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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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微笑的,但他的眼神銳利冷冽,把她的笑意凍在唇邊。

     凝睇蔣昊的眉眼,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是怎麼走完所有儀式的,隻是不解著、懷疑著,哪年哪月哪日,自己招惹了他的憎恨? 當捧花往後丢,一群伴娘們的尖叫聲響起,她才回過神來,婚禮完成了。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有點累、帶著幾分疲憊,在坐上禮車同時,杜絹靠上椅背。

     蔣昊側眼審視她,她更美麗了,纖細白皙的頸項微微下垂,秀氣的鼻子、小巧的紅唇、閃爍智慧的眼睛、完美的身材比例…… 小女孩長大,有了吸引男人的充分條件,沉穩、内斂的她,從容的舉止裡有著職場女性的堅強特征。

     他的目光灼烈,垂首的杜絹轉頭回望,清澈的雙瞳裡,無辜駐足。

     她怎能用這種陌生的眼光看他?如果不是那樣确定,他真的會以為他們之間從未出現過交集。

     為什麼?他絞盡腦汁想不出合理說詞,卻想起了十年前,清純善良、大方熱情的杜絹。

     是的,他忘不了那個美麗的夏季。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暑假到了,蔣昊、關禹升和周瑩青三個人、一部車,早上六點集合南下,車廂裡塞滿行李,他們預備去度一個全然不同的暑假。

     他們是大學同班同學,都是辯論社的,常攜手南征北讨拿下許多獎牌,大家說他們是鐵三角,缺一不可。

     瑩青是個甜美女孩,皮膚有點黑,禹升常笑她是黑妞,她也無所謂。

    她的個性大剌剌,笑聲爽朗,她的人緣好到爆,男生女生都喜歡她。

     半個月前,禹升向瑩青告白,三人行變成兩人世界加上一個額外先生,有些尴尬,但他們都不希望影響彼此的交情,于是,才有了這趟邀約,目的地是瑩青老家。

     “伯公在山上有一塊鳳梨園,媽說,這次回去剛好碰到鳳梨成熟。

    你們有沒有蹲在路邊,拿鐮刀一面削皮一面吃的經驗?鳳梨這種吃法,最好吃了。

    ”一路上,瑩青吱吱喳喳說不停。

     開車的是蔣昊,關禹升坐在他旁邊,瑩青一個人獨享後座,一下子坐、一下子躺,兩隻長腳跷高高,自在得很。

     蔣昊從後照鏡看她,嘴角自動自發往上提,看著她,他總是不自覺感到開心。

     他暗戀瑩青,從進大學的第一天起。

     “我老媽說,阿絹家的梅子今年超多,腌了十幾甕。

    想到梅子,哦……口水直流……”她吸吸口水,坐起身,從後座一手勾住一個,把三顆頭扣在一起。

     “小姐,阿昊在開車。

    ”禹升提醒。

     她松手,擠眉弄眼、扮鬼臉。

    蔣昊在後照鏡裡面看見,莞爾。

     “談談那個阿絹吧,她們家開觀光農場嗎?”蔣昊随便抓個話題,提供她接話機會,他喜歡聽瑩青滔滔不絕。

     “阿絹是我們村裡的白雪公主。

    她皮膚很白、長得很美,她舅舅是我們村裡唯一一間醫院的院長。

    阿絹家很有錢,全村村民的土地加一加,也沒有他們家裡多。

    阿絹爸爸死得早,舅舅又不務農,土地不是租給人家種,就是擺在那裡,讓阿榮伯和他兒子當娛樂。

    ” “阿榮伯是誰?” “阿榮伯是阿絹家的長工、阿榮嬸也在她家幫傭,阿榮伯的兒子阿凱念農藝學系,暑假回來就在那些土地上種東西、研發新品種。

     “阿絹全家都是白雪公主哦,他們常幫助人,村裡的學生付不起學費和午餐費,都是他們付的,沒錢的看病不用錢、窮的租地不用錢,我們家受他們照顧很多,要不是阿絹舅舅,我念到中學就得去當女工。

    ” “很偉大的一家人。

    ”禹升真心說。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阿絹個性善良,很容易相信别人,覺得天底下都是好人,就算被欺負也是笑笑,摸摸鼻子就算了。

    ” “這麼好的人也會被欺負?” “他們家在村裡很有名,阿絹上小學,老師對她特别好,其他小孩當然不舒服,你不要以為白雪公主是贊美,那裡面酸溜溜的滋味才多哩。

    ” “你跟她很熟?”蔣昊問。

     “熟。

    她小我三歲,她上小一的時候我念小四,我親眼看見小男生丢她石頭,小女生趁她不注意,灑了她滿身泥巴,她連哭也不哭,拍拍衣服走人。

    我呢,見義勇為跳出來把那些小鬼頭教訓一頓,從此以後她歸我罩。

    ” 那是蔣昊對杜絹的第一印象——白雪公主。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失算了吧。

    ”蔣昊回神,寒冽的聲音凍出杜絹滿身雞皮疙瘩。

     她撫撫裸露的手臂,眼睛對上他黝黑雙眸。

     四目相交,眼波流轉,那裡面有她摸不著頭緒的線索,杜絹努力厘清,卻徒勞無功。

     “我不懂你說什麼,如果你想和我溝通,我會建議你,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

    ”她抑制自己的語氣,努力表現得平淡無波。

     “你想藉著阿譽報複我,是不?”他有兩分得意,隻差那麼臨門一腳,阿譽逃過一劫,而她的計劃沒成功。

     報複?好嚴重的字眼,就因為他對她不友善,她便要報複他?不,他弄錯了,她不是小心眼的女人。

     寬容地,杜絹對他微笑。

     她的笑給了他負面解讀。

    “你不會赢的,想報複,沖著我來,不準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