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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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媚兒點點頭,回到齊天府中後,先把春情殿主處置妥當,然後才叫人把巡守天府周圍的四宮天相請回來。

     梅山白沒有多作解釋,隻說查出那個人是碧霞帝君桑同白的兒子桑日明,辛無害與呂子奇也怔住了。

     孔慶琦道:“這就難辦了,我們又不能到碧霞宮去抓人!” 辛無害道:“為什麼不能,我們接辦了齊天府,就有權力去抓人!” 梅山白苦笑道:“我們雖然接辦了齊天府,最多也隻能處置本府的人事,桑日明不屬于齊天府,我們就管不到他。

    ” “齊天府可以管九重天上任何人任何事!” “那是以前,現在齊天府不是由天相負責了,各位帝君也有份,尤其是侵犯到别宮的主權,最好由各位帝君來決定了!” 呂子奇也點頭道:“應該這樣,碧霞帝君雖然沒有參加今夜的活動,但他仍然是九帝之尊,我們應該尊重他的地位!” 辛無害激動地道:“尊重帝君,也不能縱子為非!” 梅山白歎道:“跟修羅主人有默契亦不能算是罪名,因為九重天的設立八成是他的策劃,我們隻是不滿他的暗中控制的手段而已,何況各位帝君的性命還在他掌握中,此時與他作對,豈為不智,各位帝君也未必會同意!” 辛無害一怔道:“那桑日明的事就此算了不成,早知如此;我們又何必夜襲齊天府,殺死他一切的私人呢?” 梅山白笑道:“這又不同,夜襲齊天府,剪除秦子玉等三人,并不是因為他們是修羅主人的爪牙,而是這些人的行為太跋扈,超出了一個部屬的本份,殺之以振綱紀,修羅主人心裡不高興也提不出異議,至于桑日明,他隻暗中通了個消息,又不隸在齊天府之内,并沒有犯必死之罪!” “洩漏機密就是死罪!” 梅山白一笑道:“那是我們私下的機密,亦不是修羅教中的公務,何況桑日明的機密是他自己探來的,不是知而後洩,任何條例都無法處置他,兄弟的意思是想從他身上,引出修羅主人的行蹤而已!” 辛無害詞為之屈,頓了一頓道:“那該怎麼辦呢?” 梅山白道:“将他逐出九重天去,但這件事不能明着辦,隻能由各位帝君聯合起來,向碧霞帝君力争!” 大家想想也沒有别的方法了,胡亂商量了一陣,天色已明,意外的是八宮的帝君,不請自到,連桑同白也來了,而且此人的态度與夜間大相迥異,居然對梅山白等人接掌天相的事表示同意,說自己走後,沒想到秦子玉等人會如此混帳,已殺的該殺,所逮捕的人選更是恰當! 衆人對他這種态度的改變,自是萬分驚詫,但因為他表現得如此合作,大家一時也不便将他兒子的事提出來! 齊天府重新布署由九座改為十八座,每宮的帝君與天相都能到席議事,剛把位置設好,把守谷口的羅南通與方偉來了,還帶來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正是梅山白一手送進修羅教的蓋天雄與他的女兒蓋玉芬,梅山白見到了蓋天雄,十分驚訝,忙問道:“蓋大哥你怎麼會來了?” 蓋天雄道:“我也不曉得,我離開你們沒多久,就接到一份金衣特使的金牌宣召,叫我到孔家莊報到,我昨夜到孔家莊,金龍會主就叫我與小女一起上這兒來!” 孔慶琦忙道:“龍嘯天為什麼叫你們來呢?” 蓋玉芬道:“龍會主接到此地一份通知,叫他送我們過來!” 辛無害叫道:“九重天上根本沒有發出通知。

    ” 蓋玉芬道:“龍會主将通知交給我們帶來了,另外還有一封密柬是龍會主叫我們帶上來,指明交給梅叔叔的!” 說出取出兩個信緘,一開一密,開口那一封裡附着一塊令牌,與一份通知,通知上很簡單,口氣是命令式的:“玄都天府主事者悉,立即送蓋天雄父女登九重天,密緘一紮,須面交梅山白親拆,毋得有違!” 辛無害審核了一遍,愕然歎道:“這的确是齊天府的手令,是誰發出的呢?” 梅山白一歎道:“自然是修羅主人了,但龍嘯天是從誰手裡接到的呢?” 孔慶琦道:“他不會曉得的,平時九重天上的秘令都是由我親自接收,我有事的時候,就叫龍嘯天代理,傳信人根本不會與他見面,隻是把指令放在我的書房桌上,龍嘯天在寅卯之交時,到我書房來理事,自然就看見了,這是齊天府指定的方式,用以保持上下之間嚴格分開……” 祁無塵道:“梅老弟,别管那些了,快看看你那封密緘中說些什麼?” 梅山自拆開了密緘,大家都湧過來想看看内容。

     那是一封信,信的内容卻令人大感意外,雖然修羅主人表現得很大方,但也令人對他的無微不至的深入而驚心! 信是這樣寫的: 字送梅山白足下!得君加盟,深慰餘懷,九重天上種種以下淩上不法情事餘深為憂之,然不得不爾,蓋九帝心氣高傲,各懷異志,非其絕大智慧者,不足以使其和睦共處,人人如君,豈為易事,乃行此下策而。

     君以雷霆之勢及無邊智慧,于一夜間盡掃障礙,獲信于諸帝,而智剪東方悅,尤為可佩,九帝中唯此人心懷叵測,殊難駕馭,其智則不足以任大事,縱其橫行,則餘多年之策劃,必将毀于一旦,故修羅教力可橫掃武林而遲遲不敢舉事者,皆此獠之故也。

