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秋色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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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促之間,小侄那裡去找手套,剛好有位老太太,在人群中擠得鬧過了氣,小侄将她擡來帳幕裡來休息,臨時向她借了一條裹腳布!”
此言一出,台下哄然大笑,黃秋楓知道這是高人鳳替自己解圍,忍着腥臭接了過來纏在手上,揮掌正待打過去,宗喀巴如何能容忍得住,長臂一揮,掄在他的左肩上,大喝一聲:
“滾下去!”
黃秋機雖然早有防備,但是挨上這一下也頗不輕,肩痛欲折,人也到了台下,勉強撐住沒摔倒,而且還強裝出笑容道:“國師爺,您怎會翻了腔!”
宗喀巴雙目圓睜,厲聲大吼道:“本師以為中原豪傑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誰知閣下竟會如此卑鄙!”
黃秋楓畢竟是成名的人物,被他這一說,羞愧難當,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倒是高人鳳在台上笑道:“中原武林道雖然沒有什麼傑出人物,卻都是說話算話的男子漢!”
宗喀巴怒聲道:“男子漢會用女人的裹腳布來當武器!”
高人鳳微笑道:“武學本是心智兼用的功夫,國師的臉皮太厚,隻有用這東西才能見效,再說這也怪國師的修為功夫太差,出家人四大皆空,目不觀色,耳不聞聲,口不辨味,心不動念,才是修恃之道,國師既自恃勇力,刀劍斧鐵臨身都不在乎,何獨懼一條裹腳布?
難道國師以前沒見過這玩意兒嗎?”
此言一出,台下哄笑更甚,宗喀巴氣極無語,良久才道:“這一場本師認輸,但是本師還不想就此下台,希望能再讨教一場,更希望這一場能領教一下比裹腳布高明一點的功夫!”
龍錦濤也覺得上一場太不成話了,倒底這是衆目睽睽之下,不能過份戲谑,因此莊重地道:“高先生,玩笑開到此為止,你下去跟謝大人商量一下,派個代表跟國師正正式式讨教一場!”
高人鳳隻得應聲下台,到謝文龍跟前道:“大哥,如果耍花槍,兄弟還能戲弄他一場,可是龍大人關照下來,這一場可不能胡鬧了!”
黃秋楓也慢慢地踱了回來道:“這邊僧殺心已起,下一場的人必須十分小心!”
謝文龍道:“那隻有小侄登場了!”
晏四沉吟片刻才道:“你上去實在太早,因為龍琦君傳你的逆穴制人手法,隻能用一次,勝了這一場,還有一個家夥就難以應付了!”
謝文龍道:“那也沒辦法,現在誰上去都會遭殃,他正在氣頭上,出手必兇,總不能讓别人上去白白送死……”
剛說到這裡,忽然人叢中鑽出一個道人裝束的老者,跳上台道:“國師,貧道盛九如候教!”
謝文龍見果然是九尾狐盛九如,不禁愕然失色道:“他怎麼上場了!”
晏四也感到十分愕然,想了一想才道:“我不知道,憑老狐狸那一身功夫,上台去等于是找死!”
盛九如上台後,先向和親王一拱手道:“小道先向王爺告個罪,小道此次未曾奉诏即行上台,而且小道也不是代表提督衙門!”
和親王一怔,随即道:“道人,你要弄清楚,這次比武并不是普通江湖上打擂!”
盛九如道:“小道明白,可是這位國師爺口中為以中原武林道為對象,并非專對提督衙門而言,小道身為武林道一分子,想來也有資格上台讨教!”
和親王思索片刻才問道:“龍大人意下如何?”
龍錦濤笑笑道:“提督衙門隻有一位謝文龍總巡捕是正式任職的,其餘各位英雄都是文龍請來幫忙的,如蒙這位道爺不棄,下官也希望道爺跟謝大人打了招呼,就算是幫下官撐了場面好了!”
盛九如淡淡地一拱手道:“多謝正堂大人,如此一來,小道也就名正言順,夠資格向國師爺請教了!”
和親王回頭又問道:“國師爺意見如何?”
宗喀巴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身材普通,形容枯槁,貌不驚人的老道,接着才說道:“僧家此番的來意就是想一會中原武林名家,這位道友肯賜教,自是歡迎不過!”
和親王點了一下頭道:“請問道爺寶号?”
