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狼口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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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退讓,擁立新王,因此,兩群狼會争領域而戰,同一族的卻從未有奪權之争。

    ” 杜英豪聽得呆了,李諾爾也欽折地道:“趙将軍對狼性的了解如此深刻,真是難得。

    ” 趙之方道:“我是聽人講的。

    在我家鄉有個老人,幼年被一條母狼哺育,跟狼群一起生活,後來才回到人間生活,這都是他告訴我的。

    想必不會錯,至于我對狼的了解,比李壯士可差多了。

    ” 杜英豪望着那頭雄狼,輕輕一歎道:“由此而看,狼倒是獸中的君子,這頭狼王也是一位英雄了,我實在不忍心傷害它。

    ” 李諾爾道:“大哥,你要除掉狼王?” 杜英豪道:“我想把它解決了,其餘的狼群無主,必然會散了,可是我倒有些不忍。

    ” 李諾爾道:“狼王若死,狼群必散,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大哥,那太難了。

    狼王在密密的保護中,必須要先把那些雄狼殺死,才能接近它。

    ” 杜英豪想想道:“顧不得了,現在不過才午夜,離天亮還早得很,我們守不了這麼久的,而且柴火也不夠,必須要及早驅退它們。

    ” 趙之方急道:“杜大人,能早點驅退它們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用什麼方法呢?” 杜英豪看看那枝火銑道:“用這個。

    ” 李諾爾笑道:“大哥:不行的,這隻能及于一丈之内,再遠就沒勁兒了,狼王離我們遠遠得很,除非擡門銅炮來才夠得到。

    ” 杜英豪笑道:“兄弟,西洋人會造火炮,但最早的大炮卻是我們中華人土所創,宋朝時候,就已經有霹靂炮了,瞧我教你一手。

    ” 他用了十幾顆鐵彈,找了一個裝酒的反袋倒空,裝入鐵彈,又倒了一角火藥,然後再用小石子、土塊,把袋子塞得緊緊的,最後在袋子外面澆上一些烈酒,點上了火後,用力抛了出去,一溜火光,落向狼群中,還沒有落地就轟的一聲炸開了。

     那些塞緊的石塊、鐵彈,被強烈的炸藥爆發向四下飛射,又勁又密。

    杜英豪投擲的目标是指向狼王,所以狼王與幾頭雄健的壯狼首當其沖,被炸得血肉橫飛,斷肢殘毛,散得一地俱是;餘下的狼群既失其主,又見到敵方聲勢太強,膽略怯的先已逃走,剩下的也漸受影響,逃得一頭不剩。

     山谷中又恢複了寂靜。

    杜英豪等人已經沒有了睡意,圍在火旁談天,這時每個人都對他倍加尊敬,連深知他底細的晏菊芳,也開始懷疑起來……那個已做了她庶母的陶大娘是否騙了她,沒有把杜英豪的真實曆史告訴她。

     像有些事,固然可以解釋為幸運,但是像今夜驚退狠群的表現,絕非幸運二字所能解釋的,那還要有過人的智慧以及對火藥應用的知識,這遠非一個流浪漢,混混兒所能了解的。

     但是杜英豪卻在肚子裡好笑,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表現非常幸運,但也是一項巧合而已。

     他小時候家境很窮,玩心卻又特重,看見别的兒童玩一些玩具時,自己買不起,便拿手頭有的材料自己制作來玩,有時不免要動些巧思,他日後之所以能靈活地運用思考能力,就是如此養成的。

