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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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的朝陽已經悄悄攻占近乎半邊的雙人床,撚熄手上的煙屁股,谷俊看着身邊依然睡得安詳的人兒,心髒忍不住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這張睡着時毫無防備的臉蛋在一個月前,還站在籃框旁邊頤指氣使的探取高姿态,絲毫不畏懼自己雙眸的瞪視,要求加入籃球隊。

     我要加入籃球隊,有什麼入隊考試或者要求嗎?盡管來吧。

     印象中,那時候在陽光下閃耀的俊臉,仿佛有着絕不失敗的堅定自信,與自己這種完全膨脹的自大是不同的。

     記得當時,在身為副隊長的自己刻意刁難下,陳瑞卻靈活的運用四肢,扭動的強韌腰身及窄小渾圓的臀部上籃,那些動作都在一瞬間勾起了自己體内最深沉的欲望。

     不隻想要在情欲上得到那具難以駕馭的肉體,他還希望駕馭這名仿佛上了道鎖的青年。

     還有,難忘的是,當陳瑞結束那時候連許景洋都大為驚歎的上籃後,轉身對自己說的一句話——我要你,谷俊。

     多麼露骨而直接的表态,他們一下子就上床了。

     陳瑞青澀卻隐藏着熱情,在達到高潮時,又是一種雙面的邪媚,就像是從未被人觸碰的禁忌果實,然而一旦摘取後,便會被那緻命的毒汁侵蝕心靈。

     那種上羁絆般的滋味,不再隻是單純的肉欲,而是一種心靈的羁絆。

     那種感覺是在最近這陣子已經強烈到讓谷俊無法再沉迷于其它的男孩和女人中,就好象有毒瘾的人,即使再怎麼美味的食物在眼前,也無法遏止内心中對毒品的饑渴。

     谷俊不懂為何一個平凡的青年會給自己這種仿佛罂粟花般的雙向體驗。

     雖然這個月來從來沒聽過陳瑞提起他的家人,不過從他那種自信、踏實的個性來看,便知道他是生活在一個健全而平凡的家庭。

     然而……陳瑞,瑞瑞,這個特别又動聽的名字好似永遠背負着什麼一般,隻是迄今自己卻不認為那包袱是沉重的。

     過去他總是認為自己不可能一心一意,甚至有着花心之名,然而自從和陳瑞成了床伴之後,不自覺的連帶影響了他的私生活。

     過去谷俊以為自己愛着每一個和自己發生關系的對象,如今比較起來,他發現過去那些所謂的“愛”,簡直像兒戲般可笑。

     他會給每個床伴昂貴的禮物,但仔細想起來,即使他給了陳瑞一隻價值不菲的鑽石來表達所謂的“愛情”,他也覺得不夠。

     這種感覺……也許是…… 未想出個所以然,谷俊的視線落在身邊人兒額頭上那道依然泛紅的疤痕,豎在陳瑞散亂的發絲下方若隐若現好似一條紅色的毒蛇,讓他忍不住皺起濃眉。

     所謂殘缺的美恐怕就是這樣吧! 這傷口,究竟是怎麼弄出來的? 每當他問起時,陳瑞這小子總是三緘其口,臉上的嘲諷卻不曾少過一次。

     心中有個警報器要谷俊提高戒心,然而他實在不懂自己要對一個如此平凡的人提防什麼。

     雖然自己這種野獸般的直覺向來是百分之百的準确,但是面對陳瑞,恐怕就不太精準了,畢竟,他是頭一個讓自己永遠新鮮的情人啊! 自己三天兩頭和陳瑞在學校裡偷情的事被許景洋那王八蛋知道後,害自己被他鼈了足足兩個多禮拜。

     沒辦法,誰教陳瑞和那些以往的床伴就是不一樣。

     就好象以往的情人不過是用來換換口味的烈酒,而陳瑞卻是每天必喝的白開水。

    根本是不可或缺的嘛! 不能否認,谷俊一點兒也不想忠于所謂的“直覺”或“第六感”,而去提防陳瑞。

     陳瑞是不一樣的,至少,在所有情人中,他算是自己很在意的唯一一個。

     搖了搖頭,他爬了下後腦粗硬的發根,下了床後毫不害臊的赤裸走向淋浴間。

     同時間,谷俊背後那原本緊閉的一雙眸子倏地睜開。

     洗完澡後,看見床上的人依然沒有蘇醒的迹象,谷俊忍不住彎起了唇。

     “睡着時就像一隻小羚羊,醒來就變成難以親近的野貓了。

    ” 性感的唇忍不住吐出話語,親昵的摸了摸那看起來似乎很柔軟的頭發,谷俊彎下了身在那道疤痕上印下濕潤而灼熱的一吻。

     “瑞瑞甜心,慢慢睡,太想我的話就做個夢吧。

    ”伴随着自戀的話語,嚣張的輕笑跟着消失在床邊。

     直到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後,陳瑞才從床上移動起酸痛的身體。

     “嗚……”疼疼疼!可惡,那個禽獸腦漿的成分全部都是精液所構成的! 這個月他搬出家裡,一方面是早就知道谷俊向來作風大膽,他不打算讓正為家裡經濟傷腦筋的爸媽增加無數的煩惱。

     自己的性向是早已察覺的,在還沒有傳宗接代的責任之前,恐怕沒有必要向爸媽坦承。

     這間公寓不是很大,隻有十來坪,但是一個月的租金也用去了他工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