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客棧戲黑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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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而食水,定然死路一條。

     龍貧在谷中并不是沒有喝那毒水,而是喝得很少,他在喝了後感到十分難過,再者他一意殉職,決心一死,所以停止了喝水,如若他早知水中有毒,相信這時他的魂也早已進入地獄。

     古琳古璞二人望着龍貧,竟忘了此來的目的,久久的,還是古琳首先驚覺沉重地哼了一聲,道:“你的死活,可與我們不相幹,我且問你,你可曾見到一個十二三歲大的童子,他跑哪去了?” 龍貧朝谷口一大巨石後指出,道:“他在那石後!” 古琳微微一笑,忽地一晃肩頭,已閃身躍到石後,眼過處石後雖有零亂腳印,卻不見人影。

     龍貧他說出藏在石後,其實并沒說謊,隻是藏在石後的人并不是白珠,而是變了模樣的薛仇。

     龍貧要薛仇現身,目的是将二女擒住,然後再往洞底洞去尋找惡賊包華亭,憑薛仇的武功,制服二女,當不費吹灰之力。

     哪知,古琳縱去,竟沒見薛仇現身,他也不禁一怔,明明是藏在那石後,怎會忽然不見。

     古琳陰冷一笑道:“枉你也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居然當面說謊!” 龍貧一轉念後,已想到其中蹊跷,忙哈哈一笑道:“二位姑娘,龍貧并非說謊,因為我們本是一家人,當我出谷時,确實看到一條人影閃往那石後,二位随即也到了,我本沒看清楚往石後的是什麼人,是你們問起,我想或許就是你們二位所找的人,如今既沒見着,我們分頭再找吧!” 龍貧說完,随手将地下三位乞丐拍醒,三位乞丐一見龍貧無恙而出,全都驚喜萬分,隐伏在地。

     原來這三人全是龍貧手下的親信,雖說武功不濟,但為人卻都誠實,懂得仁義,識得大體。

     龍貧指着三人道:“二位姑娘若有不信,問他三人便知!” 龍貧他是想到薛仇與白珠,或已奔向洞底洞去了,所以故意拖延,延誤二人回報的時間。

     薛仇與白珠果真到那裡去了,誠如乞食乾坤龍貧所想,他們确是奔向洞底洞去了,原因是薛仇一見二女現身,就知包華亭那惡賊不會來,惟恐二人認出白珠,返回轉報包華亭知道。

     不願讓包華亭再次脫身,薛仇遂用“傳音入密”之法,通知白珠,雙雙趁三人不察之際,偷偷溜走。

     當然,他也顧慮到龍貧的安全,雖說龍貧不一定能勝包華亭,但對付二女,還是足足有餘! 薛仇與白珠隐走後,首先奔向了他與柳紅波出來的那個山洞,也就是灰鷹古盤自食其果身死的那個山洞。

     白珠沒來過,根本連方向他也摸不清,薛仇除了那個山洞外,他也無法尋到洞底洞的真正的出入口。

     而且,打從正門進入,談何容易,反不如從這暗道進去,還容易于不察之間,與飛天鼠包華亭及鬼婆印婵娟相遇。

     第一次來時,柳紅波于不知不覺中被撲,聞聲追趕已來不及,二次到來,他哪能還不知厲害。

     十二分小心與謹慎,掩掩藏藏的終于來到了灰鷹古盤身死的洞口。

    隻是,洞口已被大大小小的石頭堵塞,石縫中且有沙泥,顯然自從灰鷹古盤死後,就被塞死了! 薛仇遠遠見着就不由歡喜,因為這樣,對他隻有方便,但他卻沒有立即行動,他要等天色稍晚時才動手。

     二人就在洞口不遠處一塊大石頭後,藏住了身子! 沒多大工夫,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薛仇擔任守望,由白珠去搬移石頭,因二人身子均小,隻移動一塊稍大的石頭,二人就可鑽進去了。

