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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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調教。

    」 「放肆!你立刻走人。

    」 啊!夜心搗着嘴,深怕自己會驚訝過度而發出聲音。

     「是。

    」她聽到管家回答,沒一下子大門打開,她真的走了! 她悄聲下樓,探看氣派的客廳,斯祺傑正立在法式沙發後看着落地窗外,宅第裡好安靜,那些女傭們不知全跑哪兒去了? 「你躲在樓梯上偷聽我說話?」他沒有轉過身來,突然冒出一句話。

     夜心屏息,想他是從玻璃上看到她的倒影了。

    「你那樣的音量不必偷聽也聽得見啊,而且那哪像說話,是罵人吧!」她喉頭幹澀,難以相信他會為她這麼做。

    「為何要小題大作的辭了管家?」 「誰敢動你,我絕不輕饒。

    」斯祺傑頭也不回地說。

     夜心訝然不已,方才辛苦立下的誓言幾乎破功,沒料到他冷峻地補上一句——「你是我的權利。

    」 噢!她一臉灰澀,陣陣心寒。

     斯祺傑回過頭來,瞥見她身上的白洋裝後,目光變得幽暗。

    那是袁秀秀最喜歡的一件衣服!他記得她總說——「我覺得穿上這件白洋裝,自己看起來潔白如雪。

    」 去她的潔白如雪!那隻是她佯裝的表相,骨子裡她是不忠的蕩婦!言語的矯飾總在事實被揭穿後變得不堪,更令人不齒。

     他走向眼前的小女人,倒想看清楚她穿上那邪惡女人的衣服是什麼嘴臉?會不會也如同那邪惡女人一樣,善于用言語來裝飾自己。

     他走近她,隻見她一臉失魂落魄,像剛被誰欺侮了。

    而無需自我标榜,她身上的白洋裝已突顯了她的稚嫩和單純。

     他嚴酷地想找出她的破綻,卻看見她忽紅的雙眼,冷漠地想忽視她委屈的神情,心卻沒有設防地落入一張柔軟的網中。

     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何無法坐視她受傷,甚至憐憫她,因為她是她,她有她的性靈和思想,純然是另一個人,而不是他痛恨的那一個。

     她自然流露的優雅特質、甜甜的清新模樣,自始至終都吸引着他,他殘忍地狩獵她,用牽強的理由箝制她,隻因她才是他心底所真正喜愛的女子典型! 他習慣報複,擅于手段,教他都忘了如何真心去追求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孩。

     而他竟一再的以傷害她為樂! 「我就隻是你的一個……權利嗎?」她傷心地問。

     他的心像被鞭子抽過,開不了口回答。

     「去弄吃的。

    」他暗啞地說,随即往樓上走去。

     她心在淌血,淚也蒙胧,飽嘗了他的無情,教她哪還吃得下别的? 她僵立着,不久他從樓上下來了,換上西裝像要外出,她惶惑地低問:「你要出門嗎?」 斯祺傑死盯着她的淚眼,勉強以點頭代替回答。

     「那……家裡的女傭們呢?」夜心不安。

     「下班了。

    」他低頭系上雪白的袖扣,深怕再看着她,他會伸手抱她。

     夜心小臉蒼白,那表示晚上宅第隻剩他們兩人,現在他要出去,不就隻有她一人在家。

    「我……」她想說她不要一個人留在家裡,她會怕,可他竟轉身就走。

     「要等你回來嗎?」她追到門口。

     「不需要。

    」他說完話,門也跟着帶上。

     夜心酸楚的淚已忍不住全湧了上來。

    不敢一個人待在無人的大廳,她快步上樓去,一進房看見床上放着一隻藥箱,她不禁悲從中來。

     她再也不會笨笨地以為這是他的關心,他隻把她當成是他的「權利」,一個能任他駕馭的人!經曆這許多,她明白,她該對他死心了,脆弱的淚豆大豆大的墜落,她掩着臉泣不成聲。

     斯祺傑獨自駕車在道路上狂奔,他其實很少在這時間外出,但他不能再待在屋裡面對她波光盈盈的雙眼,讓她影響他的思緒。

     他得獨自仔細想想,對她要如何善後,這個錯誤絕不能再延續下去。

     隻是,他該怎麼做? 他十分清楚隻要留下她,他以往所認同、所定義的許多事,勢必得全數改變! 若不留她呢? 他思索着,迎着夜風,腦裡轉着的全是她的淚眼,難舍在心底。

     唉!沒想到他竟會落入自己設下的陷阱裡,難以全身而退。

     也許,這就叫自作自受吧! 或者該說是……天譴! 他嘲笑自己,怅然的表情,隐沒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