盛九如道:“小道披着這件道袍,不過是裝個幌子,并沒有真正出家,因此還用俗家姓名,小道姓盛名九如!”
和親王等人對江湖人物全無所知,倒是馬容十分清楚,連忙加以解說道:“盛道爺外号人稱九尾狐,是一位成名的俠義英雄!”
宗喀巴哈哈一笑道:“僧家以為狐狸隻是女人的外号!”
晏四雖然對盛九如尚有芥蒂,但是聽見宗喀巴這等狂傲的話後,也不禁怒道:“國師此言未免太失身份了,狐仙在中原的傳說中,一向是神通廣大,變幻莫測的,盛兄此号,正是武林朋友推崇他手段高超之意!”
宗喀巴傲然道:“僧家所修雖非禅門正宗,恰好是降妖捉怪,驅邪辟惡的旁門左道!”
盛九如卻一點都不生氣,淡淡笑道:“晏大俠對小道謬贊,難怪國師爺會不高興,狐狸雖善變化,就是尾巴藏不住,常為這一根玩意兒為人識破原形,小道卻有九根尾巴,乃是武林朋友譏諷小道能為不足,道行大淺,常為人捉住破綻之故,在您面前,小道還有什麼可混的!”
宗喀巴聽他有辭謙虛,傲意更甚,笑着道:“那你上台來幹什麼?”
盛九如道:“敬求國師慈悲,佛光普照!”
宗喀巴點點頭道:“道爺如何賜教?”
盛九如解下腰間鍊子索道:“願以兵刃求教?”
宗喀巴看了一下他的鍊子索,哈哈大笑道:“道爺的兵刃是否能夠破氣功?”
盛九如道:“不能!”
宗喀巴笑道:“那還有什麼比頭?”
盛九如道:“武學之門,包羅萬象,并不一定是破解對方的功大才能分出勝負!”
宗喀巴不知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但自己有恃無恐,遂坦然一笑道:
“好,那僧家就以一雙肉掌奉陪,不過僧家聲明在先,如果道爺還是耍那些江湖花招,僧家吃了一次虧,不會再上第二次當,而且對道爺也不客氣了!”
盛九如淡笑道:“國師放心,小道這次絕對是用真功夫求教。
可是小道也有個聲明,剛才黃大俠所用的手段并不是江湖花招,武學乃智與技的融會,國師如果不先發狂言,欺人太甚,黃大俠何緻不顧身份,以那種手段對付,自侮而後人侮之,這是我華夏先腎所傳為人處世之誠,國師欲來中原揚威,至少應該先對我們的情操有個了解!” 宗喀巴聽他居然開口教訓起來了,臉色一變,剛待發作,和親王卻适時發言道:“二位請開始吧!” 号鼓齊鳴,宗喀巴隻好将一肚子悶氣憋了下去,準備在手底下取回公道了。
号鼓停歇後,盛九如也不客氣,拱手道聲得罪,揚索已然出招,他的鍊子索是軟兵器,卻又是純鋼打就,可擊可纏,因為對方是空手,他倒是很規矩,隻打而不纏,宗喀巴毫不在乎,叉開雙手,隻想去抓住他的鍊子索,放開身上的空門,由他任意攻擊! 動手四五招,幾乎每一下都擊中了,可是隻聽得乒乓直響,宗喀巴運足了氣,寬大的僧袍都被肌肉撐滿了,挨上去點塵不驚,連外衣都沒有一毫破損! 不過盛九如的手法也确是精絕,一條鍊子索運用得如同活了一般,宗喀巴雙手動作雖快,也無法抓住它! 有幾次眼看已經抓到手了,盛九如用手輕抖,鍊索竟象一條滑溜的泥鳅,仍然由他掌中脫了出來! 晏四在台下看得點頭道:“老狐狸畢竟手法不凡,可是那番僧一身氣功到了家,根本不怕打,他遲早還是會吃虧的!” 高人鳳卻道:“老狐狸是看準了才上台的,一定胸有成竹,否則何必上台白白丢人呢?” 晏四不信道:“他能有什麼辦法?” 高人鳳一笑道:“鍊子索用來對付這種場面倒是最适合不過,雖然傷不了他,可是纏住下盤,将他摔下台去,照樣可以得勝!” 晏四道:“原來老狐狸打的是這個算盤,難怪有勇氣上台了,這倒是妙招,也虧他想得出來!” 高人鳳笑道:“這并不稀奇,小侄早就想到了,隻可惜翩翩受了傷,否則叫她們姊妹倆上來,用師父的彩虹劍,分兩面夾攻,比鍊子索還有效呢。
