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亡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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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這件事做完了,也就沒有什麼好牽挂的了。

     終于,醫生允許我出院。

    我在總統府邸分到了一個房間,和媽媽住在一起。

    她幾乎從不在家裡,吃飯睡覺都在醫院。

    所以照顧我成了黑密斯的事,他要保證我每天正常吃飯、吃藥。

    這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又犯了原來在十三區時的老毛病,不經允許就在這大宅子裡亂轉。

    一會兒去辦公室、卧室,一會兒鑽到舞廳和浴室,尋找着奇怪的小小的藏身之處。

    我終于找到了一個堆滿毛皮衣服的衣櫥和書房的一個小隔間,又在一個堆滿廢棄家具的房間找到了一個久已不用的浴缸。

    我找的這些地方又暗又靜,沒人找得到。

    我縮了起來,把自己變小,試圖從人們的眼前完全消失。

    在這寂靜的地方,我不停地轉動手腕上的手環,上面寫着:精神障礙患者。

     我叫凱特尼斯·伊夫狄恩。

    我十七歲。

    我的家在十二區。

    十二區已經不存在了。

    我是嘲笑鳥。

    我導緻了凱匹特的崩潰。

    斯諾總統恨我。

    他殺死了我的妹妹。

    現在我要殺死他。

    這樣,饑餓遊戲就結束了…… 我發現我也會周期性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是出于對嗎啡的依賴,還是黑密斯把我搜了出來。

    我吃飯、吃藥、按要求洗浴。

    我倒不在乎水,而是不願看到鏡子裡燒傷的身體。

    植皮的地方還是嬰兒皮膚似的粉紅色,那些已經燒壞,但還并非無可救藥的地方顯得紅紅的、熱乎乎的,有的地方好像已經融化似的。

    沒有燒傷的皮膚卻是白色的,毫無血色。

    我渾身的皮膚就像經過補綴、樣子怪異的破棉被。

    成片的頭發也被燒焦,餘下的頭發剪得長短不一,就像狗啃的。

    這就是凱特尼斯·伊夫狄恩,燃燒的女孩。

    如果僅僅是難看,也就罷了,關鍵是我的這副狼狽樣讓我想起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和這痛苦的根由,以及之前發生的一切。

    它使我想起了我是怎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變成了火球。

     閉上眼睛也無濟于事,火焰在黑暗中越加奪目。

     奧裡利烏斯有時會來看我。

    我對他印象不錯,他不會說些愚蠢的話,諸如,我現在安全啦,總有一天會快樂起來啦,甚至是帕納姆國一切都會好轉啦之類的話。

    他隻是詢問我是否感覺想說話,如果我不搭腔,他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猜他來看我主要是為了打個盹。

    這種安排對我們倆都合适。

     雖然我說不出具體時間,但斯諾總統行刑的時間卻越來越近了。

    他遭到審判,被判了死刑,這是黑密斯告訴我的。

    我在走廊裡也聽到士兵們的議論。

    我的嘲笑鳥服裝出現在我的房間,還有我的弓。

    這弓挂在身上倒挺威風,隻是沒有箭。

    也許早就毀掉了,更大的可能是不允許我持有武器。

    我心裡琢磨着是否該為那個場合做些準備,可終也沒想起什麼。

     一天傍晚,我躲在一個漂亮的屏風後面,在窗台前一張帶軟墊的椅子上坐了很長時間。

    之後,我從那裡出來,向左轉,而不是向右轉。

    我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馬上失去了方向感。

    這裡和我居住的那塊地方不一樣,好像也沒人可以問路。

    可我很喜歡這地方,心想很快就會找到方向的。

    這裡很安靜,厚厚的地毯和挂毯吸收了聲音。

    燈光也很柔和,色彩淡雅,一切顯得那麼甯靜平和。

    但是我卻聞到了玫瑰的氣味。

    我趕緊躲在窗簾後面,抖得厲害,根本跑不動了,我等着變種動物的出現。

    最後,我意識到根本沒有變種動物。

    那麼,我聞到的是什麼氣味?是真的玫瑰?我是不是靠近了那邪惡生物生長的花園? 我蹑手蹑腳地往前走,氣味越來越濃烈,簡直讓人受不了。

    這氣味也許沒有變種動物身上的那麼濃烈,但更純,也許是沒有和下水道和火藥混合的緣故吧。

    我走過一個轉角,與兩個吃驚的衛兵迎面相遇。

    他們當然不是治安警,治安警已經不存在了。

    但是也不是穿整潔的灰軍裝的十三區士兵。

    這兩個人,一男一女,穿着破爛的反抗軍的服裝,打着繃腿、面色憔悴,正守護着通往花園的大門。

    當我要進去時,他們把槍交叉成×。

    不準我進入。

     “小姐,你不能進。

    ”那男的說。

     “這位戰士,”那女的糾正他道,“伊夫狄恩戰士,你不能進去。

    這是總統的命令。

    ” 我耐心地等着他們放下槍杆,我不說,要讓他們慢慢明白,在那門後有我需要的東西。

    隻是一枝玫瑰,一朵花。

    我要在殺死斯諾之前,放在他的上衣兜裡。

    我貿然出現似乎讓兩個士兵很擔心。

    他們讨論着是不是要叫黑密斯,這時一個女人在我身後說:“讓她進去吧。

    ” 這聲音很耳熟,但我一時說不上是誰。

    不是“夾縫地帶”的口音,也非十三區口音,當然更不是凱匹特口音。

    我扭過頭來,發現八區的指揮官佩拉就站在我身後。

    她看上去比在醫院見到她時更加憔悴。

    但誰不是呢? “是我的命令,她有權知道那扇門背後的一切。

    ”這些都是她的士兵,不是科恩的。

    他們立刻放下武器,讓我進去了。

     在走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