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釋女病登門投書再求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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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禮。

    花振芳無奈,自家代女兒相謝。

    駱宏勳請至客廳,衆人方與徐松朋見禮,分坐獻茶。

    花振芳向駱宏勳問道:“這位大爺是誰?”駱宏勳道:“家表兄徐松朋。

    ”花老又向徐松朋一拱手:“維揚有名人也!久仰,久仰!”徐松朋道:“豈敢,豈敢!常聞舍表弟道及老爹、姨舅英勇,并交友之義,每欲瞻識,奈何各生一方,今識台面,大慰平生!”花振芳道:“彼此,彼此!”駱宏勳分付擺酒。

     不多一時,前後酒席齊備,共是四席:後二席自然是花奶奶首坐,不必細言;前廳兩席,花振芳首坐,巴龍二席,巴虎、巴彪、巴豹序次而坐;徐松朋、駱大爺兩席分陪,駱宏勳正陪在花振芳席上。

    三杯之後,駱宏助問道:“向蒙搭救任世兄,至今未得音信,不知世兄性命果何如也?”花振芳遂将那任正千赴王倫家捉奸,因失火回寓,次日進城,任正千被王倫誣為大盜,已下禁牢中,晚間進監劫出,到王倫家殺奸,西門挂頭,後回山東;将巴氏昆玉盜王倫之财,并自己相送、失信之事就不提了,恐駱宏勳惶恐,則難于議畫親事;将任大爺受傷過重,三個月方好,現染瘟疾尚未痊愈,前後說了一遍。

    徐、駱二人齊聲稱道:“若非老爹英雄,他人如何能獨劫禁牢,任世兄之性命實是老爹再造之恩也!”花振芳道:“任大爺亦欲同來,奈何病久未痊。

    老拙來時,付書一封,命老拙面呈。

    ”遂向褡包内取出,雙手遞奉。

    駱宏勳接過,同衆人拆開一看,其書略曰: 分袂之後,懷念定深,諒世弟近兆納福,師母大人康健,并合府清吉,不蔔可知矣。

    茲渎者:向受奸淫蒙蔽,如卧甕中,反誣弟為非,真有不貸之罪;而自縛受屈,不辭回府,皆隐惡之心,使兄自省之深意也。

    但弟素知兄芥偏塞絡,不自悟呼吸與鬼為侶,又蒙駕由山東轉邀花老先生俯救殘喘,銘感私忱,囑花老先生面達。

    再者:花老先生諄諄托兄代伊令愛作伐,若非賤恙未痊,負荊來府面懇。

    今特字奉達,又非停妻再娶,乃伊情願為側,此世弟直為之事;再者虞有娥皇,女英,漢有甘、糜二婦,古之賢君尚有正有側,何況令人為然。

    伏冀念數年相交,情同骨肉,望賞賜薄面,速求金諾,容日面謝。

     宏勳世弟文幾             世愚弟任正千具 駱大爺将書劄看完,書後有議親之事,怎好在花老當面言之,不覺難色形之于外面。

    徐松朋看見駱宏勳觀書之後,有此神情,不知書中所雲何事,至席前說道:“書劄借我一觀。

    ”駱宏勳連忙遞過。

    徐松朋接來一看,方知内有議親之話,料此事非花、駱當面可定之事也。

    将書遞與駱大爺收過,徐松朋道:“請飲酒用飯,此事飯後再議。

    ”衆人酒飲足時,家人捧上飯來,大家吃飯已畢,起身散坐吃茶。

    值駱大爺後邊照應預備晚酒之時,徐松朋道:“适觀任兄書内,乃與令愛作伐,其事甚美。

    但舍表弟其性最怪,守孝而不行權。

    稍停待我妥言之。

    ”花振芳大喜道:“賴徐大爺玉成!”不多一時,駱宏勳料理妥當,仍至前廳相陪談笑。

    徐松朋邊坐邊說道:“表弟亦不必過執,衆人不遠千裡而來,其心自誠,又兼任世兄走書作媒;且他情願作側室,就應允了也無其非禮之處。

    ”駱宏勳道:“正室尚未完姻,而預定其側室,他人則談我為庸俗,一味在妻妾上講究了。

    ”徐松朋道:“千裡投書,登門再求,花老爹之心甚切,亦愛表弟之深也!何必直性至此,還是允諾為是。

    ”駱宏勳即刻說道:“若叫弟應允萬不能,須待完過正室,再議此事可也。

    ”徐松朋看事不諧,遂進客廳,低低回複花老道:“方才與舍表弟言之,伊雲:正室未完姻而預定其側室,他人則議他無知。

    須待他完過正室,再議此事。

    先母舅服制已滿,料合表弟不久即赴杭州入贅,回揚之時,令愛之事自妥諧矣!”花振芳見事不妥,自然不樂,但他所言合理,也怪不得他;且聞他不久即去完娶,回來再議亦不為晚。

    道:“既駱大爺執此大理,老拙亦無他說。

    要是完煙之後,小女之事少不得拜煩玉成。

    ”徐松朋道:“那時任兄貴恙自然亦痊,我等大家代令愛作伐,豈不甚好?”花振芳道:“多承,多承!”天色将晚,駱府家人擺下晚酒,仍照日間叙坐。

    飲酒席中,講些槍棒,論些劍戟,甚是相投。

    飲至更餘,衆人告止。

    徐松朋家内無人,告别回去,明日早來奉陪。

    駱宏勳分付西書房設床,與花老妻舅安歇。

    他們各有行李鋪蓋,搬來書房相陪。

    一夜晚景已過。

    第二日清晨,衆人起身梳洗方畢,徐松朋早已來到。

    吃過點心,花老見親事未妥,就不肯住了,敬告别回家。

    駱大爺哪裡肯放,留住四五日後,徐松朋又請去,也玩了兩日。

    花老等諄諄告别,徐駱二人相留不住,駱宏勳又備酒餞行,又送程儀,花老卻之不受,方才同花奶奶、姑娘、巴氏弟兄等起身回山東去了。

     這且按下不提。

    書内又表一人,姓濮,名裡雲,字天鵬。

    但不知此人是何人也?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