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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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太好了!我這就去通知劉公子。

    ”驿站裡的丫鬟正為她整理房鋪;一見她蘇醒,立即出外去通報。

     程湘綠覺得頭好疼,腦中嗡嗡尖叫的響聲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待适應了身體的不适後,她才勉強起身。

     抱著頭顱,腦中閃過墜河前的那一幕……老天!她竟然沒死! 她記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跌出輪船,而林俊浩奮力拉著她的手腕,企圖要拯救她,但當時的風雨實在太大,倘若她不放手,兩人肯定會一起墜河身亡;於是她掙脫他的手臂獨自掉落河中,但接下發生的事,她就完全沒有記憶了…… 這裡并不像是醫院,也不像在輪船上,這個地方究竟是哪裡? 這房間雖然有點簡陋,但卻非常乾淨、明亮,有點像古街道上的古宅,十分地古色古香。

    程湘綠心想,也許她是教河邊的人家所救,所以才會睡在古意盎然的紅桧木床上。

     不一會兒,她的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名身穿青衣長褂衫的陌生男子。

     老天!這男人的頭上竟還盤著發髻!當他走近床邊時,程湘綠才驚訝地發現。

     “姑娘,你醒了?我這就吩咐他們幫你熬些肉骨粥,讓你吃了補充些體力。

    ”劉逸彎著身子道。

    這是他這兩天來,頭一次能仔細看清她的容顔。

     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難怪大人會私留她在身邊,而不就近送地方官府處置。

     “是你救了我嗎?”暫不管他的奇裝異服與怪異裝扮,她必須先弄清處對方的身分,好請他通知導遊那邊,說她已平安無事。

     他必恭必敬地搖頭道:“不是在下,是我家公子從河裡救起姑娘的。

    ” 若不是她的身體十分虛弱、若不是益州有緊急事件需要大人連夜趕回處理,他也不會被單獨留置在驿站負責照顧她的安危與起居,并在她痊愈後,還要護送她至益州。

     對於他文誨誨的用辭,程湘綠還是不以為意,她當是大陸内地尚未開發的民情風俗。

    “謝謝你們救了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向你們借電話,好通知我的旅行團說我很平安,讓他們安心?” “電話?那是什麼東西?姑娘,我完全沒聽過。

    ”劉逸一臉的茫然。

     “這裡該不會落後到連電話都沒有吧?”程湘綠驚惶地低問。

     劉逸當然無法理解她的話,還自我猜測地說:“是信鴿的一種嗎?” 老天!她真的要絕望了!這裡不僅連電話通信都沒有,而且當地人連什麼叫“電話”都不曉得! “這位先生,我是參加旅行團遊長江,不甚掉落河中與團員分散。

    我必須盡快跟他們取得聯絡,否則他們會以為我葬身河底的。

    你能不能幫叫車,我要到最近的大城鎮去,找到電話與他們聯絡上才行。

    要不然我會回不了台灣,因為我的所有證件都還留在輪船上。

    ”程湘綠想以最短的文字表達她現在的迫切需要。

     然而她說得再清楚,對劉逸這個唐朝人來說,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當他聽到一些怪異的用辭時,他不時以皺眉擰鼻來表達他的疑惑。

    “姑娘。

    你究竟是何方人氏?為何你說的明明是漢語,但我卻絲毫弄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台灣人,喔,可能你們連“台灣”都沒聽過吧?反正是離你們這裡很遠的地方。

    除了要搭車、搭船之外,還是搭飛機才能到達。

    ” 搭馬車、搭木船他是知道,但什麼是搭飛機,他根本就沒聽過。

     “姑娘,不管你從哪裡來,我們家公子已經交代了,必須先将你送至益州聽從他的發落後,才能還你自由;在此之前,你哪兒也不能去。

    ” 雖然身子很弱,但程湘綠的氣還挺盛的,她不悅地反駁:“雖然這裡不是台灣,但你們也沒權拘留我!我要見你們的公安,跟他們理論清楚!” “公安”又是啥東西?怎麼這姑娘滿口淨是亂七八糟的用語? “不管你想找誰,在益州這一帶,權力最大的就是我家大人。

    你有什麼冤屈想申訴,也非得見到節度使大人才行。

    ” 等等!方才她聽到了什麼?程湘綠将記憶倒回剛才的片段。

     益州?節度使? 第一次聽到“益州”這個字眼,她還不以為意;現在又聽到“節度使”這三個字,她便不得不流露出詫訝的表情。

    益州乃是四川成都的古名,而節度使是唐朝掌管邊疆藩鎮的統治者。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有人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