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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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會對他出刀?” “是!” 魏塵絕回答的很簡單,卻是很有力。

     一個字,卻讓人相信誰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李大捕頭搖頭晃腦了一陣,忽然想到,“咱們還是以救出董九紫和雲小貝為首要。

    ” 他的意思是:“因為,這也是一場和羽紅袖的比試。

    ” 董斷紅贊成這個看法。

     “羽紅袖如果知道她經營的惡人谷,被人家如法泡制的拿去了,一定非奪回來不可……” 他更樂了的是,“在天馬客棧那女人通知過我們一次,現在是不是換我們通知她了?” 李吓天大笑着,拍掌叫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他們都樂了,覺得眼前的天台山可比想像中“好玩”了十來倍。

     當然,也是兇險了十來倍。

     □□羽紅袖的一生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十五天以前在懷玉山一戰,面對着宋懷古、慕容吞天尚且足以應付。

     可怕的是,杭州十六懷古堂的機關。

     而且,交戰的地點還是他們制造機關的重地。

     十六懷古堂有十六種極為霸道的機關。

     她還真的有點慶幸可以負着小傷而退。

     當然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陸陸山和池池映可能要躺兩個月才能爬起來。

     慕容吞天至少要休息個七、八天。

     至于十六懷古堂的大堂主,羽紅袖在馬背上不禁打了個寒顫,宋懷古比自己想像中還可怕一點。

     她想不透的是,宋飛唐那麼蹩腳,他老子怎麼會有如此殊勝成就? 在背後差兩個時辰一直追自已的人,就是宋懷古,馬蹄快奔! 羽紅袖看見天台城,看見天台城後面的天台山時,總算安心了一點。

     現在,是讓宋懷古吃大苦頭的時候了。

     急蹄快奔,闖過了城門,好快的速度到達“百裡居”這間大院的後面。

     羽大令主微微調了一下氣,飄身下馬。

     登時,便有人迎了出來。

     有人迎出來,原本是一件令人快慰高興的事,為什麼羽紅袖的臉色變了?而且非常的難看。

     前端,是三個男人嘻嘻笑笑的走來。

     三個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男人。

     “羽大美人,好呀?”李吓天幹捕快久了,嗓門特大号,道:“你在懷玉山那一戰可真有名……” 羽紅袖輕輕笑了,嘿道:“你們三個陳倉暗渡也是很不差嘛!” 她邊說可是邊調氣周身,全心準備。

     别看眼前大家一付老朋友的樣子,随時會有一場生死别離的戲碼搬上。

     “别那麼緊張!” 董斷紅淡淡一笑,道:“我們今天可不想找事煩自已。

    ” “呃?三位今兒個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羽紅袖當然不信,道:“還是黃鼠狼拜年?” “都不是。

    ” “不是?那是有事指教了?” “聰明,來回報半個多月前,你大美人在天馬客棧“透露”消息的那個人情… …” 李大捕頭的話讓羽紅袖臉色一變,挑眉不語。

     “以大令主你的聰明,應該知道惡人谷當家作主的不是羽紅袖這号人物了?” 羽紅袖雙眸冷閃,嘿道:“是武斷紅?” “唉!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聰明?”李吓天歎了一口氣,聳肩道:“完全正确!” 好一陣子沉默了,羽紅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擡眉的着着眼前約三人,緩緩道:“我們之間的競賽還沒完?” “當然!”李大捕頭大笑的回答。

