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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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麼問啊,沒事把故事聽得那麼仔細做什麼。

     「如果Persephone愛他,她會好好跟母親說,請她不要傷心,因為能碰上愛情,是女人最美麗的幸運。

    」 他是先喜歡聽故事才喜歡上她的嗎?蔣昊不确定,他确定的是她指頭間的溫度,暖暖的,總能把人心烘得熱呼呼。

     青梅竹馬的故事最感動人心……阿烲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他笑了。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昨夜杜絹幾乎沒睡,心底有股不安在蠢蠢欲動。

     患了結婚恐懼症? 怎麼可能,她是個對婚姻沒有高度期望的女人,不過按部就班,把人生該做的事慢慢完成而已,她總相信,過得好、過得不好,決定權在自己。

     這樣一個對丈夫沒有期待的女生,怎麼會罹患婚姻恐懼症? 不合邏輯。

     所以,是預感喽?!她預感蔣譽會臨陣脫逃,預感自己會不上不下,被卡在這邊? 苦笑,她益發相信,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昨天她接到舅媽的電話,罵她沒心肝,結婚這麼大的事,居然沒通知他們。

    舅媽說:「你爸媽不在了,我和你舅舅、堂哥,就是你的娘家,你怎麼可以結婚也不說?!」 她想說的。

     本來,她和蔣譽打算辦個簡單的公證結婚,會請舅舅和阿榮伯全家上台北,辦一桌,讓彼此家人互相認識。

     沒想到,婚禮從簡單的公證搞到這麼大,連攝影組都出現了,更沒想到,蔣家人為婚禮弄出希臘五日遊,招待與會來賓。

     舅舅、舅媽那麼忙,小鎮上的人生病全靠他們,媽媽喪禮那天,他們也隻休假半天,早上辦完喪事,下午就換上醫師袍,繼續行醫助人。

    他們是救難菩薩,鎮民連半天都少不了他們。

     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敢讓舅舅、舅媽為了她放五天長假? 在徵得蔣譽的同意之後,她告訴舅媽,婚禮過後會帶他回家,把丈夫介紹給他們。

    那時,她很感激蔣譽,願意為了讓她的親人安心,走一趟鄉下老家。

     沒想到現下計劃大亂,她不确定對自己不友善的蔣昊,肯不肯為她做這件事? 唉,不管他做不做,明天她肯定又要接電話了。

     「為什麼新郎換人?」舅媽會這樣問。

     「他們蔣家太看不起人了!」阿榮伯會跳腳。

     而阿凱一定會心疼地說:「你回來吧,有什麼委屈,我來替你擋……」 阿凱,她一輩子的哥哥,替她擋委屈,永遠不手軟。

     蔣昊……她想起他的眉眼,似曾相識在胸口處熨貼,他們真的不常見面,她不懂為什麼自己對他,老有熟悉的感覺? 不管,反正婚禮過後,她還是回自己的小套房,還是照常上班下班,這個婚禮隻是個幌子,不必太在意。

     閉上眼睛,她想休息,晚上還有一場表演秀,她得演出充滿幸福快樂的新娘。

     說到這個,蔣烲真的厲害,他不隻是個好導演,還是個了不起的編劇。

     他告訴媒體和賓客,她是蔣昊的初戀情人,他們真心相愛但造化弄人,那年陰錯陽差分手,多年後再聚,竟發現昔日女友變成弟弟的未婚妻。

     蔣烲說,為了蔣譽,她和蔣昊決定埋葬過去,但蔣譽還是發現他們的故事,在婚禮進行前最後一刻,忍痛退出未婚妻和哥哥之間。

     是不是很扯?這麼瞎的故事都編得出來,更扯的是,居然有人為蔣譽的犧牲、為他們的愛情圓滿而感動。

     偶像劇泛濫的年代,不真實的愛情透過說嘴,竟成浪漫。

     唉,别再想了,先睡覺。

     她閉上眼睛,三十分鐘過去,仍然沒入睡,蔣昊的話在她腦袋中央晃,他的眼神、他的冷淡,紮得她無法入睡。

     她索性下床,在行李裡找到安眠藥,倒杯開水,和藥仰頭吞下。

     她有吞安眠藥入睡的習慣,很多年了,幾乎是從母親去世之後就開始吃藥,是為了母親的驟逝感到難過嗎?也許。

     她已經忘記母親死後,自己是如何走過那段哀傷,渾渾噩噩的日子過得太多,她不願回想。

     但深夜,母親哀愁的眼睛總是跳進她的夢裡,還有一些串不起來的場景擾亂她的心,她嚴重失眠、體重迅速滑落,她經常性發呆、經常性喃喃自語,說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她不曉得在那種情況下,怎麼還能進考場,考上公立大學? 是她的運氣太好吧。

     舅媽很擔心,開了第一瓶安眠藥給她,從那個時候,她便依賴上藥物。

     安眠藥開始發揮藥效。

     模模糊糊地,她想起阿凱,他們坐在屋頂上,聽著遠處蛙鳴。

    阿凱問:「為什麼你不能愛上我?」他的聲音很哀怨,頭靠到她的肩膀上。

    她笑著推開他說:「你是好人,可是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