     白珠有多乘巧,他早已看準一處不易為人發現的,且易移動的石頭,隻略運功力一搬,就移了開來。

    薛仇與白珠鑽入洞後,洞中伸手不見五指,薛仇夜眼明如白晝,毫不礙事,牽着白珠,一點也沒費事的就找到當初他逃離洞底洞的洞口。

     薛仇輕聲對白珠道:“你在這等一等,我先上去開路,當我招呼你時你再上來!這洞如深井,高有三十餘丈,不過并不寬大,你不須兩臂平伸,就可沾住左右臂間,慢慢往上移動,有我守在上面,當無危險!” 白珠應了後,薛仇方始往上聳,他可不是慢慢移動,他雙手在壁間一沾,立即上升數丈,沒幾下已被他到達頂端! 他知道上面是個石室,靜靜地聽了一下,室中毫無動靜,他方始雙腳又叉,頂住壁間,雙手搬移那壓頂石床。

     不想,左推右移,竟自移他不動,若非他曾從此洞下來,他還會疑心這壓頂石頭是整體的呢? 薛仇很少出汗的,為這石床,額頭發間居然冒出了汗珠,薛仇心中大為惱火,他不相信自己會屈服在這石床之下。

     隻見他,猛提真氣,蓦然一推,咔嚓一聲驟響,亮光映入,石床應手而起,薛仇随着石床起勢,也已到了洞中。

     敢情,石床的機簧,一下就被薛仇毀了! 薛仇來到室中立即掩身門側,他也就剛剛站穩,室門口已縱入一個三十來歲的持劍大漢,大漢一見石床翻起,回身就欲奔出室去。

     薛仇哪會容他再走,曲指一彈,大漢已呆立室中,除了雙眼還能活動外,就如同一尊大石像般。

     可是,當他雙眼看到薛仇後,眼中立即暴射出驚駭畏懼之色。

     薛仇沒見再有人進入,遂輕聲道:“你别怕,我從不無故傷人,隻要你肯聽話,我絕不傷你。

    ”說完,即見嘴皮微動,他正用千裡傳音之法,通知白珠呢! 薛仇通知白珠後,打量石室,與前似無兩樣,石床石桌石椅,全都沒動分毫,隻是塵埃滿布,顯見這石室并不是重要之地。

     突地,遠遠傳來呼叫之聲…… “甘雄……甘雄……” 大漢眼中立即射出哀求之色! 薛仇心知叫聲必是喚他,遂輕聲道:“生與死,你自己選擇!” 說完後,薛仇又是一指彈出,他如此做,為的是白珠尚未上來,不能馬上展開行動,隻好大膽一試,不過,大漢若想使壞搗鬼,相信也逃不出他的掌握。

     絲絲風聲過處,那被稱甘雄的大漢立即恢複自由,隻見他急急走到洞口,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那喚聲本從左方傳來,甘雄卻掉首向右方叫道:“李平……李平……” 這裡叫聲方歇,那廂又傳來咳嗽聲,接着又一個名字的呼喚,傳出更遠,一個傳一個,原來這是聯絡的信号。

     薛仇本隻道就這石室有人守着,這一聽,可不是那麼回事,敢情洞中全都嚴密戒備下了! 本想能暗中偷偷地摸到飛天鼠包華亭及鬼婆印婵娟的身邊,使二人不及走避,如今看來,這想象隻好作罷! 甘雄叫完後,居然沒有再發别的信号,竟怯怯地退回室中,雙眼仍然露出畏懼乞求之色,望着薛仇! 薛仇道:“你别怕,隻要你不使壞,我就不傷你!” 甘雄忽的跪倒薛仇身前,道:“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我不能死,因為我不是真心想做壞事,我是被他們強拉入夥的,前後已有數年,我本是山邊獵戶,上有白發母親,雙眼已瞎,就隻靠我奉養,如若我一旦死去……” 薛仇一笑道:“原來你還是孝子,我決不傷你就是!” 甘雄仍然沒爬起,卻反而流出了眼淚,道:“我不是怕大俠傷我,而是洞主一旦得知大俠于此時此刻打從石室出去,我也是準死無疑!” 薛仇一愕,白珠剛好從石井中躍出,照理說此時此刻薛仇已沒有再為他人設想的必要,但是,他生就俠肝義膽,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孝子,他怎能不為對方設身處地想一想? 白珠雖在洞中,卻已聽到二人對話,他見薛仇遲疑着,腦筋一轉,立道:“那你就跟着我們好了!我們能平安離去,你也能平安回家,侍奉你的母親,豈不甚好?” 白珠本想借助這漢子,帶領着去找飛天鼠包華亭與鬼婆印婵娟,因為二人對洞底洞中俱都不熟,要想于繁雜的洞底洞中尋人,談何容易?哪知,當他話說出口,雙眼接觸到那漢子的臉上時,心中不禁吓了一跳。

