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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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上分手,限于一線還不受影響,定于一點,最多隻能發出三四支。

     以他的身份,如果不照謝玉茜那樣,則老臉拉不下來,照樣辦一下,他倒不怕被對方的箭所中,隻是勝不了這小姑娘,也隻得抹脖子自殺了! 因此地呆了半天才怒道:“晏四這混蛋教得好徒弟,居然想出這麼個絕主意!” 謝玉茜沉聲道:“别罵我師父,他是個人人尊敬的大豪傑,絕不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這是我自己規定的方法,并沒有要你也一樣做!” 高人鳳在另一端哈哈大笑道:“罵得好!林玄鶴,反正你今天老臉已經丢盡了,還是保全老命要緊,就在線上跑跑吧!在今天的場合下,你怎麼也端不起身份!” 林玄鶴的臉已漲成豬肝色,憋了半天才道:“老夫從來不跟人比武,今天是第一次,不懂規矩就不懂規矩,反正老夫絕不會上當,被你限死在一點上!”謝玉茜一笑道:“如果你還夠聰明,現在就該退身找真正騙你的人去算帳,以後收收心,别再自命風流了……” 林玄鶴氣極怒吼道:“仲裁人!你們都成死人了,位子都站好了,為什麼還不發令開始!” 蔔逸夫知道他已失去了理性,忍耐地道:“二位尚未準備妥當,在下怎能發令!” 林玄鶴大聲道:“我姓林的隻要皮袋在身,就算是準備好了,你們也是老江湖了,怎麼越變越娘娘腔!” 蔔逸夫雖然與他是老朋友了,卻也受不了他這種語氣,神色一莊道:“這是正式比武,兄弟必須按照規矩行事,林兄雖然準備好了,謝小姐還沒有準備好,以雙方的比鬥标準來說,謝小姐的箭扣上了弦,兄弟才能發令開始,林兄如果認為兄弟舉止不當,兄弟可以退出仲裁!” 林立鶴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火了,乃歉然一笑道:“蔔兄别生氣,兄弟實在是氣糊塗了,你我相交多年,一定知道兄弟有生以來,從未受過這種窩囊氣,若不是在比武場上,照兄弟的脾氣,早就送這小娘們兒上西夭了!” 高人鳳在遠處笑道:“如果不是在比武場上,你這種老土豆兒,連謝小姐的面都撈不着一見,别說動手比武了,你連良家婦女與粉頭都分不出來,還敢以風流自命,今天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大家閨閣的待人行事,該是你此生最大的榮幸!” 林玄鶴氣得又跳起腳來,曆聲吼道:“那邊的野小子,你過來,老夫先封了你這張憲嘴!” 高人鳳仍是笑吟吟地道:“老不死的,隻要你能在謝小姐的箭下留得殘生,高某少不得會照顧你一下的!” 林玄鶴差點要沖過去收拾高人鳳了,還是蔔逸夫叫住他道:“林兄!請守規矩,這一場還沒完呢!” 林立鶴氣呼呼地叫道:“小娘們兒,你快點!老夫等不及了!” 謝玉茜泰然自若地道:“急什麼,我出手向來就慢,先要試試弓弦的動力,然後在運運氣,試試準頭,你等不及不妨先開始好了,反正你不懂得規矩,錯了也沒人怪你!” 最後一句話太厲害了,林玄鶴以先人前輩的身份,卻不敢照辦,不僅丢了自己的人,連仲裁人都跟着下不了台! 照場面上看,自然是不太公平,尤其他們與林玄鶴是朋友,更難辭偏袒之嫌,可是他們無權也叫林玄鶴限于定點動手,事實上他們也明白林玄鶴不能限定一點的苦衷,所以三個老家夥都有點讪讪然,林玄鶴苦在心裡,急在面上,站在那兒都全身不是滋味,兩隻手一下子摸摸皮袋,一下子摸摸腦袋,恨不得馬上開始! 謝玉茜故意吊他的胃口,好整以暇地慢慢調整弓弦,悠閑地在箭當中挑選長箭,又試着空弦,一切的花樣動作全搬弄了出來,好容易扣箭上弦,林玄鶴立刻就想出手,蔔逸夫見狀忙喝道:“林兄!且慢!”林玄鶴叫道:“她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 蔔逸夫歎道:“林兄!兄弟實在替老朋友擔心了,你從沒有這樣失常過,謝小姐的背對着你,還是在準備狀态!” 謝玉茜的确是用背對着他,林玄鶴臉上一熱,心中卻頗為感激。

    蔔逸夫的話給了他一個暗示,暗器對陣最忌暴躁,而他自己這種暴躁,的确是大失常态,說不定正是對方預設的陰謀,想叫自己在激動中失手! 他畢竟是個老江湖人物,心裡有了數,表面上仍是裝作不耐煩已極,在白線上跑來跑去,可是他的一雙手卻已異常穩定地下垂,遊移在腰間袋口附近! 這證明他已進入了決鬥的奮戰狀态。

    謝文龍擔心地走到高人鳳身邊道:“兄弟!你是怎麼了,無緣無故又惹下這一身麻煩,這老頭子以後可難纏呢。

    ” 高人鳳笑道:“謝小姐的用意在激怒他,兄弟不過是随口幫她一個小忙!” 謝文龍歎道:“她不同,今天是私官方式的公開比武,雖說生死不論,但是照一般的情況講,最多帶點輕傷,絕無性命之虞,因為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林老頭兒如果找上你,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高人鳳泰然笑道:“沒關系!他今天栽在謝小姐手下後,沒機會再找别人麻煩了,趁這個便宜罵他兩句,殺殺他的威風,何樂而不為呢。