     “就算有了小小的變化。

    ”董斷紅補充道:“你跟我們之間都不會改變主意的人是不是?” “這話真有道理。

    ”羽紅袖忽然一笑,眨了眨眼道“好啦!你們可以離開我家了沒?” 第十九章山的歌聲是一種哭泣宋懷古踏入天台城,立即接獲手下的報告。

     在這座城鎮的東南有一座“百裡居”的地方。

     兩個時辰以前,羽紅袖就是在那裡下馬。

     宋大堂主有點訝異的是,李吓天、董斷紅和魏塵絕也在那裡出現,經過一陣交談後他們并沒有動手。

     至于交談的内容,則因為距離太遠而不知道。

     “他們三個就是這樣離開?”宋懷古問。

     “是!”探子回答的是:“他們回到了馬家大院。

    ” 這位杭州十六懷古堂的大堂主連馬鞍都沒有離開,立即一調轉馬頭,直接到了馬家大院來。

     而且是策馬直進到大廳,猶傲然在馬背上冷哼着喝道:“你們三個見過了羽紅袖?” “半點兒沒錯!”李吓天一樣大的嗓門回答。

     “為什麼沒對她出手?” “因為不是時候。

    ” 宋懷古冷冷笑了,對這個回答顯然很不滿。

     “你們三個有誰病了?” “沒有。

    ” “有誰受了傷?” “這個也沒有。

    ” “羽紅袖的元氣和傷勢你們都看得出來?” “是看得出來。

    ” “那麼……”宋懷古冷冷笑了,道:“還有什麼時候比這個時候動手更好的時機?” “隻有一個。

    ”董斷紅緩緩道:“破了惡人谷!” 宋懷古一楞,他可不笨。

     “惡人谷已經不在羽紅袖的掌握中?”宋大堂主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 那女人還能往那裡跑?” 李吓天可是用力歎氣了,嘿道:“惡人谷如今掌握在武斷紅的手裡……” 宋懷古雙眉一挑,嘿嘿道:“我不管是誰掌握了惡人谷,對老夫來說,殺了那賤人為數百的兄弟償命是最重要的事。

    ” “這點我們可以了解。

    ”董斷紅輕輕一歎,搖頭道:“但是從羽紅袖踏入天台城開始,絕對不容易殺了她。

    ” 因為羽紅袖在天台城必然布下了幾着得力的棋子。

     而這幾個人不但武功高強,必然也是骁勇善戰。

     “天台城是天台山之南最大的城鎮。

    ”李吓天緩緩道:“你想,以她近年來經營惡人谷的努力,天台城内難道不會有可怕的高手守着?” 這是誰都可以猜想得到的事。

     就算羽紅袖在懷玉山而言,随時可以招出十名好手為她效命,這點在天台城就更不用說了。

     董斷紅輕輕一咳,輕聲道:“宋大堂主你也該知道,方才在“百裡居”我們為什麼沒有動手的埋由?” 因為,四周有驚人的殺氣。

     如果在兩個時辰前當場硬幹,他們知道一定留不下羽紅袖。

     不如弄個好法子,到天台山裡做個了結。

     順便可以對付武斷紅,來個一舉兩得。

     宋懷古顯然聽不進這種看着法。

     馬頭一轉,丢下的話是:“殺了那女人,我會再來找你們了結我們之間的事… …” 就像來的時候,急轟轟的蹄聲響了出去,一轉彎後逐漸的遠去、遠去,終至消失。

     “要不要跟去?”有人問。

     “不用吧?”有人歎着氣回答道:“我想,羽紅袖早就不在那座“百裡居”之内了……” □□宋懷古簡直是目中無人的沖入“百裡居”這座大院内。

     沒人。

     從大門口一路沖到了後花園,就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羽紅袖,出來!”宋懷古一肚子火,道:“出來!” 四周空蕩蕩的,除了風聲之外什麼也沒有。

