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底冤魂 魂命換顔 青樓雅妓 冷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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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一陣子養傷,她還忍得住,漸漸傷好了,她就感到氣悶了。

     水文青倒是很能體諒她的這種閑中之苦,派了個叫小雲的女孩子給她當向導,去暢遊姑蘇,小雲才十五歲,是本地人,長得很讨人喜歡,也很頑皮,她是一個镖客的女兒,學了十年的武功,拳腳兵刃都還來得,更難得的是人情通達,人頭熟,到那兒都有熟人。

     她是個很稱職的向導,帶了冷寒月,遍遊姑蘇的名勝古迹,倒是打發了不少寂寞時日。

     這天她們玩膩了郊外,想到市鎮裡去溜溜,小雲就更起勁了,她遍數了市中熱鬧的地方,冷寒月都搖頭否決了,小雲苦着臉道:“冷姑姑,我認識的地方都報出來了,您都不滿意,雲兒可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可去的!” 冷寒月笑道:“我要到一個隻有男人去的地方2” “那隻有澡堂了,冷姑姑,您喜歡看男人洗澡!” 冷寒月臉上一紅道:“小鬼,滿口胡說八道,我又不發花癡,上那兒去幹嗎?” “我要到風月場所去,姑蘇多美女,那個地方一定是美女集中的地方,我想去領略一下!” “我的天,冷姑娘,您怎麼想到那兒去,水叔叔不準的,給他知道了,不打扁我才怪!” “不去管他,凡事我自己負責,你認不認識?” “地方我是認識,不過沒去過,那兒也沒熟人!” “要熟人于嘛?我們又不是去攀親家!” “冷姑姑!那是個吃人的地方,要是沒個熟悉的人帶着,很可能會叫人坑了,您一定要去,我就找到劉叔叔帶路好了,他是此地的地頭蛇!”“劉叔叔又是什麼人?” “他叫劉志遠,是通達镖行的鏡頭,也是我爹的把兄弟,人很靠得住!” 冷寒月笑道:“靠不住也沒關系,我倒不怕他把我們給賣了,不過有個識途老馬帶着也好,你去通知他一聲,可别給水叔叔知道!” 小雲很快把劉志遠找來了。

    他二十來歲年紀,一付精明的樣子,冷寒月已經化裝成個少年男子,劉志遠很識趣,拱手笑道:“冷兄!兄弟劉志遠,聽說吾兄有興作風月小戲,兄弟敬為前導!” 冷寒月裝成男人後,居然很潇灑,抱拳一揖道:“兄弟冷梅,有勞劉兄了!” 這是打個招呼,告訴對方自己改了名字。

    劉志遠何等精明,早知其意一笑道:“到那種地方,用真姓名的很少冷兄既不願透露身份,幹脆将姓名額倒,改為梅冷的好!” 冷寒月知搖頭道:“不!兄弟并不是真心要去玩,而是想去探查一些事情,用冷這個姓,較易引人注意,所以不想更換,請劉兄見諒!” 劉志遠笑道:“原來如此,那兄弟冒昧了,我們要上那一類的書寓去,冷兄有腹底了嗎?” “兄弟不知道書寓還分幾種?” “一種是高級而知名的,往來都是達官員臣富商王孫,一種是高級而不太知名的,往來都是些斯文中人,還有一種是中級的,一般尋芳客都愛上那兒去,至于那些販夫走座之流去的地方,則是真正的流駕,品流最雜,冷兄要找怎麼樣的人,就到那兒去!”“都是在一起嗎?” “是的,在一個地區内,不過分成幾個區而已!” 冷寒月想了一下道:“那就先到斯文一點的地方上。

    我想找兩個身價奇昂,架子特别大,不輕易見得着。

    而生意又不錯的粉頭,個知可有這樣的人?” 劉志遠怔一怔道:“冷兄這個條件倒是開得怪,身價高,架子大的粉頭,生意就不會好,誰會花錢去買白眼!”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有沒有這樣的人?” 劉志遠笑道:“冷隻還真說着了,兩年前來了一對姐妹,寄寓寒芳閣,姐姐叫冷冷,妹妹叫冰冰,這兩姐妹年紀都已二十七八了,長得不過是中上之姿,可是對人卻冷冰冰,全如其名,索價可真高,找個茶圍就是幾十兩銀子。

    據說她們是書香出身的大家小姐,因為家道中落才落迹風塵,所以架子特别大,客人對她們言語禮貌稍欠,立刻就拂袖而退!” 冷寒月目光一亮道:“劉兄去過嗎?” “兄弟是為了好奇,化了五十兩去打了次茶圍,結果隻談了一會兒工夫,換了幾個白眼,以後再也沒興趣了!” “她們那樣子做生意,還有人登門嗎? “生意勉強可維持,去的都是老頭子聽說她們的文才不錯,論詩談文頗有兩下子,兄弟不善此道!” “好!我們就拜訪這兩姐妹去!” “冷兄,你要探聽的是江湖上的消息,就别上那兒去白化錢了,那兒探不出什麼新聞的!” “各有所求不同,也許這兩姐妹本身就是大新聞!” 劉志遠隻管帶路,自然是以冷寒月的意思為主。

    小雲也裝成書童的模樣,跟着去侍候了。

     風月場所,集中在教坊裡,倒是很熱鬧,除了林立的書寓之外,還有着許多附設的行業和小販,他們三人乘了輛華美的輕車,由劉志遠執留駕車,小雲跨轅,冷寒月一個人坐在車上,頗有貴家公子之風! 車子到了冷芳閣前,竟是一家頗大的宅院,駕車直進庭院,在内堂前才下車,居然已經有一輛車子在了。

