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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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一眼,要他适可而止,别再惹麻煩。

     「藜藜,我這不叫閑着沒事,我是幫妳出這口惡氣啊!」花豹馬上喊冤。

     雖然他常常很閑,也常常故意去惹别人,但這回他保證,他絕對不是因為吃太飽撐着,他可是在為妹妹抱不平。

     「我又沒怎麼樣,你幹麼幫我出氣?」花藜放下手中的蜜粉,轉身看着哥哥,要他别多管閑事。

     「我……」花豹氣結。

    「好!就算我看衛少商不順眼行不行?」算他多事!算他雞婆! 「你别去惹他。

    」花藜冷着臉命令道。

     「我才沒那閑工夫。

    」 「沒有最好。

    」花藜開始為自己上彩妝。

     花豹不解的搔頭問:「藜藜,妳不會還在乎他吧?」談感情還是不要太癡心的好,癡心的後果往往是得到更多的傷害,他可不想藜藜受到傷害。

     「在意誰?」 「除了衛少商之外還會有誰?」藜藜幹麼跟他裝傻? 「我誰也不在意,隻在意我自己,他的事一概與我無關。

    」她語氣更加淡漠冰冷。

     「假如是這樣當然最好,妳曉得的,老頭不會贊成你們來往,那龜毛的衛老頭居然敢瞧不起我們,就算他們衛家家世清白又如何?咱們是偷是搶,也偷搶不到他家不是嗎?什麼首重門風?呿!在我眼底全都是屁!」一講起衛長風就讓花豹一肚子火。

     他們兩家互看不順眼很久了,隻在表面上維持最基本的冷淡和平,事實上能不接觸就絕不和對方說上一個字。

     衛長風自诩世世代代清清白白,絕不作奸犯科,所以生平最厭惡的即是偷雞摸狗、雞鳴狗盜之徒,可他們花家是黑道出身又怎樣?現在還不是人人看到他們都尊敬得很,花少爺長、花少爺短的叫着,衛家有啥了不起。

     花藜的臉色更加冷硬,右手的動作加速,悶聲不吭的化妝,由着哥哥去叫嚣。

     「假如不是老頭說由着他去,我早帶一票小弟去吓吓衛長風了。

    」這句話當然隻是随便說說顯顯威風,就算他膽子再大,也曉得什麼人惹不得、什麼人可以惹,他不會傻傻的跟衛長風硬碰硬。

     花藜也曉得他在說大話,冷哼一聲。

     「藜藜,妳别不信,全都是老頭在阻止我,不然我早就去教訓那個姓衛的老頭了。

    」花豹不想妹妹小看他,拍着胸膛顯示他的氣魄。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耐。

    」花藜皮笑肉不笑的順應了他的意,不拆他的台。

     「誰教我是和平主義者呢!」花豹得意的對她眨眨眼。

     花藜忍不翻白眼的沖動,讓他去自我膨脹。

     「咦?妳怎麼在化妝?老陳剛跟我說妳才回來沒多久,妳應該有好幾天沒睡了不是嗎?」後知後覺的花豹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照理說,在外頭沒日沒夜狂歡的藜藜回到家後,應該是要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雖然剛剛因為他來跟她報告今天的偶遇,沒讓她快點上床睡覺,可現在他已經報告完畢,她該趕他出去好睡她的大頭覺了呀!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無所謂。

    」她聳了聳肩,沒去細算自己有幾天沒睡覺了。

     「妳今天不是回來睡覺的嗎?」花豹還是不懂,眼看她就要化好妝,分明是想再出門去玩。

     花豹得到的回應是沈默,顯然花藜并不想回答他。

     「藜藜,妳說話呀!」花豹可不許她将他的話當耳邊風。

     「我正要出門去玩,現在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吧。

    」花藜為自己妝點完最後一道色彩,冷着臉趕人,要換下身上素白的棉質睡衣。

     「喂!藜藜……」花豹話還沒問完,就被花藜趕出房外。

     她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禁止他進入,花豹瞪着緊閉的門扉,不明了她在搞什麼鬼?「藜藜妳要去哪玩?」他大喊地問着裡頭正在換衣服的人。

     「跟朋友去唱歌。

    」花藜并沒有馬上換衣服,她蒼白着臉坐在梳妝台前,整個人失了生氣的垂下雙肩,空洞迷茫的雙眸無焦距的瞪着雪白的地毯。

     此刻,她一點都不想獨自待在房裡,她需要出門去,大聲歌唱、大口喝酒,與朋友毫無意義的笑着、跳着、鬧着,再怎麼樣,總好過獨自一人品嘗蝕心的滋味。

     那種痛苦滋味她已獨自品嘗太久、太久了,那痛沒日沒夜不停的鞭撻在她身上,鞭得她傷痕累累無法痊愈。

     當她笑得愈開心,興緻愈高昂之際,也就是她最痛之時。

     「跟哪些朋友?」花豹再追問。

     「你不認識。

    」花藜揚聲道,覺得他問得太多。

     向來她的心與軀殼是分離的,她可以很清楚哥哥在問她什麼,也能對答如流,可她的心卻遺失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些個無日無夜、無窮無盡的等待中,她的心就這麼丢了,再也找不回來。

     但沒有人在乎。

     擁有她的心的人不在乎,丢失了心的她也不在乎,誰都不會在乎……誰都當什麼事全沒發生過…… 「那妳又認識嗎?」花豹不爽,用力吼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