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關燈


     「妳是不是餓了?」她略帶歉疚地說道。

    這兩天因為唐子揚和小安,她的确忽略露露了。

    「我現在去幫妳弄些吃的。

    」 柳澄澄将露露放到地上,起身披上外套,走進廚房,拿出一個貓食罐頭,将罐頭裡的貓食放入露露專屬的小碗内。

     露露很快地湊上前去,聞了聞碗内的食物,接着開始大快朵頤。

     柳澄澄微微一笑,拿着手中的罐頭到水槽沖水,以方便作垃圾回收。

     她看着手中的罐頭,思緒無法控制地再度飄遠,不自禁地想起,這個貓罐頭就是上回在超市遇見唐子揚時買的。

    當時他試圖替她把露露從燕麥片罐頭上弄下來的情景,一幕幕鮮明地浮現在腦海中……直到驚覺水龍頭的水還在流,她才猛然回神。

     閉上眼睛,她懊惱地責備自己,為什麼當他不在身邊時,她就什麼事都不能做,隻能不斷地想起他?好似着了魔、中了蠱,喪失一切自制能力? 她放下手中的罐頭,用一旁的毛巾把手擦幹。

     深呼吸一口氣,她毅然決然地走到客廳拿起話筒,按下唐子揚家中的電話号碼。

     她必須跟他說說話,即使隻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嘟……嘟……」 一聲、兩聲、三聲……當鈴響到第十五聲時,她挂斷電話,無力地歎息。

     是他故意不接,還是不在家?若不在家,又上哪兒去了? 柳澄澄像無主幽魂似地在家裡閑晃着,感覺一切都不對了,她原本的生活因為唐子揚全部走了樣。

     「歡樂窩」……那間他們初遇時的PUB浮現她腦中。

    當天和唐子揚同行的另一個男人阿班,不是說他經常出入那裡嗎? 柳澄澄咬咬唇,等了兩天,已經到達她的極限。

     既然用電話找不到他,今天晚上就去「歡樂窩」碰碰運氣,至少得當面問清楚,他為何要逃避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今夜的「歡樂窩」,一如以往那般彌漫着紙醉金迷的熱力,舞池中的人們奮力地扭腰擺臀,吧台上有等着釣凱子的清涼辣妹,有下班後來到此處放松一下的上班族,也有少數幾個孤僻的客人,默默地喝着酒,希望藉由酒精以及室内的靡爛氣氛麻醉自己。

     唐子揚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黑眸視而不見地盯着舞池中不停移動的人影,靠着吧台,一手撐着下巴,一手無意識地輕晃裝滿威士忌的酒杯。

     那天離開柳澄澄家之後,他便沒有再回家,一個人開着車四處亂晃,累了就在車内将就一晚。

    接下來的兩天,他都躲在工作室裡,關掉手機,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系。

     連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逃避什麼。

     他的心像被一條繩子牽着,提不起也放不下,就懸在那兒,有些無助、有些迷惘,還有更多的是那種揮不去的牽絆。

     而那條繩子就是柳澄澄,他明白,但不知該如何面對。

     「子揚,怎麼一個人喝悶酒?那邊有好幾個辣妹猛盯着你看呢!似乎對你很有興趣喔!」吧台内的女酒保小蔚趁着空閑,稍稍彎腰趴撐在他面前跟他聊天,慵懶的語調中有着些微的好奇。

     因為唐子揚是「歡樂窩」的常客,所以她和唐子揚算是熟識,甚至有一段短暫的時間,他們是床伴的關系。

    「床伴」,不是情侶,所以他們才能在結束那段關系之後,仍然保持着老朋友的關系。

     唐子揚順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兩位辣妹對他猛抛媚眼。

    他淡淡一笑,又回過頭來。

     「那兩個看起來都還不錯,換成平時的你,至少會過去與她們搭讪一下,看來你今天很不對勁喔!」女酒保的笑意更深,又往他挪近了一點,兩人的鼻尖相差不到十公分。

    「不過,如果我沒記錯,你也好久沒來『歡樂窩』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蔚,妳今天怎麼好奇心特别強?」唐子揚微笑地問。

     小蔚眨眨眼,伸出一根指頭,在他面前搖了搖。

    「别想用微笑騙我,你的眼神不太對。

    心煩?」 「是有一點。

    」唐子揚啜一口杯中的酒,英俊的臉上帶着一絲苦笑。

     「要不要跟我說說?」小蔚依然與他保持極近的距離,長長的睫毛像扇子般眨了眨。

     沉默好一陣子,唐子揚才徐徐呼出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 「是工作上的困擾?還是……感情上的?」說到後者,小蔚忍不住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

     她從來沒有見過唐子揚像現在這個模樣,好像失了魂、丢了心,對周遭的狂歡氣氛視而不見。

     說實在,若唐子揚真是因為哪個女人而失魂落魄,她還真有點嫉妒那個女人,竟能對他産生這樣大的影響。

     一陣沉默,唐子揚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可是又好像沒有真正看着她。

     好半晌,他才開口。

    「我遇上了一個很特殊的女孩。

    」 「然後呢?」她追問。

     「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讓我想定下來,想維系一段長久的關系。

    」唐子揚揚起唇,自嘲地笑了笑。

    「我從來不知道我會對一個女人産生這種感覺,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它。

    」 他的視線飄向男士盥洗室的方向,她撞上他的那一晚,似乎就把他的心給纏住了。

    當時她得知那是男廁時可愛的尴尬模樣,至今仍深深印在他心版上。

     「所以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