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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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揚是很有耐心啊,而且他人真的很好,今天早上他還——」想起了早上那杯玉米濃湯,沈芝柔下意識地拉了拉脖子的圍巾,話音一收。

     今天清晨的基隆真的好冷,多虧了有靳揚的圍巾,多虧了他…… 姐姐說,他看見他的結局被改掉了,還說他一聲不響地走出剪接室。

     或許、甚至、有可能,靳揚以後再也不進風賦了?她為什麼還站在這裡與沈芝青聊天?她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抛下靳揚不管? 看了下時鐘,現在才晚上八點,還不算太晚,沈芝柔抓起随身物品便往門外沖。

     「姐,我出去一下。

    」 「你去哪兒?」沈芝青拉住她。

     「姐,我去找靳揚。

    」 「找他做什麼?」 「去把圍巾還給他。

    」沈芝柔掙開沈芝青的手,回身關上大門。

     「沈芝柔!喂!」回應沈芝青的隻有一陣急忙下樓的足音。

     地址、地址……她有靳揚的地址。

     沈芝柔跳上了計程車,将之前副導演印給她,方便她聯絡劇組大小事的工作人員名單翻出來,她記得上面有靳揚的地址。

     她不知道靳揚在不在家,但是她想見他,很想很想。

     門鈴按到了第五聲,深鎖着的鐵門打開,深芝柔對上一雙看來有些狼狽的琥珀色瞳眸—— 「靳揚。

    」她喚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切。

     沈芝柔? 「你來做什麼?」靳揚的黑發有些淩亂,眼白布着些微血絲,發現來的人是沈芝柔的神情有些錯愕,本就心情欠佳的口吻是絕對的沒耐性。

     「我來把這個還你。

    」沈芝柔将系的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遞給靳揚。

     「不用,你不要就扔了。

    」靳揚推回去給她,回身便要關上大門。

     他心情很壞,不想陪任何人玩交換禮物或是你推我撿的遊戲。

     「靳揚,等等——」沈芝柔用畢生最快的速度與最大的力氣抓住靳揚手腕,而後在看見他手背上的斑駁血迹時一怔。

    他受傷了?怎麼會? 「怎麼?有事?」靳揚一臉納悶地望着她捉着自己的那隻手。

     「靳揚,先别趕我,你還好嗎?靳揚?你還好嗎?」 嗓音急急切切,又是連續的三個問句。

    靳揚看着沈芝柔一臉着急模樣,旋即會意出了什麼,臉上又出現那種微諷且涼淡的笑。

     「沈芝青又跟你說了什麼?你想來看什麼好戲?」想必是他今天從風賦裡不快走人的事傳進她耳裡了吧? 「我不是想來看好戲,我擔心你,靳揚,你還好嗎?你的手怎麼了?」 擔心?靳揚想笑。

     「我不需要人擔心,你看見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 「靳揚,你不好,你的手在流血。

    」沈芝柔指了指他手背,為什麼他看起來渾然未覺的樣子? 他做了什麼?捶牆嗎?還是摔東西?他是右撇子,右手受傷很不方便的。

    她第一次見他時,他就是用右手寫畫着東西…… 「不用你管!」靳揚将她的手拍開。

     這是做什麼?他不需要任何人自以為是的同情心。

    他已經夠慘夠狼狽了,為什麼沈芝柔選在這時候來招惹他? 「靳揚,你的傷口需要處理,至少讓我幫——」沈芝柔七手八腳地從口袋裡想翻出手帕或是衛生紙。

     「我不要人幫我!」靳揚大聲咆哮,盯着沈芝柔看來不知是被他吓到還是感到挫折的神情。

     是了,他想起來了,這女人一直用着那種莫名其妙的,覺得他好可憐、好同情他,或是好想幫忙他的眼神望着他,從鐵門認識到現在都是,一直都是。

     哈哈哈!難怪她昨天硬拉着他離開舉行殺青酒宴的餐廳,難怪她突然扯出什麼要向他道謝那套說詞,拉着他去吃回轉壽司。

     她是場記,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劇組背着他改掉了故事結局,她甚至還親自參與了拍攝! 「看我像個白癡一樣,很過瘾吧?」越想越不堪,靳揚怒極反笑。

     「你重印劇本時,一定覺得我很蠢吧?什麼收視率破三?什麼編劇?什麼劇本?你現在明白了吧,為什麼沈芝青叫你離我遠一點?因為我很落魄,因為我很廢,因為我什麼都不會!」 砰!靳揚重重的一拳捶向玄關的彩繪玻璃。

     嘩!整片裝飾用的玻璃應聲碎裂。

     沈芝柔現在知道他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了,她隻希望靳揚家裡裝飾用的彩繪玻璃不要太多。

     「靳揚——」 「你回去,我現在不想理你。

    」靳揚頭也不回地往屋裡走。

     這人、這人……他氣她就算了,至少也該懂得照顧自己,沈芝柔突然覺得好生氣,她不是大老遠跑到這裡來看他糟蹋自己的。

     她氣沖沖地跑向前,也不知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