     甘雄這漢子,長長的一張馬臉,一對三角眼下襯着高聳的顴骨,微微彎曲的鼻子,和薄薄少血色的嘴唇,都顯出這甘雄是個陰險毒辣的人物,而且,其身上的武功也絕不會差到哪去。

     雖說他雙眼有欠靈活,顯得遲鈍,臉上滿露惶恐畏懼之色,但這是人人都可僞裝得出的。

     白珠看清甘雄後,立起警惕之心,因他不是相命專家,不敢胡亂下斷語,俗語中也有“人不可貌相”之說,他豈可胡亂指責他人陰險毒辣,他除了自己随時警惕,也沒對薛仇去說。

     薛仇一身武功,哪還用得着他來擔心,警覺應變,他是萬萬不如,但他仍不免扣了一把飛魚刺在手,暗罵道:“賊子,你若真是孝子,我能使你發财,如若你是賊心不改,那你得當心,我非叫你身體變成蜂窩不可。

    ” 這時,甘雄卻已道謝立起,對薛仇道:“大俠若是相救,甘雄沒齒難忘,還敢請教大俠尊姓大名!” 白珠一聽,好呀!壞事馬上就出來了,他還沒來得及阻止薛仇,薛仇已報了姓名道:“我就是銅堡薛仇,臉上是僞裝!” 甘雄一聽是銅堡薛仇,吓得臉色倏變,竟自立身不穩,退了兩步,久久方始定下神來,道:“原來閣下就是銅堡薛小俠……” 一語未畢,白珠已插言道:“得啦!得啦!現在可不是叙禮的時候,快帶我們去找門洞主吧!” 三人于室中說話,雖都出語甚輕,但白珠這輕聲中,卻仍帶着微微不滿,與威厲之氣。

     他以為甘雄定然馬上領先出洞! 不想,甘雄卻搖手上住道:“這位小哥别急,不久馬上又要互傳信号了,如今一走,信号中途而斷,二位的到來,立即被人發覺,如若待信号傳過後,再開始行動,我們将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以比較寬裕點!” 白珠一聽,确有道理,遂不再摧。

     卻聽甘雄又道:“我本擔心二位能進來,不能出去,反連累了小人,如今既知是名聞天下的薛小俠,那我大可放心為二位效力了!” 白珠輕輕一笑道:“你要真能使我薛叔叔如願,出山後,我保證使你發财,後半輩子富富裕裕,不再辛苦打獵,三餐不飽!” 甘雄道:“這我倒不敢希翼,隻要大家能完成心願平安出洞,我甘雄能自由做個獵人,也就心滿意足了,不過……” “不過什麼?”白珠也已開始有點相信他了! “不過,二位得聽小人的話,千萬不要亂闖,亂闖必招緻禍端,薛小俠年前曾進入洞中一次,當知道洞中步步驚險,處處都設有活門陷阱,一不小心,就會被機關困住,再要想出來,可就難了!” 這話也說得十分合理,白珠不得不相信,薛仇不用說更相信了,那還有什麼說的,隻有點頭的份兒! 忽地,遠遠又傳來“甘雄——甘雄——”的呼喚! 甘雄立即奔至室口,咳嗽了一聲,又往又叫道:“李平——李平——” 直待那方傳來了咳嗽聲,甘雄方始向二人招手,往左方走去。

     甘雄點着腳尖輕輕地走,似怕發出微弱的聲音,讓人聽去般,又仿佛是不增練過輕身功夫般。

     薛白兩人随其身後,見他如此,也隻好慢慢的跟着走! 走出數十丈遠,甘雄忽回身低語道:“前面那李平是個壞人,絕不能留活口,更不能讓他發出一點聲息……”他話沒說完,薛仇已彈出一指,數丈外一條黑影尚未倒下,薛仇已然縱過,恰好将那人接在懷裡,當真半點聲息俱無。

     那李平更是死得糊裡糊塗,到了閻王處,他也無從告狀。

     薛仇露了這一手,甘雄又不由咋舌,手指一彈,能傷人性命于這遠,其指上功夫之深厚,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