” 周菊人道:“胡說,彩虹劍雖然是欽兵器,可是尺度太短,想纏住人家的手腳談何容易! 高人鳳笑道:“小侄自有妙計,管保可以成功,如果老狐狸不行,您帶着真真上去,準保可以成功!” 說着台上已走了十幾招,宗喀巴似乎也了解到盛九如的用心,堅守在台中央,不肯輕動,盛九如雖然有很多纏足的機會,卻因為離台緣太遠,估量着力氣不夠将對方摔出去,所以不敢嘗試,仍然繞着他遊鬥! 又過了幾招,宗喀巴神定氣閑,盛九如卻微呈疲狀,晏四一歎道:“人家不是傻瓜,老狐狸恐怕白費心思了!” 高人鳳笑道:“盛九如既稱九尾狐,自然狡智百出,一定會有辦法的!” 果然盛九如的戰術改變了,拉近了一半的距離,兩人隻有半丈多的空間,他一丈出頭的鍊索有一半空出來用作攻擊,而且攻擊的部位改為上盤,一把出手,總是讓對方抓住兩尺多的地方,鍊梢拐回來,不是打在光頭上,就是敲在臉頰上,更出彩的是他的手法十分精奇,鍊索擊中後,一面利用宗喀巴本身自然的彈力,一半引用胸中的掌力前後配合,總是将鍊索由他的掌握中震脫出來! 宗喀巴雖然不受傷,可是光頭上被人敲得乒乓直響,到底是很難堪的事,台上台下,都開始竅竅低笑,惹得他心中火發,猛然欺身,雙掌直劈,對盛九如砍了下來! 攻勢很猛,大家不由自主地替他捏了一把汗,有人甚至驚呼出口,可是盛九如臨敵經驗極豐,在危急的關頭,忽地一矮身,不但避過了他的掌鋒,而且展開地堂身法,蛇行狸翻,握住鍊索的中端,用兩頭往上攻擊! 這次地戰術又變了,兩段鍊索運用内勁貫注,變成了兩根短槍,專取宗喀巴的雙目,宗喀巴在這個部位倒是不敢輕心,一面運臂格架,一面大步跨上前,專用一雙大腳去踢攻地下的盛九如! 盛九如身形滑溜,自然不會被他踢中,可是連連翻滾躲避,已經到了台口邊緣,高人鳳忍不住道:“壓軸戲快上揚了,老狐狸如果再不把握時機,就得被人逼下台了!” 果然盛九如鍊索突然出手,纏住了宗喀巴的一隻擡起來的右腳,身形猛地上騰,跟着一抖手,喝聲:“起!” 全力貫注,活生生将宗喀巴的身子倒吊了起來,往台下抛去,可是宗喀巴亦非弱者,盛九如剛将鍊索解開,他在空中一個翻身,單掌夾探,居然抓住了鍊索,往外一提,反而将盛九如倒摔出去,自己也借勢翻回了台上! 盛九如眼看己經得手,反被人家摔了出去,幸好他能索的功夫已臻絕頂,乘空抖手,将索尖刺入台緣的木闆,穩住身
可是小道也有個聲明,剛才黃大俠所用的手段并不是江湖花招,武學乃智與技的融會,國師如果不先發狂言,欺人太甚,黃大俠何緻不顧身份,以那種手段對付,自侮而後人侮之,這是我華夏先腎所傳為人處世之誠,國師欲來中原揚威,至少應該先對我們的情操有個了解!” 宗喀巴聽他居然開口教訓起來了,臉色一變,剛待發作,和親王卻适時發言道:“二位請開始吧!” 号鼓齊鳴,宗喀巴隻好将一肚子悶氣憋了下去,準備在手底下取回公道了。