     毛夥過來招呼,因為劉志遠是教坊中的常客,幾乎每個人都認識他,毛夥陪笑道:“劉爺!可真難得,今天又盼到您的大駕了,去年您老來過一次後,就再也沒光臨了,兩位姑娘可一直盼您呢!” 劉志遠笑道:“你别說鬼話了,兩位姑娘一直給我嘗白眼,還會盼我嗎?” “這可是天地良心,那要怪您劉爺,您又不是不知道,兩位姑娘可不比這兒一般的姑娘,她們是大戶小姐出身,相當自尊,您拿她們當粉頭兒取樂,她們自然要還您白眼了,這還是敬您是位大英雄,要是别的客人,她們早就摔袖子走人了!” 劉志遠道:“這麼說倒是我唐突佳人了,今兒個我帶了位朋友來,這位冷公子可是斯文中人,不會像我這個老粗那麼唐突,你告訴兩位姑狼可别再亂加白眼了!” “那怎麼會呢!姑娘們自有分寸的,二位請上西廂房用茶,小的即時通知二位姑娘去!” 把他們引到西廂,陳設倒是十分典雅,懸的字畫,居然有一半是前人真迹,一半也是當代名家手澤。

     冷寒月很注意,尤其是那些當代名家,無論是書法或畫,卻是真正有功力的,絕非官大或浪得虛名之輩,乃一笑道:“此二妹不俗,倒是值得深交一下!” 小婢奉上了兩杯香茶,小雲接了過來,放在冷寒月面前;冷寒月道:“雲兒,你出去跟兩位小妹妹玩玩吧!這兒可不用你侍候了!” 小雲答應了一聲,那個小丫頭過來牽着她的手出去了,兩個人都是十四五歲,長得也都很俊俏,小雲還裝着有點不好意思,冷寒月道:“去吧!别裝出這份假正經了,在家裡你還不是跟那些丫頭們整天鬼混,還偷吃人家的胭脂呢!這會兒又來做出這付假道學了!” 小雲紅着臉被拖着走了,冷寒月在茶盤裡排下一對小金錠子,每個都是一兩重的,算是打賞下人的外賞,一兩金子拆銀二十兩,這是很豪華的出手了,毛夥連連稱謝,另外叫仆婦收了去! 劉志遠喝了兩口茶,見毛夥還是站在一邊侍候着,那表示姑娘們一時還不可能前來,忍不住道:“怎麼,兩位姑娘還不出來,冷公子是從京師來,見多識廣,他也隻是慕名而來,你們可别在他面前搭架子!” 毛夥連忙道:“劉爺,您可真冤征人了,兩位姑娘一聽說您來了,心裡好生高興,吩咐一定要留您下來,可是偏偏先有客人來,是已經退緻的林太師!” 冷寒月道:“林太師,莫不是林時雨!” “是的!林老太師是前年退緻的,去年到了此地,對兩位姑娘頗為欣賞,三五天總要來一次的!” 冷寒月道:“林老頭兒官做得不小,但政聲卻不怎麼樣,他是被彈刻下台,朝廷念他為官多年,不忍革他的職,才叫他提早退緻,這種人不理也罷!” 毛夥道:“冷公子,您可以這麼說,但咱們姑娘卻不能這麼想,上門的都是衣食父母,何況林太師還真肯照顧她們,一年來上上下下化了兩三萬銀子!” 冷寒月冷笑道:“他倒真有錢,在京中刮夠了民脂民膏;跑到此地來充闊了!” 毛夥汕然地不敢再說,幸好這時門簾上掀,仆婦引進一雙麗人,她們的服妝淡雅宜人,劉志遠說她們貌僅中姿,那是庸俗的看法,實際上她們的相貌清麗,别具一種典雅的神韻! 毛夥連忙道:“二位姑娘可來了,劉爺在這兒等得不耐煩,開始抱怨了!” 年紀較大的冷冷道:“那是難怪的,嘉賓遠臨,做主人的卻遲遲不來款客,實在太失禮了,不過妄身等寄身在這個行業,總有點苦衷,劉爺是大英雄大豪傑,總不好意跟我們一般見識吧2” 劉志遠道:“給你這一說,脾氣是發不出來了,卻有點臉紅,劉某隻是個窮镖客而已!” “劉爺這個镖頭可不窮,仗義疏财,江湖行中,人人稱道,姑蘇的一些苦哈哈們,誰沒受過劉爺的好處!” 劉志遠微微怔道:“你們倒是打聽得很清楚!” “妾身們身在風塵,卻最敬慕江湖中的俠客豪傑,劉爺的種種,妾身聞名久矣,隻可惜劉爺來過一次,就沒再度光臨過,叫妾身好生切盼!” 冷寒月一聽眼光更亮了,她知道小雲找來的人,必然是水文青的朋友,這個劉志遠,也一定是他設在姑蘇的負責人,所以才那麼慷慨大方到處化錢交朋友,為的是深入各階層,以維持消息靈通,而這兩姐妹居路特别注意劉志遠,顯然也是有心人。

     因此一笑道:“好了!别再怪來怪去了,劉兄對兩位倒是未能忘懷,隻因為他的那些朋友都是江湖中人,放蕩不局,不敢帶來唐突佳人!” 劉志遠道:“可不是嗎?所以冷公子一到,我立刻就帶到你們這兒來了,-前度造訪,我總算知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