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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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伯伯,新來的職份未定,為什麼要我們讓開?” 東方悅笑道;“祁華,祁菊,你們可是不服氣?” 那個叫祁華的青年男子道:“是的!我不相信他們真能闖過三宮?” 東方悅笑道:“我這雙老眼看人絕不會錯,梅英雄的資質跟你們不相上下,可是他的年紀比你們大一點,火候也較你們略深,絕對夠資格坐在你們上面!” 梅山白聞言暗驚于心中,他自信韬光隐晦,已經能将功力深淺掩藏到令人莫測的程度,卻仍逃不過東方悅的眼睛! 這個老頭兒确實不易對付,旁座一個老者道:“華兒!菊兒!東方伯伯的眼光還會看錯嗎,說你們不行,你們就是不行,還不乖乖地下去!” 胡媚兒低聲道:“兄弟!你的麻煩來了,這一對男女是九霞帝君的幼兒幼女,雙生異相,是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奇事,他們的資質也高,武功深得乃父真傳,也最得乃父的寵愛,所以把他們排在前面,東方老怪故意要你去擠他們,不知是何用意,你可得小心應付!” 祁華見父親發了話,才悻悻地道:“梅兄!東方伯伯說眼睛是量天尺,他說你高明一定不會錯的,請恕小弟唐突,謹以杯酒為敬,若祈賞光。

    ” 才說完就一翻手,将面前的酒杯淩空推出,往梅山白飛來,梅山白輕輕一閃,酒杯從身邊擦過,撞在石柱上,竟整個陷了進去,可見他的功力确實驚人! 普通武林中淩空敬酒,就是含有考較功力之意,受敬的人一定要接住,再設法回敬,接不住的就是落了下風,自甘認輸,可是像梅山白這樣躲開的卻從所未有,而且也是很失禮的事! 祁華怫然變色道:“姓梅的,你是什麼意思,莫非認為我不配敬你的酒!” 梅山白笑笑道:“在下是全誠來向帝君祝壽的,在未曾向帝君獻禮晉爵前,斷不敢領受賞賜呀,請兄台多多見諒!” 這番話非常得體,反而顯得祁華太沒規矩,不僅祁華臉上一紅,連他的父親九霞帝君祁無塵也臉上無光,沉聲喝道:“畜牲,你這是什麼态度!” 東方悅笑道:“祁兄!我過生日根本是件小事,隻是大家借此歡聚一下而已,你不必太認真了,祁華!梅英雄遠來是客,應該我先敬他才對,來!你再代我敬一杯!” 這總算給祁華一個下台的機會,而且十分巧妙地将場面轉了過來,更繼續給祁華考較的機會了! 祁華也見機笑道:“梅兄!剛是小弟太過迂濁,失禮多多,現在奉了東方伯伯的谕命向你敬酒,你總該賞臉了吧!” 揮手又飛過一觞,梅山白雙足翻空,在空中将杯裡的酒一吸而盡,手不沾杯,腳不落地,杯子又嵌入柱中。

     這一手确是巧妙無比,酒喝了,情領了,手不沾杯,誰也不知道他倒底能否接得了,祁華怔住了! 祁菊卻怒道:“姓梅的,你懂不懂規矩,這杯酒是家兄代東方伯伯敬你的,你連杯子都不沾一下,豈不是太輕視人了!” 梅山白笑道:“帝君賜,在下萬不敢辭,隻是令兄借用了小姐的杯子,在下怎敢用嘴唇去沾它,這是對小姐的尊敬!” 原來祁華第一次用自己的酒杯,嵌在柱子裡沒有取回來,第二次隻好用祁菊面前的杯子了,卻不想又被梅山白讨了個巧,還被他占住了理,氣得直哼! 祁菊叫道:“九重天上沒這麼多規矩!” 梅山白淡淡地道:“在下新來乍到,還不習慣!” 祁菊是情急一句話,被梅山白反頂過來,才覺得大不是滋味,尤其梅山白語外之音更令她難堪,這豈不變成她平常随便,眼中哪個男人都可以共一杯子喝酒了,然而話又是自己說的,一急之下哭了出來,道:“東方伯伯,他太欺侮人了!” 祁無塵倒是很講道理,自己一雙兒女丢了人,他并不怪梅山白,反而很和氣地站起來道: “小兒女未見世面,多有冒犯,老朽代為緻歉,這一杯酒算是老朽向梅英雄謝罪的,請梅英雄賞個臉吧!” 他先取了自己的杯子,用前面的布巾擦于淨了,才用手推出,另一手則将面前的銀壺也推了出來!杯子先到,酒壺跟着到梅山白的面前,兩樣東西懸在空中,沒有人把持,卻能自行進止! 梅山白雙手捧住酒杯,那酒壺已微微傾斜,斟出一股美酒,将倒八分時,又自動回正! 梅山白試出對方的勁道恰到好處,自己接杯時雖作了準備,卻毫不費力,心知祁無塵為一片誠意。

