每一場鋼琴演奏,視若珍寶的收藏着他唯一發行過的CD專輯;但她鐘情的是他的琴藝,并不會想要采究他的私生活,所以對他的家世背景完全不了解。

    而且由于他行事非常低調,回國至今也隻舉辦過幾場演奏會,因此她也隻在演奏會上遠遠見過他幾次,今天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他,才會讓她産生猶如置身夢境、飄飄然的感覺。

     她眼中閃閃發亮的崇拜光芒讓顔之懷看出她也是那些無聊至極的樂迷之一,心裡厭煩不屑到了極點,冷冷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自從前年學成歸國,并在去年開了場演奏會之後,顔之懷馬上就被譽為「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鋼琴家」。

    背負着這個盛名,無論是位于郊區的老家或自己在市區的公寓,每天都會有一堆記者、媒體、樂迷、制作人……等等閑雜人士上門騷擾。

    他就是厭煩透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