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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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别,再五分鐘節目就開始!” 節目助理小喬透過麥克風對我說。

    我朝他比個OK的手勢,又低頭檢測一下資料;五分鐘後上了空中,就不容許有一絲閃失産生。

     經過仔細的檢對後,時間也差不多了。

    小喬在錄音室外向我示意,我點個頭,一待他手揮下,我馬上對着麥克風: “各位聽衆朋友你們好!很高興在午夜藍調中與你空中相見,我是商别。

    經過了繁忙的一天,你的心情是否已沉靜下來?為你播出SKY,這是一首民謠,述說所有悲歡離合,就如天上雲彩,變幻莫測、不可預知!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希望你也喜歡!SKY……” 我放出音樂,而後拿下耳機。

    玻璃外的小喬對我豎起大拇指,我也回他一個笑。

     我叫商别,這并不是藝名;在我被扔到孤兒院門外時,這個名字就跟着我了。

    這個名字一點兒也不象正常的名字,但是孤兒院裡的人太忙碌了,既然有現成的姓名可用,他們自然不會多費心神。

    所以商别這兩個字,就一直跟着我到今天。

     幾歲了呢?我想一想,大概是二十或二十一吧?我也搞不太清楚;我想在這個世界上,要真有人知道我的真實年齡,恐怕非我娘親莫屬!但是人海茫茫,既然我不知道娘親在哪兒,這個問題也不須太追究,反正也追究不出個所以然來,何必傷腦筋? 有時,在某個自覺脆弱的時刻,我會想,為何我的爹娘不要我?其實這是孤兒院中每個棄兒心中共有的疑問;為什麼我們被丢棄?為什麼我們從來不能了解,什麼叫親情? 可是這種問号其實不常出現在我心中,隻是偶爾會閃現。

    因為我很明白,那些什麼血緣脈系一遇上現實,根本薄弱如紙!人,說穿了,就是為了自己。

    為一個暫時借居的身體——甚而利用痛楚達到探看這個世界目的的一個軀體——實在也不必再為我犧牲什麼。

    畢竟娘親她好歹也是拼了命擠出這團肉,到鬼門關前轉了一轉。

    所以,也沒什麼好怨的! 想到這種種,我真的不怨我娘親。

    反正這世界,其實也沒什麼事非得堅持不可的。

    是非成敗轉眼成空,根本就沒什麼好堅持計較! 從我懂事開始,我一直如此想,因此我最大的心願院裡的院童,被一戶好人家收養,或是找到親生父母;這些,無非事為了滿足從小就渴愛的心靈。

     我不是。

    我在孤兒院中,天天算日子,隻希望能早點離開那裡,脫離那股似乎永生哀愁的氛圍。

     院裡的孩童,他們最大的心願是被人收養,從此生活在溫暖中! 實際上,真正被領養的少之又少。

     每會隻要有個幸運兒,被哪家人看上,其餘的院童,總是用那雙饑渴羨妒的眼睛瞪着,恨不得殺死那個幸運兒,讓自己取而代之。

     那種感覺真叫人驚駭!因此我日日夜夜盼望自己快快長大。

    到了十五歲,我離開了那裡。

     十五歲上下時,我離開了孤兒院,半工讀完成了高職學曆。

    我的觀念是,這是個文憑挂帥的時代,如果我隻得個國中畢業,能幹些什麼事?還不就是那些出賣廉價勞動力的粗工。

    那不如趁現在苦一些,将來畢業後找的工作也許在一般人眼中是看不上眼的,但絕對比你是個國中畢業生強;反正我也沒有想大富大貴的野心,日子過得下去就行了。

     我一直是這麼打算的,所以在學時也挺怡然自得,還參加了個社團。

    結果可能是我命中帶貴人相助的命格;就有那麼一天,有個人忽然來找我,說他是社團中某人得誰誰誰。

    從事廣播事業;說那個某人告訴他,我的聲音聽起來很有味道、充滿了故事意趣;又說我的聲音有莫大的吸引力,令人有無限的遐想! 因此他特地來看看我,結果發現我果真是一塊璞玉,絕對值得雕琢。

    所以他很誠心地請我去幫他。

     我聽得是一頭霧水,因為他口中說的某人,我壓根兒不認識。

    而且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的聲音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但是既然有人這麼說,而且還是個靠聲音吃飯的人,那我自然是不必太謙虛,以免被人看成矯情! 再者,我盤算了一下他所提出的條件,好得令人不敢相信,至少比起我以前的工作标準,那真是好太多了,如果不接受,簡直就像白癡了。

     就這樣,我一腳踏進這空中訴情的行業。

     經過兩年的時間,我也算薄有名氣了。

    商别這兩個鬥大的字,雖不是叮當作響,可說出來也還有點人支持。

    當初出道時,老闆大人,就是那個某人的誰誰誰,(天罰我!我依然不知道那個對我算有知遇之恩的人是誰?)嚴格地說,我的名字夠特别,就用它吧!反正聽友也不會如此神通廣大道知道那就是我的本名。

     出錢的人是老大,我自然是遵命。

    對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