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抛磚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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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厲害,隻得道:“晏四叔應提督正堂龍大人之邀協同緝賊辦案,也是官差身份!” 淩寒梅冷冷一笑道:“原來晏大俠也吃上公事飯了!失敬!失敬!晏大俠如果早說明了,我們怎敢得罪呢?” 晏四氣得鬓發皆動,厲聲大叫道:“淩寒梅,你這潑婦,老夫為了顧全江湖道義,給你留了多少體面,誰知你竟如此不識好歹……” 淩寒梅冷冷地道:“晏大俠,不!現在該稱你晏大人了,大人既然身入公門,身份自然也不同了,講話行事總該有個風度才對,象這樣破口謾罵,潑婦二字,妾身不敢當,倒是大人自己檢點一點……” 晏四被她反擊一句,弄得萬分難堪,不過他究竟大風大浪經過多了,立刻冷靜了下來,沉穩地道:“很好!方才老夫自承失态,而且老夫也承認接受官方的委托辦案,夫人是否還有見教?” 淩寒梅淡淡地道:“你們都是官,我們老百姓還有什麼話說呢?大人吩咐一聲,把我們捉進官裡去,我們也隻有認了!” 晏四冷笑道:“老夫不過暫時接受委托,也是為了幫這個世侄的忙,并不領官家半分酬勞,你用不着如此尖嘴滑舌,就是傳到江湖上,老夫也問心無愧,隻是今天你非作個明白交代不可!” 淩寒梅輕哼一聲道:“晏大人要我們招供什麼?” 晏四道:“你們在水池裡撈起的屍體究竟是誰?” 淩寒梅一笑道:“晏大人又在開玩笑了,水池裡怎麼會有屍體,我們倒是撈上一個活人,你已經搶去了!” 晏四叫道:“那是我帶來的官差……” 淩寒梅笑道:“那真太糟了,這位官差老爺一定是喝醉了酒,掉到水池子裡去了……” 謝文龍弄得莫明其妙,連忙問道:“四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晏四道:“我帶着劉得泰到水池旁邊,叫他下水池探測,劉得泰剛下水不久,他們這邊也有一個人下了水,從水裡撈起一個人來,我趕了過去一看,卻是劉得泰,接着金老頭又從水裡撈起一具屍體背到此地來了……” 謝玉茜忙道:“您幹嗎不再把他們給攔住呢?” 晏四道:“他們太狡猾了,把劉得泰弄了手腳,灌了一肚子水,我不立刻施救,恐怕他會沒有命了,等我将劉得泰的腹水排出,再趕到此地,淩寒海就跟這個老頭兒把我絆住了,一直等到你過來……” 淩寒海笑笑道:“晏大人一定是老糊塗了,我們聽見水池裡有聲響,恐怕有人掉下去,趕快派這個老人家下水去看看,結果把那失足的官差老爺給救了上來,晏大人不但不感激,反說我們窩藏屍體,真是好人難做了……” 晏回怒叫道:“胡說,我明明看見你們把屍體搬進來的,而且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具男人的屍體……” 淩寒梅不動聲色地道:“老百姓碰上了它老爺,有理也說不清,我不再辯了,反正官府辦案,證據第一,大人說有屍體,為什麼不搜查一下呢?” 謝玉茜立刻道:“檢查一下也無妨,我們到後面看看去。

    總要拿到真憑實據,才能叫你們無可抵賴!” 晏四立刻道:“玉茜!你真傻,他們此刻早已将屍體成起來了,你上哪兒搜去,我進來時,金老頭留在後面,其餘兩人絆着我,就是為着掩蔽後面行事!” 謝玉茜笑笑道:“沒關系,一具屍體要想藏起來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們總會找得到的!” 淩寒梅笑道:“還是這位大姑娘講話明白,我是一個女流,帶着兩個老人家,老弱婦女,就是想把屍體吃下肚子裡去,也沒有這麼寬的腸胃!” 謝玉茜笑笑道:“淩夫人真會說話,我有個建議,你們若是想吃死人,最好是用酒糟了再吃,那會别有一種風味!” 淩寒海神色一變道:“你說什麼?” 謝玉茜微笑道:“沒什麼,我也是說笑話!我們上後面看看去吧!” 淩寒梅前兩個老頭兒看了一眼,然後沉聲道:“古直,掌燈上後面去!” 那個拿扁擔的老兒應了一聲,一手持燈,一手拿着肩擔,起步欲行,謝玉茜道:“最好大家一起走!淩夫人也去,免得事後又設詞推托!” 淩寒梅笑道:“大姑娘放心好了。

    如果後面真的找出了屍體,我想跑也跑不了!” 謝玉茜微微一笑,不再答話,卻示意叫謝文龍與晏四準備防禦,晏四道:“玉茜!你真的有把握嗎?如果找不到屍體,豈不是又惹一場沒趣!” 謝玉茜笑道:“不會的,後面有趣的事情還多着呢!” 一行六個人在互相戒備的情形下走到了後房,那是一間很大的空屋,堆着許多零星雜物,那個叫古直的老頭兒進屋後,立刻守住屋角的兩個酒壇,謝玉茜朝謝文龍交換了一下眼色,兩個人都浮起會心的微笑。