     像今晚炸彈的制作,就是一項例證。

    民間兒童每到過年,總有商人制作了各種的爆竹、火炮來賣給他們燃放玩耍。

    這些火炮已進步到使用硝石、硫黃以及炭末等混合,以紙衣包塞,加上藥線來燃放,比前人燃燒鋸成一節節的空炸筒進步多了。

     其中有一種叫掼炮,是将藥末中滲合了許多細小的石礫,再用紙卷成一個圓筒,灌進約半筒的石粒火藥,兩端用黃蠟密封。

    輕搖時,沙沙作響,用力往地下一掼時,小石子互相摩擦出火花,使藥粉拉然一聲炸開。

     這樣一個掼炮價錢很貴,而且還不一定個個都響,杜英豪是買不起,但是吃了它很多的苦。

    有些富家小兒,常以此擲來吓人為戲,遠遠地挪過來,轟然一聲,将人吓得跳起來,有時還被炸開的小石粒濺得很痛,雖不至受重傷,卻也會擦傷外皮。

     他要想報複,卻又買不起掼炮;那時,他們都遵守着一條不成文的規例:就是以牙還牙,怎麼來的怎麼去,人家用火炮來欺負他,就必須用火炮回敬,要不然隻有自認吃虧。

     杜英豪是個從不認輸的人,他隻有撿人家丢掉的那些失效不響的廢炮來,拆開加以研究,知道了爆響的原因,也研究出所以失效往往是因為藥未受了潮濕之故,就放在火沒烤幹了,再丢回去,果然就響了。

    不過那很危險,有時烘得過熱,就在火邊爆開了,而且爆得更為猛烈。

    杜英豪就加以改進,将一根火炮的藥線插進掼炮中,點着了丢出去,已經是十試十靈,因為這種掼炮中的火藥本十分容易起火爆炸的,藥線發的火又很強,就是藥粉略為受潮,也照樣能爆炸了。

    他發現了這個道理後,每逢過年,他反而成了侵略者了;因為他的掼炮比别人的爆炸更烈,而且還能在空中爆炸,連躲都躲不掉。

     以後長大了,當然不玩掼炮了,可是他的這夥弟兄,在碼頭上被另一夥更為強大的流氓欺淩得擡不起頭來,對方人多勢衆,組織又全,不但跟官方有連系,而且還有武器,他們吃了虧還有冤無處申。

    杜英豪一直就想報複他們,終于想出了計劃,那是因為他們在碼頭上搬運時,承接了一船爆竹行的貨,運的是材料,尤其在搬運硝煙硫黃時,押運的人告訴他們說這是制掼炮的藥,要十分小心。

     杜英豪心中一動,觸發兒時的記憶,便每樣設法偷拿下了一小包,然後他找了許多碎鐵角、破瓷片等,跟藥末做一定的比例混合好,用桑皮紙袋裹好紮緊,再用油紙包了幾層,使它不緻受潮,每個都制成有橘子大小,最後在外面用黏土封好,放在微火上烘幹。

     他已經有了兒時的經驗,所以做得很成功,做成一試驗,他的霹靂子居然大有神效。

     他就帶了十來個弟兄,每人揣了十幾個泥球,沖進了對方的總壇,逢人就送上一顆大泥丸,不是将對方炸得遍體鱗傷,就是傷肢殘足。

    對方的老大更慘,被炸瞎了一隻眼睛,痛得亂滾時,叫他們按住了,杜英豪還砍掉了他雙手的大拇指與食指。

    剩下六個指頭無法再握刀了,才放他走路。

     這一次勝利使他大出風頭,然而他并沒有将霹靂炮的做法告訴任何一個人,因為那太容易,别人也能如法泡制地來對付他的。

     今夜,他又靠着這手藝救了自己一次。

     由于這種槍枝用的火藥是外國人做的,力量更大,杜英豪自己也沒想到有這麼大的威力。

     水青青道:“杜爺,你這項發明真了不起,竟不讓江南的霹震堂雷家專美于前。

    ” 以前,杜英豪是聽不懂這話的;他根木不知道江南霹震堂是什麼玩意兒,自從當上了江南總捕之後,才算知道了,那是一個制火器的武林世家,因此他正色道:“雷家的霹靂堂雖使火器稱雄武林,但是因為太過霸道,有傷天理,為人所不容,終于被人圍攻,突襲暗殺而滅了門,所以我這火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