     宋大堂主的青筋在太陽穴大力的跳動着,目眶早已赤紅,十根指頭捏成一雙拳頭,簡直可以打死一頭牛。

     也不知是伫立在馬背上多久了,終于在風中有一絲輕輕的歎息。

     好輕。

     歎息聲中還挾着女人的話兒:“你不該來的……” 羽紅袖。

     “哈哈哈!出來吧!”宋懷古一頂銀發怒飛,睜目大喝着:“裝神弄鬼的算是什麼江湖人物?” “你不該來的。

    ” 羽紅袖又重複了一句,緩緩的由兩個人扛着轎子上說話:“因為,來了這裡你再也出不去了。

    ” 擡轎子的是兩個瘦小的漢子,扛在肩上一副吃力不起的樣子。

     軟轎的左右,又有着四名奇形異狀的人。

     宋懷古的心頭一震,這四個人他可認得。

     “抱月獨飲”是他們總和的稱号。

     抱劍、月刀、獨鈎、飲拳絕對是四個大有名的高手。

     而且,這四個人的名聲也不怎麼壞。

     “你們甘願為虎作伥?”宋懷古怒斥的時候,似乎連那一垂白須也飛張了起來,道: “江湖義理何存?” “他們欠我人情。

    ” 羽紅神輕淡淡的一拍掌,登時“抱月獨飲”圍住了宋懷古和他座下的那匹駿馬。

     “這半個月來你一路追殺,元氣也損失了不少?”羽紅袖淡淡笑着道:“我相信現在以他們四個對付你,最少是平手。

    ” 宋懷古打量了一眼,嘿嘿一笑着道:“就憑他們四個,老夫還不放在眼裡……” 飲拳忽然歪歪斜斜的幾步進退,出乎宋懷古意料之外的,一拳打中了馬肚。

     輕綿綿的一拳,那座下駿馬竟然悲嘶一聲揚蹄。

     宋懷古皺眉翻身下來,蓦的一刀砍至。

     這刀芒飛旋,有如風輪圓月。

     宋大堂主沉嘿一聲,抽劍一挑中三式變化逼退了對方,腦後門,抱劍的劍則有如情人般倚偎過來。

     沉身,移步。

     宋懷古舞出一片劍光,不但壓下了對方的來勢,而且百險中猶能刺出兩劍,挑飛了抱劍的一截衣角。

     獨鈎則大力的揮落下來。

     湛藍森森的彎鈎充滿了追殺之力。

     宋懷古不得不往後稍退,這一退,飲拳再度斜裡欺近,雙拳如棉飄落。

     抱劍和月刀也捏在這個時機大步向前擠來。

     四個人,四記重殺手。

     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宋懷古的生命擠出體外。

     他們有七分的把握,最少可以重創宋大堂主。

     這點,連宋懷古自己都這麼想。

     他有點後悔自己錯估了兩件事。

     第一,是半個月來的奔波追殺,果然已大折元氣,否則以他的一身修為大可以怒劍斬敵。

     第二點更要命。

     “抱月獨飲”似乎已經不是以前的“抱月獨飲”。

     他們四個人和一年以前的造詣大大的不同。

     這時候,宋懷古才突然想到有關羽紅袖的傳說。

     一個很神奇的傳說。

     “任何一個人,任何一種武功,到了羽紅袖的手裡,很奇怪的可以變化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威力。

    ” 宋懷古想到這句話時,隻有歎氣。

     今日,真的要死在這裡? 有一把刀多出來。

     刀來的很快,很有力。

     而且,幾乎是輕靈的同時吸住另外的一把刀、一把劍、一把鈎和逼退一雙拳頭。

     宋懷古原本也可以做到這樣,如果他元氣不傷的話。

     魏塵絕垂着眉站在身旁。

     這個殺死自己兒子的人,正全神的看着刀鞘,不眨不動,像是一座大嶽。

     宋懷古忽然有一種想跟他交朋友的沖動。

     軟轎上面,羽紅袖沉默了片刻。

     終于,她的聲音随着天台山來的風聲一道傳了過來,道:“你們可以走了!如果想見面,天台山裡多的是機會。

    ” 這次,宋懷古是第一個大步轉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裡,這個城裡。

     因為,他殺不了羽紅袖。

     更因為,他無法殺魏塵絕。

     宋懷古相信自己是是非分明的人。

     他怎麼能夠對一個救了自己的人出手? 杭州十六懷古堂仍在,隻不過損失了一處基地。

     他知道,自己的肩上還有更重的任務去做。

     □□“蒲焰和楚卧他們失敗了?” “是。

    ” “羽紅袖的人呢?” “也到了天台城。

    ”這次回答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她的名字很特别,就叫做“容易記”。

     容易記的确是個容易記的名字,她殺人的方法也令人容易記。

     你隻要看到一個江湖人的屍體,在他的額頭上沒有眉毛,那就是容易記這個女人下的手。

     “不認識我容易記,你奶奶而敢動手的人,真是有眼無珠。

    ”容大姑奶奶就曾這麼說過:“可是,挖掉死人的眼睛太殘酷了,不是女人家該做的事。

    ” 所以,她選擇了剃掉了眉毛。

     反正死人的眼珠子是閉着的,剃掉眉毛反而更威風。

     “連人都敢殺了,挖掉眼珠子算什麼殘忍?”有一次,曾經有一個人這樣子笑着問過。

     可是第二天,他就變成了一具沒眼珠子的屍體。

     據說,這是容易記的老公郝困難下的手。

     “我最讨厭随便對女人問一些不禮貌的話。

    ”郝困難每次殺人後,總是會說上這一句: “特别是對我老婆……” 郝困難現在也站在武斷紅前面,恭敬道着:“今午一戰,宋懷古本來該死在“抱月獨飲”的手上,但是姓魏的出刀救了他……” 武斷紅嘿嘿冷笑着,道:“宋懷古回去了?” “是。

    ” 這次應話的聲音好慢,溫吞吞的像是每個字都仿如生孩子般才能擠出來,道:“宋懷古已經離開天台城西走……” 這個說話很慢的人,也有一個怪名字。

     曾慢。

     可是沒有人敢輕視他,因為曾慢出手的時侯一點都不慢,而且快的讓你訝異自已為什麼出手“真慢”。

     除了這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一直默不出聲的人。

     這個叫“吳聲”的人,武斷紅特别欣賞。

     因為,暗器要練到像他那樣無聲無息的打入敵人的身體後,目标才一臉訝異的死去,是很不簡單的事。

     這四個人是武斷紅早就安排進入惡人谷的棋子。

     他早想奪下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