     斯人即言大事可行矣,自後以君之力,何患五大門派不屈,故即日起,修羅教無須藏頭縮尾巡行,正開壇建幟揚威,如何施行,君可斟酌而為策劃,餘則拭目以待成! 蓋天雄接掌紫霞宮,誠為最适當之人選,特代為邀之以期大業速成,再者諸帝之清涼劑,實為餘故作神秘爾,其方至為簡約,僅尋常藥肆中之涼茶研末成丸,九帝功參造化,内火自焚,乃必然之現象,唯彼等之禀賦異于常人,故要劑中大黃,蓮心及金銀花三味須加重四倍,切記切記! 今後餘将暗中以助君等之行事,不複幹預君之作為,請将清涼劑方單獻出以表誠意,修羅教一統武林之日,餘當以真面目與諸君相見,共慶成果,肅此敬叩。

     大安 修羅主人拜 着完了這封信,每個人都有如癡如呆的感覺,他們所有的密議,沒有一件逃得過修羅主人的監視! 這話不說,他幹脆放開了手,完全不管九重天上的事了,但他又不是真的放棄,隻是将活動轉為暗中協助。

     可是誰都明白,他所謂暗中根本就是在暗中監視,而且他将清涼劑公開,等于是跟九重天脫了節,誰會想得到他将采用什麼方法呢? 其中最驚詫的是蓋天雄,讷讷地問道:“梅兄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梅山白苦笑一聲道:“恭喜蓋大哥,你現在是九重天上的最高主宰之一,紫霞宮中帝君,與這八位帝君同列至尊!” 蓋天雄愕然道:“什麼是九重天,什麼是紫霞宮帝君?修羅主人又是誰?我們分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梅山白道:“這話說來太長了,孔老是紫霞宮的天相,也是以後與大哥接觸最多的人,由他慢慢說給大哥聽吧,目前我還有件重要的事,要與碧霞帝君私下商談一下!” 說着他将桑同白拉到一邊,首先将昨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才拿出春情殿主的信件來請他過目。

     桑同白在聽話時很沉着,一直到梅山白說出春情殿主的信是指明交給他的兒子時,才流露出訝容道:“什麼!這畜生竟然與修羅主人在暗通聲氣!” 梅山白笑笑道:“帝君一點都不知道嗎?” “不知道!實不相瞞,我這逆子是公認為最沒出息的一個廢物,九重天上沒一個人看得起他,四十多歲的人了,沒有一個女的肯嫁他,你可以想他多窩囊,真想不到他會有這一手!” 梅山白笑笑道:“帝君倒真是莫知其子之美了,據我的判斷,他在修羅主人面前的份量,恐怕比任何一人都重!” 桑同白想想道:“也許就是因為他的窩囊,才被修羅主人看中了!” “因為他外表愚蠢,武功也差,完全是仗着我的面子在九重天上到處遊蕩,出入九宮,人家也不避忌他,從沒有人把他當個人看待……” “這正是他大智若愚之處,沒有人注意他,他才可以不動聲色,将九重天上的一切動态盡收眼底……” “我所想到的也是這個道理,平常他把聽來的事也告訴我一點,但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修羅主人的耳目!” 梅山白忽然問道:“昨天他對帝君說了些什麼?” 桑同白一歎道:“我妹妹與東方悅勾結,我是知道的,所以昨天我聽說她死于胡媚兒之手,我并不難過,你剪除東方悅之後,我拂袖而退,并不是我跟東方悅有什麼特殊交情,說句老實話我是怕事……” 梅山白一怔道:“帝君有什麼可怕的?” “修羅主人暗中控制着九重天,東方悅是比較得力的一個,祁無塵與西門彪以及金聖銀聖等人,則因據諸門外而暗中聯盟,我則最可憐,管遊龍是我的弟子,九部天相中也是他最差,哪一方面都插不進去,我隻好獨善其身,但我知道祁無塵他們智不足以與修羅主人抗衡,昨天的事件發生後,我怕惹禍上身,隻好一走了之……” 梅山白緊跟着問道:“那麼帝君何以在今天又改變了态度呢?” “那是我這個寶貝兒子半夜回來,把你們剪除秦子王林賽花與莫毅的情形說了,我覺得老弟的機智不亞于修羅主人,似乎尚可一為,憑心而論,我還是不滿于修羅主人的成份居多,所以對老弟大力支持了!” 梅山白想想道:“帝君似乎對九重天的情形比誰都熟!” 桑同白點點頭道:“是的!這就是我的那寶貝兒子聽來的!” “那帝君對令郎就不該有那等看法呀!” 桑同白一歎道:“他說的都是一些零星消息,而且不着邊際,我與管遊龍再加整理研判後,才能得到一個粗略的概念,因此我始終沒有着重那個畜生!” 梅山白笑道:“其實令郎提供的消息雖然瑣碎,能夠使帝君得到一個概念,就證明他不簡單,這些消息都是他經過考慮後才酌量宣洩的!” 桑同白輕歎道:“他的話裡十句隻有一兩句可取信的,我怎麼會想到那麼多呢,而且我對他早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自然不能像老弟這麼客觀地分析他,而且到現在我還難以相信他……” 梅山白道:“不然,令郎能為修羅主人所器重,絕不會像帝君所想的那麼無能,但看他能将九重天上的情形了如指掌而不為人所疑,就知道他是個精明人物。

    ” 桑同白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