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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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穩穩的接住她,沒有顫抖和遲疑,而那家夥甚至比穿着高跟鞋的她還要高上幾公分。

     她和那男人看來如此登對迷人,似天生一對。

     她看起來像是已經把他忘記,徹底的抛在腦後。

     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他或許是她第一個男人,可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她太美好、太可愛、太性感,當他放手時,就知道絕對會有别的男人,将她接在掌上,擁在懷中。

     他以為他能夠挺受,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看到是另外一回事。

     他喉嚨發幹的緊盯着她在别的男人懷中,喝掉了一杯香槟,然後又一杯,再一杯—— 他不知自己灌了幾杯香槟,然後忽然之間,眼前的一切,教他無法呼吸,再也無法忍受,等他發現時,他已經摘掉頭上的高帽,扯掉礙事的披風,走進了舞池,将她拉入了懷中。

     然後接下來的一切,都變得萬分瘋狂。

     他失控了,他知道。

     可他想要她在他懷中,他嫉妒那個該死的福爾摩斯,她本來是和他在一起的,他知道他和她一起會跳得更好,她是屬于他的卡門。

     他的。

     他想要她信任他,比信任那個男人更多;他想要和她一起共舞,進出更閃亮耀眼的火花;他想要證明他是她更好的伴侶,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适合她。

     而他想得沒錯,她和他配合的更好,即便在生他的氣,她依然清楚他的反應,知道何時該前進或後退,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将她舉起來,什麼時候又會将她擁入懷裡。

     她沒有踏錯任何一步,沒有漏掉任何一拍,即便一開始試圖攻擊他時也沒有。

    當她開始配合他,所有的一切都完美無缺,呼吸、心跳、節奏,都在那一瞬間合而為一。

     他無法思考,隻能帶着她舞動,迷戀的看着她性感動人的舞姿與神情。

     那一秒,當他看着她,像是回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七天。

     然後她松開了他的手,掉頭就走,他沒有辦法思考,隻能匆忙追上,他不能讓她就這樣走掉。

     她在生氣,她很火大,而他隻想……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當他觸碰到她時,他沒有辦法想,他的身體有自己的主意,那一刹,當她在他懷中,當她火冒三丈的親吻他時,他隻想和她在一起,再次在一起,再次擁有她。

     而這一切,當他和她在一起時,一切感覺起來那麼的對,如此正确。

     她的懷抱,她的味道,她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家。

     她怎麼可以不是他的?怎麼會不屬于他? 他吻着她抖顫的紅唇,呼吸着她的呼吸,感覺她如絲蘿般緊緊的攀着他,像是她不曾将他忘記,好似她也如他一般,需要他才能呼吸,才感覺到生存的意義。

     她咬了他一口,又一口。

     他可以嘗到血的味道,也能嘗到她臉上滾燙的熱淚。

     胸中緊繃的心,狠狠抽痛着。

     「我很抱歉……」他撫着她淚濕的臉,悄聲說。

     「不……」她含淚嗤笑:「你一點也不抱歉……我叫你……」 他喉頭一緊,隻見她抵着他的額,喘着氣,緊揪着他的衣襟,惱怒的哽咽低斥:「我叫你打電話給我,但你連個簡訊都懶得傳!」 她是那麼氣憤、如此傷心,他痛恨自己這樣傷害她,痛恨他不能将過去全盤翻轉,像刷油漆般将一切塗白。

     他擡手拭去她的淚,想開口說些什麼,張開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沉默,教她更加惱火:「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說他很抱歉?說他不該再出現在她面前?說他隻是因為嫉妒所以才會改變主意?還是說他想要她和他一起遠走高飛? 他憑什麼? 她有一群關心她的朋友與家人,而他不過是個罪犯,是個幽靈,一個連真正的身分都沒有的人? 所以再一次的,他閉上了嘴。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裡透着難以置信的傷痛,她閉上眼,成串的淚水再次滑落。

     他反射性的再擡手,試圖拭去她的淚,但她撇開了臉,他才發現自己其實連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

     心,如火燒一般的痛。

     沒有想,他嗄啞的張嘴脫口:「我每天……都想打那通電話……」 「你沒有。

    」她閉着眼,惱火的說。

     他捧着她的臉,吻着她抖顫的唇,低語堅持:「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但你沒有。

    」她睜開眼,冷聲說。

     「是的,我沒有。

    」他看着她,喑啞的承認:「但我很想……」 「你可以打給我。

    」她又氣又惱。

     他捧着她的臉,苦澀的凝望着她,道:「我不能……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甚至不應該靠近你……」 眼前男人的痛苦如此明顯,她看不清他的臉,瞧不清他的眼,但她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察覺到他由内而外輻射出的苦痛。

     「為什麼?」她顫聲問:「告訴我,為什麼?」 他想告訴她,真的想。

     他想和她在一起,那很自私,可他想和她在一起。

     她感覺得到他的掙紮,小手擱在他狂奔的心上,悄聲鼓勵道:「告訴我。

    」 他深深吸了口氣,那些字句就在喉中,幾乎就要冒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