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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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吓天瞅了一眼問。

     “嗯!”李全文用力的點了點頭,露齒一笑道:“阿牛和阿财他們四個人要去搗鳥窩,我很生氣……” 阿牛已經是十三歲的大孩子,是這一帶自稱孩子王的頑皮鬼。

     李全文卻隻有八歲。

     八歲的小孩子有慈愛的心腸敢挑四個比他大的“惡人”,李吓天滿意極了。

     “赢了沒有?” “當然!”李全文的小臉上充滿了光輝道:“爹爹常說“邪不勝正”,爹爹是英雄,文兒也是英雄……” 李吓天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定會赢。

     打從娘胎開始,自己便花了多少心血用真氣奇藥來引渡這孩子的天生質骨,又再每一個辦案的閑暇費心砥砺的教導搏擊之技。

     他珍惜每一次和兒子相處的時光。

     因為過了今天很可能明日就随時會橫死在京城裡的某一個角落裡。

     李全文放下了碗筷,露出稚童的笑容,洋溢道:“吃飽了,爹爹跟文兒一起洗澡。

    ” 李吓天笑了起來,用食指點了點兒子的額頭道:“爹爹不在時,你住在阿姨家是不是也叫阿姨幫你洗。

    ” “沒有。

    ”李全文可一付大人樣兒,道:“男女授受不親,私塾裡的老先生說的……” 李大捕頭可大為滿意了。

     “隻會用武的人是蠻,知文用武的人是俠!” 這是他教兒子最重要的一句話。

     囗囗墓前風小寒。

     縱使是三月了,斜陽乘風的味道還是有點兒冰涼意。

     墓碑是“愛妻何悅珠之墓”。

     “姊姊已經過逝三年了!”一道聲音輕渺渺的在空氣間回蕩道:“三年來,每一回你有生死大案要辦的時候一定會到她墳前祭拜……” 聲音悠悠一歎道:“姊姊真是個幸福的人!” 死的人是幸福的人,活的人呢? 活的人最可悲的一件事,就是完全沒有辦法和死去的人有比較的機會。

     何悅珏望着李吓天的背影,寬闊的肩膀充滿了男人的氣概,挺直的腰脊有如山嶽頂立天地。

     是的,這道身影是這一景紫丁香盛開中最美的部份。

     小徑中随時會有這麼一個人站在盡頭。

     站在盡頭,何悅珠愛妻的墳前和天地合而為一。

     沒有任何人,任何生命可以介入其中。

     她的心有一點點在輕痛着。

     “文兒又要托你看顧一陣子。

    ”李吓天看着墓碑,沉吟了良久後,聲音凝重的滞人氣息道:“或許……永遠……” 何悅珏心神一震,震動了臉色,震動了聲音,更震動的心情道:“你會有生命的危險?” 她明知每一次墓墳前的拜祭就是一次的生死關頭。

     但是她從來沒有看過他如此的凝重。

     更沒有看過他如此的沒有把握。

     “不!你一定要回來!”何悅珏激動道:“為了文兒,為了我……姊姊,你一定要活着同來。

    ” 她喘氣着,胸口大大的起伏,眼淚,女人最珍貴的珍寶不斷溢出,随着哽咽的聲音道: “答應我像往常一樣,辦完了案子以後,拿着酒拿着菜,帶我和文兒到姊姊的墳前笑談你如何把惡人伏法的英雄事!” 她看着他垂然不語,心中更是一抹恐懼道:“你……沒有把握?天下有你沒有把握能緻伏的惡人?” 紫丁香的氣息和夕斜的最後一道光暈融合、飄蕩。

     “是的,這次的對手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誰?是誰會讓你京城第一名捕一點把握也沒有?”她幾乎已不把這個男人看做姊夫,而是用一種妻子對丈夫才有的口氣在說話。

     每一個字都充滿着愛慕和信任,道:“沒有人可以難倒你!” 是麼?李吓天在苦笑。

     如果你知道董斷紅是怎樣的一個人,絕對不會說出這句話來。

     三個月前捕獲的“六步笑山”顯然在天牢裡還可以接到董斷紅的指示。

     終于阮六步在昨天充滿譏诮的對他說道:“就在初夏的時候,董大先生會來京城辦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 終于要見面了。

     問題是見面了以後呢? 每個人都知道董斷紅不喜歡的人,尤其是那些想對他不利的人,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能活着走動吃喝。

     隻要他不想讓你活着,連閻羅王想拒收都不行。

     “閻羅王的爺爺”就是董斷紅的外号。

     囗囗“紫玉齋”在京城裡的名氣絕對不小。

     雖然它的店面擺了七、八件不怎麼起眼的陶器和字畫,但是識貨的人一眼也估量的出每件最少上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不過和裡頭的“器王房”比起來又差上一大截。

     單單是随便放在黑檀桌上那一小玉杯,盈盈高度隻有食指長短,咱們李大捕頭可一點也不敢輕看了它。

     “侯門老顧客也要千兩金子!”沈大老闆笑嘻嘻的晃了過來,朝眼前這位京師第一名捕笑道:“如果是李爺想要,就依這個價錢讓了。

    ” “咱們養不起這玩意兒。

    ”李吓天笑着,直看向這位大老闆,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不過天牢裡倒是可以多養一個人沒問題。

    ” 沈大老闆的臉色還真沉着道:“李爺是來辦案的?” 他說着的時候,眼眸子裡可是充滿譏诮。

     誰不知道他沈通天在京城王公将門裡是号熟客? 莫說是小小的捕頭,就算是禦林軍統領也得賣臉給面子。

     “沈大老闆是生意人。

    ”李吓天開始吓人道:“生意人談的是交易,特别是不賒本的生意對不對?” 他說的時候五根指頭不斷在玩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