号鼓停歇後,盛九如也不客氣,拱手道聲得罪,揚索已然出招,他的鍊子索是軟兵器,卻又是純鋼打就,可擊可纏,因為對方是空手,他倒是很規矩,隻打而不纏,宗喀巴毫不在乎,叉開雙手,隻想去抓住他的鍊子索,放開身上的空門,由他任意攻擊! 動手四五招,幾乎每一下都擊中了,可是隻聽得乒乓直響,宗喀巴運足了氣,寬大的僧袍都被肌肉撐滿了,挨上去點塵不驚,連外衣都沒有一毫破損! 不過盛九如的手法也确是精絕,一條鍊子索運用得如同活了一般,宗喀巴雙手動作雖快,也無法抓住它! 有幾次眼看已經抓到手了,盛九如用手輕抖,鍊索竟象一條滑溜的泥鳅,仍然由他掌中脫了出來! 晏四在台下看得點頭道:“老狐狸畢竟手法不凡,可是那番僧一身氣功到了家,根本不怕打,他遲早還是會吃虧的!” 高人鳳卻道:“老狐狸是看準了才上台的,一定胸有成竹,否則何必上台白白丢人呢?” 晏四不信道:“他能有什麼辦法?” 高人鳳一笑道:“鍊子索用來對付這種場面倒是最适合不過,雖然傷不了他,可是纏住下盤,将他摔下台去,照樣可以得勝!” 晏四道:“原來老狐狸打的是這個算盤,難怪有勇氣上台了,這倒是妙招,也虧他想得出來!” 高人鳳笑道:“這并不稀奇,小侄早就想到了,隻可惜翩翩受了傷,否則叫她們姊妹倆上來,用師父的彩虹劍,分兩面夾攻,比鍊子索還有效呢。
” 周菊人道:“胡說,彩虹劍雖然是欽兵器,可是尺度太短,想纏住人家的手腳談何容易! 高人鳳笑道:“小侄自有妙計,管保可以成功,如果老狐狸不行,您帶着真真上去,準保可以成功!” 說着台上已走了十幾招,宗喀巴似乎也了解到盛九如的用心,堅守在台中央,不肯輕動,盛九如雖然有很多纏足的機會,卻因為離台緣太遠,估量着力氣不夠将對方摔出去,所以不敢嘗試,仍然繞着他遊鬥! 又過了幾招,宗喀巴神定氣閑,盛九如卻微呈疲狀,晏四一歎道:“人家不是傻瓜,老狐狸恐怕白費心思了!” 高人鳳笑道:“盛九如既稱九尾狐,自然狡智百出,一定會有辦法的!” 果然盛九如的戰術改變了,拉近了一半的距離,兩人隻有半丈多的空間,他一丈出頭的鍊索有一半空出來用作攻擊,而且攻擊的部位改為上盤,一把出手,總是讓對方抓住兩尺多的地方,鍊梢拐回來,不是打在光頭上,就是敲在臉頰上,更出彩的是他的手法十分精奇,鍊索擊中後,一面利用宗喀巴本身自然的彈力,一半引用胸中的掌力前後配合,總是将鍊索由他的掌握中震脫出來! 宗喀巴雖然不受傷,可是光頭上被人敲得乒乓直響,到底是很難堪的事,台上台下,都開始竅竅低笑,惹得他心中火發,猛然欺身,雙掌直劈,對盛九如砍了下來! 攻勢很猛,大家不由自主地替他捏了一把汗,有人甚至驚呼出口,可是盛九如臨敵經驗極豐,在危急的關頭,忽地一矮身,不但避過了他的掌鋒,而且展開地堂身法,蛇行狸翻,握住鍊索的中端,用兩頭往上攻擊! 這次地戰術又變了,兩段鍊索運用内勁貫注,變成了兩根短槍,專取宗喀巴的雙目,宗喀巴在這個部位倒是不敢輕心,一面運臂格架,一面大步跨上前,專用一雙大腳去踢攻地下的盛九如! 盛九如身形滑溜,自然不會被他踢中,可是連連翻滾躲避,已經到了台口邊緣,高人鳳忍不住道:“壓軸戲快上揚了,老狐狸如果再不把握時機,就得被人逼下台了!” 果然盛九如鍊索突然出手,纏住了宗喀巴的一隻擡起來的右腳,身形猛地上騰,跟着一抖手,喝聲:“起!” 全力貫注,活生生将宗喀巴的身子倒吊了起來,往台下抛去,可是宗喀巴亦非弱者,盛九如剛将鍊索解開,他在空中一個翻身,單掌夾探,居然抓住了鍊索,往外一提,反而将盛九如倒摔出去,自己也借勢翻回了台上! 盛九如眼看己經得手,反被人家摔了出去,幸好他能索的功夫已臻絕頂,乘空抖手,将索尖刺入台緣的木闆,穩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