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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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隻出了兩個調皮貨。

     所以,沒有妹妹的雷仲堯,便拿覃棠當自己的妹妹疼。

     雖然,那種「疼」的方式,當事人不太能苟同--呃,小時候的覃棠,總是被雷仲堯欺負得哇哇叫…… 「對不起。

    」 他低低地說。

    不過現在道的歉,卻是為了十二月那個擦槍走火的夜。

     那一夜,如果是别的女人,雷仲堯不會如此在意。

     問題是,覃棠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棠棠、她是「妹妹」…… 呃--會對她做出那種獸行,他真的當她是妹妹嗎? 那一夜之後,罪惡感就像一條蛇,纏繞啃噬着雷仲堯不放,并且在他的良心,深深鑿出一道愧疚的刻痕…… 棠棠是妹妹,是妹妹啊……總之,雷仲堯不斷地自責,但,再多的愧疚也不能令時光倒流,改變那一夜-- 新竹…… 腦袋沉甸甸的、意識模糊的他,殘存着天明之後要去新竹的執念。

     每年十二月的這一天,他必定排開所有的事情,前去新竹祭拜早逝的好友--原日遠。

     呵,日遠,可敬的日遠、可恨的日遠,如今應該進天堂成了天使了吧? 酒精,麻醉了他的理智,放大了他的悔恨……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搞不清楚身在何處的他,卻清楚地記得十年前和另一位好友前去指認日遠屍首時,那股焦腐的刺鼻味道…… 為什麼?原爸爸和原媽媽趕到時,一直不停的問道。

     為什麼?他和覃毅也答不出來,他們也想問問原日遠為什麼。

     如果,日遠放棄生命的前一天,他沒沖動地和他幹那場架,沒叫他幹脆随章可薇去死,好過行屍走肉千百倍,日遠會好好的活着嗎?會嗎? 他不知道。

     因為,時光不能倒流。

     他不能回到十年前那個事發前的白天,質問原日遠有關「求生意志」的疑惑;當然,他也無法回到十年前,去改變自己那沖動躁急的個性…… 多年前的遺憾,令他即使醉了,也不能好眠。

    但是,今晚在睡夢中,一股淡淡的鈴蘭幽香,侵入了他的呼吸,掩去了記憶中那令人絕望、遺憾的焦腐味。

    然後,半睡半迷醉的他,意識到一副柔軟、香甜的女體正躺在他身側;再然後,一記溫暖又甜美的吻,觸上他冰冷絕望的眼睑…… 喝了太多的酒,他忘了今晚誰與他共眠,忘了久下近女色的自己為何和一個女人同睡一張床。

     他隻知道,散發着鈴蘭幽香的女子,是他逃避低落情緒的港口…… 他應該遭天打雷劈的! 望着睡得像天使的覃棠,回憶起那一個既痛苦又甜美的激情夜,雷仲堯再次責罵自己。

     還以為那個沖動躁急的雷仲堯早已經在十年前受到教訓,改過隐去了,結果--從他那夜的行為看來,他仍然是一頭躁急無謀的牛! 犯了錯,就必須承擔并且改過。

     那是雷家最基本的家訓,且不管家訓,因為對象定賈棠,他更必須想辦法彌補這項罪愆。

     但是,要如何彌補她?開一張空白支票?或者,進監獄去? 雷仲堯想過許多方法,但截至目前為止,每一種補償聽起來都很愚蠢。

     「棠棠……」先不管那些了,已經快一點鐘,他必須先叫她起來吃飯,因為從小覃棠就挨不得餓。

     「棠……」整了整思緒,雷仲堯輕拍她的頰。

     「嗯……」覃棠睡得淺,雷仲堯才叫了兩聲,她便醒了過來。

     「我肚子好餓!」 果不其然,她睜開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抱着胃喊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裡有便當,妳先湊合點吃吧。

    」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請秘書先買了便當。

    雷仲堯打開臨時買的日式便當,捧到她面前。

     「謝謝。

    」覃棠看了他一眼,接過便當,馬上埋頭吃了起來。

     哼,吃飯皇帝大,覃棠不理會用複雜雙眸看着她的雷仲堯,隻專心吃她的飯。

     「棠棠,嫁給我好嗎?」 突然,雷仲堯打破沉默,開口道出驚人的要求。

     「咳……」 要死!他發什麼神經,想吓死人不償命嗎? 「你再說一遍。

    」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便當,滿臉不悅地瞪着雷仲堯,一副他真的敢再說一遍,她便要揍人的模樣。

     「我是真心的。

    」 求婚,并不在原先的彌補方案中,但是坐在她旁邊,看着她直率地吃着便當的可愛模樣,不知怎地,娶她的念頭,就像清水煮滾到達一百度時産生的泡泡,很自然地冒了出來。

     「因為那一夜?」覃棠皺着眉。

     「一部份是。

    」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