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餘謙因逞勝履險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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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對着駱宏勳叫聲:“表弟!你過來,我尋個相熟人家借塊落腳地,略站一站,讓愚兄看他的縱跳何如?”遂過四望亭約有一箭之地,尋個相熟的酒店,二人站在房門口張看,隻見餘謙在四望亭頭層上捉拿。

    餘謙走至南邊,猴子跳到西南上了。

    餘謙正在尋找,衆人大叫道:“餘大叔,猴子在西南上了!”餘謙又走向西南,将轉過樹角,猴子看見,“喇”一聲,早到北邊角上了。

    餘謙又看不見它在何處。

    話不可重叙。

    未有三五個來回轉,把個餘謙弄得面紅眼赤,滿身是汗。

    那猴子乃天生野物;登高履險本其質也。

    餘謙不過是練就的氣力,縱跳怎能如那猴子容易!三五個盤轉。

    不覺喘籲起來,遍體生津。

    早間在衆人前已誇下口,務必要提到孽畜,怎好空空的下來!心中焦躁,所以二目圓睜,滿面通紅,還在那裡勉強追趕。

    徐、駱二人看見餘謙如此光景,代他發躁。

     忽聽得後邊一派鸾鈴響亮,二人回頭一望,乃是五男六女,騎了十一匹騾子,吆喝喊叫前來,離酒店不遠,被看捉猴子之人擠滿街道,不能前進。

    駱大爺仔細一看,連忙往店内一躲。

    徐大爺問道:“因何躲避?”駱宏勳道:“這十一位之中,我認得七個。

    ”徐大爺道:“那是何人?”駱大爺道:“那五個男子,年老者即我所言花振芳;其餘四位是他舅子:巴龍、巴虎、巴彪、巴豹。

    六個女的,那個年老的是花振芳的妻子,年少的是花振芳的女兒;四位中年的卻認他不得。

    ”徐大爺聞聽得是花振芳,遂正色說道:“你真無禮。

    聞你時常說,舅舅靈柩回南之時,路宿此人店中,重擺祭禮柩前奠祭。

    不惟本店房飯錢不收,且至黃河路費盡是此人管待,你受他之情不為薄矣!他今日至此,就該迎上前去,你又不是管待不起之家,如何躲避起來!幸而我與你是姑表兄弟,不生異想;倘若朋友之交,見你如此情薄,豈肯與你為友也!”駱大爺道:“非是這樣,其中有一隐情,表兄不知。

    ”徐大爺道:“且說與我聽聽。

    ”駱宏勳道:“向在任正千處議親,弟言已曾聘過,他說既已聘過,情願将女兒與弟作側室;弟言孝服在身,不敢言及婚姻,他方停議。

    今日同來,又必議親無疑。

    弟故此避之,豈有懼酒飯之費乎?”徐松朋道:“婚事究竟,其權在你,他豈能相強;今日若不招呼,終非禮也。

    ”駱大爺道:“表兄言之有理。

    弟諒他今日之來,必至家中,你可代迎留。

    我們今日也不上平山堂去了,表兄同弟回家候花振芳便了。

    ”徐大爺道:“這個使得。

    一發看他拿了猴子再回去不遲。

    ”二人仍站在店門口張望。

    隻見花振芳一衆牲口還在那裡,不能前進,聽得花振芳大叫道:“讓路,讓路!”誰知衆人隻顧看捉猴子,耳邊那裡聽見。

    花振芳又大叫道。

    “諸位真個不讓麼?”衆人道:“我勸你遠走幾步,從别街轉去吧。

    我們都是大早五更吃了點東西就來到此地,連中飯都不肯回去吃,好容易占的落腳地,怎的就叫人讓你!不能讓!不能讓!”花老道:“你們真個不讓,我就撒馬沖路哩!”衆人道:“你這話隻好唬鬼,那三歲娃子才怕,唬我們不能!”花老回首向家人道:“但将牲口拔回,撒一回馬與他們看看!”家人答道:“曉得!曉得!”隻見十一匹騾馬俱轉回倒走盡。

    看這一回;牡客含怒沖街道,男人懼怕讓街衢。

    畢竟不知花振芳真個撒馬不撒馬,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