    ” 謝文龍始終不相信謝玉茜會勝過這一場,可是謝玉茜弓控滿月,回過身去,準備開始了,他也無暇再問下去。

     蔔逸夫高舉雙手,右手的令旗迎風輕揚,令旗一下,雙方就可以發動了,林玄鶴利用這個空檔發言招呼道:“老夫對人動手時,向來指定落手都位,今天念你是個年青姑娘,老夫不忍取你性命,五雲釘隻取你的雙手,叫你以後無法動刀弄箭,規規矩矩地在家裡當小姐!” 他說話已合情合理,再也沒有躁急不耐的樣子,而且語氣中也表達出前輩豁達的胸懷! 謝玉茜卻怔住了,她還以為林玄鶴會在心胸等緻命部位下手,按照先前商量的辦法,可以用腰間的雙刀護緊那些部位,所以才故意激怒對方,把話說得那麼漂亮,誰知林玄鶴卻要取她的雙手。

     因為她要用手握刀,是唯一無法護藏的地方,而且雙手包括從指到肩,目标又大又顯著,連閃避都不易,何況林玄鶴的五雲捧日釘根本就無從閃避! 蔔逸夫聽見林玄鶴的宣布後,心中大為安定,他們事先已得到和親王的招呼,不得鬧出人命事故,對别人還可以約束,林玄鶴是最難講話的一個,這種結果自然使他們最高興,唯恐謝玉茜再開口而使林玄鶴改變心意,忙不疊的将令旗往下一落! 謝玉茜為了想騰空雙手便于行動,崩的一聲,将長箭射了出去,随手丢開長弓! 箭去很疾,認的奇準,射向林吉鶴的左肩,林玄鶴哈哈一笑,上身半扭就躲了開去,雙手在袋口一翻,立刻抛出一連串五彩奪目的勁線。

    正是他名震天下,聞者色變,當之無救的五雲捧日釘! 謝玉茜隻聽說它的厲害,知道它有虛有實,卻無法知道哪一些是虛,哪一些是實,唯有依照自己所學的接暗器手法,往最有可能傷及自己的地道光華上抓去! 有些一掠而過,有些在她的指縫間滑過,帶着刺耳的呼嘯,不過終于被她抓住了一支,那片光華已全部掠體而去,謝玉茜怔了一怔後,随手急發出一筒袖箭! 林玄鶴在江湖上有殺星之譽,他的五雲捧日針更是被稱為閻王令,自然不可能被謝玉茜空手接去。

     因此謝玉茜手中撈到了一支五雲捧回針後,立刻明白這是對方的虛招,殺手也一定會繼之而來,所以情急之下,将右邊袖管中一筒小袖箭全數打了出去! 這是一種小巧的暗器,由機簧發射,可以單放,也可以連放,在行家高手的施為下,自然是單放較易取準,隻有初學的人才一口氣連放,在亂箭中碰碰運氣! 謝玉茜從小就開始練這種暗器了,手法已極為精熟,可是面對着用暗器的大行家,這玩藝兒根本就不值一顧!謝玉茜的心裡根本沒想會命中,隻希望能因此使對方緊張一下,阻遏以後的煞手施展! 出人意料的是林去鶴發出那一片彩色鋼釘後,不但沒有繼起的行動,而且還站着發呆,連躲閃都忘了,謝玉茜發出的那一簡十支袖箭内,竟然三支釘在他的右肩上! 袖箭是黑色的精鋼打制,長不過寸許,釘在土黃色的衣服上特别顯眼,全場也為這結果而愕然不止。

     身任仲裁的蔔逸夫與史雲程忘了自己的職守,面對着兩人發呆,倒是司号的鼓手特别起勁,将鼓打得震天價響。

     他們都是傳衛營的,照理該幫這一邊才對,可是林玄鶴心高氣傲,不太結人緣,他們竟為謝玉茜擂鼓喝彩來了。

     鼓響三通後,林玄鶴才啞着嗓子問道:“小姑娘!你究竟是何人的門下?” 謝玉茜英明其妙也發了怔,被他一問,才發覺自己勝了,内心萬分不信,口裡卻笑道: “無影神拳晏四先生!” 林玄鶴慘聲一笑道:“好!雞窩裡鑽出鳳凰來了,無影神拳未見高明,你這個門人卻真了不起,老夫服了,後會有期!” 說完頭也不回,也不到那邊帳裡去了,沖向來賓席,随手掀起一方紗市,裡面坐的恰好是龍琦君,她身後那個中年蠻婦怒吼一聲,撲上來要抓他! 林玄鶴登的一腳,掃在她的骨胫上,那蠻婦嚎叫一聲,彎腰抱住腳直跳,龍琦君站起來扶住那蠻婦。

    謝玉茜唯恐林玄鶴會發橫加害了龍琦君,連忙趕過去。

     可是林玄鶴隻從那裡路過,閃過龍琦君,從後面一直去了,謝玉茜走到一半,也就退了回來。

     這場比賽的結果分明,仲裁人蔔逸夫隻宣布了一聲就回到仲裁席上去與史雲程交頭接耳,可能是在商讨交換所見的情形! 謝玉茜握着那支五雲捧日釘,帶着一種莫明其妙的驚喜心情,回到這裡帳篷。

    第一個向她道喜的是徐廣梁,豎起一個大姆指道:“恭喜謝小姐,你能偷傷林玄鶴,從此暗器的天下将唯你獨尊了!” 晏四道:“箭傷林玄鶴不足為奇,他完全是驚愕過度,忘記了躲避,要說那筒袖箭能傷得了他,那真是笑話了,不過你能躲過他五雲聯輝,十釘齊發,而且還接住了一支,那倒是真的了不起,雖然你說是我的門人,擡舉我也沾了光,老頭子可是十分慚愧……” 謝玉茜笑着道:“當他指定我的雙臂為着的部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