     遂恭恭敬敬,雙手捧杯,一飲而盡,那壺仍平懸空中,為祁無塵的功力托住,梅山白笑道:“多謝帝君,在下蒙二位帝君隆賜,感銘衷心,榮沐三生,茲為酬答宏恩,特借一觞回敬,亦祈曬納!” 語畢輕輕一搭酒壺的握把,祁無塵撤去功力,梅山白拿着銀壺,走到石柱前,用手一按一吸把祁華嵌進去的兩隻杯子都被吸了出來,連同他手中的一隻杯子,剛好是三隻,杯緣相連成一條直線。

     這一手功夫煞是精妙,酒杯是細瓷的,祁華用内力擲出後,嵌入石柱,雖然沒有擠碎,質地已酥松了! 梅山白憑掌心之力吸出,仍然能維持不碎,已經勝過一籌了,而他手托一杯,粘住另兩隻杯子懸空不堕,尤見勁力能透物外及,更屬不易,與祁無塵淩空懸壺不相上下,立刻博得滿堂喝采! 他從容地斟了三杯酒,輕輕往外一推,三隻杯于繞空轉了一圈,飛到祁無塵與祁華祁菊面前落下,毫無聲息! 四座又是一片喝采聲,祁無塵笑道:“高明!高明!老夫拜領了!” 端起酒杯,祁華兄妹見梅山白功力如此精純,顯然也在他們之上,倒是十分佩服,祁華首先端杯道:“梅兄果然英雄了得,小弟深愧先時孟浪,望乞恕罪!” 祁菊也不說話了,兩人同時舉杯! 祁無塵将酒飲下了,祁華舉酒待飲,見祁菊還不動,忙碰了碰她道:“妹妹!梅兄剛才不接我們的杯子,實在是給我們留面子,較量起來,我們必落下風無疑,你還有什麼不服氣的!” 祁菊笑道:“我怎麼不服氣,是不敢領賜,這兩杯酒我們是代東方伯伯敬的,梅兄回敬,自然也是給東方伯伯的,我們怎能代受呢!” 東方悅忙道:“我的量淺,才請你們代勞,你們幹脆代到底吧!” 祁菊為人天真而無城府,容易生氣也容易喜歡,此刻她對梅山白的印象改變以後,竟向着梅山白笑了笑道:“那不行,憑梅兄這一手功夫,你自己也非要喝一杯不可!” 東方悅道:“應該!應該!” 端起面前的酒杯,卻怔了一怔,因為他面前的那杯酒居然比杯子還高出兩分,顯然是有人斟過了。

     他的酒都是由旁邊的傳女添斟的,以她們的功力,絕不可能将酒斟到高出杯口兩分而不溢,這一定又是梅山白耍的手腳,不禁哈哈大笑道:“梅英雄,你這一手把我都比下去了!” 衆人看他手中的酒杯,才明白他言何所指,斟酒高出杯口并不出奇,奇在梅山白的手法。

     全廳這麼多的人無一不是絕佳高手,卻沒有一個人看見他是用什麼方法斟的酒,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斟的! 祁菊笑道:“東方伯伯,這下子你也走眼了吧,我相信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看見梅兄在什麼時候斟的酒!” 東方悅笑笑道:“的确沒看見,難道你看見了嗎?” 祁菊道:“我也沒看見,但是我們的杯子飛過您的面前後才繞到我們桌上,而且爹與哥哥的杯子都是滿的,隻有我這兒是半杯,我想梅兄絕不是瞧不起我,因為他斟酒時,我看到也是滿滿的,一定是從我這兒分到您杯子裡去了!” 梅山白笑道:“在下對祁小姐也該表示十分謝意的,遺憾的是壺裡的酒隻夠斟三杯,隻好先委屈小姐一下,現在我再斟滿好了!” 走到她面前,拿起桌上的酒壺,又給她斟酒了。

     祁菊謝過了他,然後道:“東方伯伯,這一手值不值得你浮一大白!” 東方悅大笑道:“值得!值得!” 舉杯一飲而盡,祁華與祁菊也喝了,梅山白道:“剛才對二位多有失禮,在下再敬二位一杯作為賠禮!” 說着給他們兄妹又斟上了,這時候侍女們已經給他們送來了新的杯筷,梅山白自己也陪了一杯。

     兩杯酒喝過後,祁華道:“妹妹!我們該讓位了!” 孔慶琦與胡媚兒已經坐下了,胡媚兒笑道:“何必又搬來搬去呢,這地方寬裕得很,大家擠一擠好了,也顯得親熱一些,妹子!你靠着我坐!” 說着将李明明拉到身邊坐下,祁菊透着十分親熱地道:“梅兄!你就在這兒坐吧!” 她将梅山白的杯子移到她與祁華的中間道:“我們要讓你,你一定會客氣,倒不如這樣好,你坐在家兄的下面,卻坐在我的上面,大家都不吃虧了!” 祁華知道妹妹有意向梅山白示近,笑笑道:“我可不敢居先,更不敢占上,我移開吧!” 說着自動起立,挪到後幾位的一個女孩子身邊去! 祁菊笑道:“哥哥!我知道你早就想去陪惠姊了,隻是被我絆住跑不開,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你還不是得其所哉!” 語畢又朝梅山白笑道:“梅兄!你坐下,别管家兄!”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