     晏四卻直了眼,淩寒梅淡淡地道:“這屋裡看樣子能藏一具屍體嗎?” 晏四忽然眼睛一亮,走到另一邊屋角裡,找出一包濕淋淋的衣服,抖開來一看,竟有五六件之多,裡面還套着一輛雪亮的快刀,不禁大聲叫道:“證據在這裡了,這不是屍體身上的衣服嗎?” 金老兒笑道:“晏大人别說晦氣話,這是老漢與這位古老兄的濕衣,剛換了下來,您怎麼說是屍體上的……” 晏四冷笑道:“二位倒是很闊氣,居然還穿着綢内衣!” 那叫古直的老者笑道:“這是老漢的,老漢人雖然踐,皮膚可很驕貴,布制的内衣穿在身上就會發癢!” 晏四又被他頂住了,隻有謝玉茜道:“這柄刀倒是很利,不知是做什麼用的?”金老兒道:“是切肉的!” 謝玉茜冷笑道:“假如用來切死人一定很麻利!” 金老兒淡淡地道:“老漢沒有試驗過!” 晏四忍不住道:“玉茜,你别盡說廢話!” 謝王茜道:“一點都不是廢話,那具屍體被他肢解了!” 金老兒連忙道:“阿彌陀佛,大姑娘說這種活也不怕罪過,老漢怎會做這種喪天害理的事!” 晏四也相信謝玉茜的判斷無誤,可是他一皺眉道:“玉茜!看樣子他們不會承認的,除非你能找出肢解的屍體!” 謝玉茜道:“當然要拿出确切的證據才行,屍體總在這屋裡,絕不會跑到别處去!” 晏四問道:“在哪裡呢?” 謝玉茜笑道:“您想還有什麼地方能收藏呢?” 晏四終于發現古直身後的兩口酒壇,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妮子真會作弄人,為什麼不早說呢?” 謝玉茜道:“說早了我怕他們溜跑了!” 古直用扁擔護住兩口酒壇,晏四逼近一步道:“古管家請讓開一點,老夫想嘗嘗你身後的兩壇好酒!” 古直一橫扁擔道:“不行,要喝酒到酒館去,我們不賣酒!” 淩寒海卻道:“古直!别跟官老爺作對,我們的性命都在人家手裡,何況是兩壇酒呢?” 說完又對晏四道:“晏大人要喝酒,何妨到前面廳上,我叫他們另外準備幾樣薄肴!” 晏四哈哈大笑道:“淩夫人!你不要再裝糊塗了,老夫不是想喝酒,隻是對壇子裡的東西感興趣!” 古直道:“壇子裡除了酒之外沒有别的東西!我的酒也不給人喝!” 淩寒梅跟着道:“這個老家人就顯貪酒,要喝他的酒,比要他的命更難受,晏大人一定想喝酒,我叫老金另外結準備!” 晏四一笑道:“不必費神,老夫就看中這兩口壇子了!” 淩寒梅道:“那我也沒辦法了,他隻是我的雇工,我隻能叫他幹活兒,可不能硬叫他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孝敬大人!” 晏四冷笑道:“這位古老兒的身手在江湖上也難得找出幾個,在府上做雇工實在太委屈了!” 淩寒梅笑笑道:“委大人太過獎了,他是在開封管宅子的,有幾斤蠻力,隻能打打亂間上門的野狗……” 晏四臉色一沉道:“等我把壇子裡的屍體找出來,夫人就沒有心情說風涼活了!” 古算冷笑道:“原來晏大人是認為我們把屍體藏在壇子裡,那就太走服了,老漢視酒如命,甯可把一個死人生吞活吃下去,也舍不得糟踏這兩壇好酒!” 謝玉茜冷笑道:“這兩壇酒的确名貴,方才在動手的時候,我親眼看見這位金管家曾把一塊塊的東西放過去……” 淩寒海沉聲道:“你真看見了嗎?” 謝玉茜道:“那還會假,我一來就留心這件事!雖然在暗中看不真切,可是金管家也太粗心了,最後放下去的那一塊竟象是個人頭……” 晏四冷笑道:“淩夫人!這還有什麼可說的?你放心,我隻想知道死的是誰,并不一定要找你的麻煩!” 淩寒梅也微笑道:“那晏大人何必要苦苦追究呢?” 晏四道:“老夫志在緝拿飛賊,如若這死者與飛賊有關,老夫自然不能放過!” 淩寒梅道:“我根本不知道飛賊是誰,跟飛賊也沒有關系,晏大人這該可以擱手了吧!” 晏四冷笑道:“口說無憑,老夫隻相信事實!” 淩寒梅笑笑道:“古直!你讓他們看看吧!” 古直搖頭道:“不行,我說這是兩壇酒,就是兩壇酒!” 淩寒梅道:“既然壇中是酒,給他們看看有什麼關系,民不與官鬥,我們何必吃眼前虧呢?” 古直大聲道:“還是不行,我最痛恨這批狐假虎威的官府走狗,我甯可砸碎了壇子,也不向他們低頭!” 淩寒梅搖搖頭道:“晏大人!這可沒辦法了,這個老家夥強起來,誰也擰不過他!” 晏四冷笑道:“一個花臉,一個白臉,二位這出戲唱得倒真精彩,隻可惜晏某不是三歲小孩子……” 淩寒梅怫然道:“這是什麼話!我隻想息事甯人,大人倒把事情推到我頭上來了,我不管了,随你們去鬧吧!” 說着回身欲走,謝文龍用刀一撥道:“對不起,夫人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走還不遲!” 淩寒梅怒聲道:“古直!把酒壇砸了!叫他們看看清楚,假如裡面沒什麼,我倒要看他們如何交代!” 謝玉茜道:“如果裡面沒有屍體,我把兩壇活都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