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途遇刺客

關燈
朱大發是大行家,雖未如願将楚無情的劍砸斷,反而害得自己掌心和虎口微微發麻。

    但已找出對方用的并非内功,而是一股天生蠻力。

     他胸有成竹,不禁笑道:“小夥子,你能硬接我一招,已有資格當我朱家的乘龍快婿了。

    ” 楚無情已試出,對方功力果然驚人,要不是他近兩月勤練秋鴻劍法,武功快速精進。

    縱然劍能不斷,隻怕也會脫手握不住了。

     心中暗驚,表面上卻神色自若,故意激他道:“朱前輩留情了,十招之内,我要不能使你雙環脫手,馬上就跪在地上叫你三聲老丈人!” 朱大發狂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保證手下留情,十招之内絕不取你的性命。

    ” 楚無情冷聲道:“刀劍無眼,我可不給你任何保證,你隻有自求多福了。

    ” 别看朱大發腦滿腸肥,長相愚蠢,其實卻是個十足的老奸巨猾,原本他已動了殺機,一聽楚無情誇下海口,十招之内要不能使他雙環脫手,就拜他為老丈人。

     心想:“憑我朱大發,即使面對天下武林第一高手,獲勝我不敢說,但要在十招之内使我雙環脫手,恐怕誰也辦不到!” 他對自己非常具有信心,隻要兩手緊握雙環,避重就輕,十招之内絕對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殊不知楚無情故意拿話激他,正是試出這大腹賈功力深厚,遠在自己之上。

    除非施展秋鴻劍法,很難一舉将他擊敗。

     既然有所顧忌,不便施展秋鴻劍法,又無法力敵,那就隻有靠智取了。

     所謂智取,即是讓朱大發把注意力集中雙環,以十招之内護住雙環不脫手為目的。

    這樣一來,勢必守多攻少,深厚功力就無從發揮了。

     姜是老的辣,朱大發突然欺近,出手如電,一連急攻三招,逼得楚無情險些措手不及。

     朱大發哈哈一笑,向三位愛女叮囑道:“你們替我數清楚。

    ” 這一着又大出楚無情意料之外,要照朱大發這樣計算,十招豈不轉眼即過。

     楚無情大聲表示異議道:“我尚未出招……” 朱大發強詞奪理道:“你出不出招是你家的事,隻要我出招就算。

    ” 說完他趁楚無情未及準備,一進又急攻三招。

     “六招了!”朱豔星在一旁報數。

     楚無情情急之下,掄劍發招,攻出了雁回三式。

     他攻的部位是對方兩腕,指在擊落雙環。

     不料朱大發非常狡猾,以環護腕,而且避重就輕,不跟來劍相撞,輕輕松松就将攻來的三劍一一化解。

     三招一過,他随即收勢笑問:“女兒們,幾招啦?” 朱門三豔齊聲應道:“九招了!” 朱大發勝算在握,敞聲笑道:“小夥子,你隻剩下最後一招了,準備叫我老丈人吧!哈哈……” 楚無情沉默不語,苦思着如何才能出奇制勝,一擊使對方雙環脫手。

     朱大發洋洋得意道:“小夥子,别發愣,為了讓你心服口服,這最後一招我隻守不攻,你快出招吧!” 楚無情當機立斷,心知非得施展那九手秘式不可了,隻見他凝神屏息,突然劍出如電射,直取朱大發左腕,劍勢淩厲絕倫。

    朱大發左環急沉,右環橫砸,隻要将來劍砸偏,這最後一招就算過了關。

     不料楚無情的這一劍攻來,竟是聲東擊西,左虛右實,劍鋒突然反挑,正好削中朱大發右腕。

    驚呼聲中,朱大發緊握金環的右手,已應劍削斷。

     出于本能反應,一陣劇痛,使朱大發左手急将金環撒開,按住了手掌已斷的右腕。

     這一來,雙環已告脫手,朱門三豔驚怒交加,挺劍一擁而上,卻被朱大發喝阻:“住手!” 三姐妹雖怒不可遏,但不敢違抗父命。

     楚無情一拱手,歉然道:“刀劍無眼,尚請朱前輩見諒!” 朱大發鐵青着臉,咬牙切齒地恨聲道:“秋鴻劍法果然名不虛傳,你可以走了!” 楚無情歸劍入鞘,不料剛一轉身,朱大發竟出其不意地蹲下,抓起腳邊金環,以畢生功力所聚,猛向他背後擲去。

     隻見楚無情及時一閃身,金環呼嘯擦身而過,擊斷左邊一根大柱。

     轟然一聲巨響,整個神殿屋頂倒塌下來。

     楚無情射身竄出,直奔後禅院,跨上那匹火胭脂,從院牆缺口沖出,風馳電掣而去。

     九月初八,李秋鴻等一行六人歇宿在泰安縣城内,各地聞風前來的武林人士,已經滿坑滿谷,有知名的,有不見經傳的,來者複雜,身份各異,誰也弄不請他們真正的立場。

     四霸天中,也隻有李秋鴻的行動最公開,寄居在客棧中。

    其餘三家的人,隻知道已經來了,住所卻十分神秘。

     連白素娟想去拜望一下老父,也因未得确信而止。

    在決鬥的前夕,似乎已展開了一場看不見的戰争,每個人都盡量隐藏自己的實力,到第二天才真正拿出去亮相。

     入夜,李秋鴻夫婦硬把兩個年輕人趕去睡了,要他們養足精神,以從事第二天的戰鬥。

    老兩口則因為第二天本不準備動手,所以還在燈下品茗談心,研讨着明天可能發生的事故以及如何去消弭一場殺劫。

    忽然他們聽見隔壁有輕微的聲息,那是楚無情的居室,而這年輕人在他們心中的分量,并不比親生的女兒為輕,所以才要他隔室而居,以便照顧。

    聽聲息似乎有人在撥動窗栓,而楚無情的鼻息輕勻,好像還沒有知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執劍悄悄地掩了出去。

     初八的月亮已将近半圓,月色在無雲的碧空下,照射得大地半暗半明,但對他們練過高深武功的人來說,已經是秋毫可辨了。

    他們看見楚無情的窗子已被撥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剛爬進窗子。

     李秋鴻正想發聲叱責,卻被白素娟一手掩住了,咬住他耳根道:“别聲張,無情沉睡未醒,你一叫,來人惶急出手,反而增加了危險,我們輕輕地靠過去。

    ” 李秋鴻低聲道:“那不是太遲了?” 白素娟道:“不會的,來人如果是偷襲,一定不會躁急從事,隻要不驚動他就行了。

    ” 說着她的手已摸上鬓邊,扣了支銀簪,李秋鴻知道妻子的暗器手法已臻化境,況且銀簪上淬過蛇毒,見血封喉,在危急時足可制止對方的突擊,所以也就放心了。

     兩人慢慢摸近窗口,探頭望去。

    但見楚無情面向着牆,睡得很熟,那夜行人則站在床前手挺着短刃,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刺下去。

     白素娟手扣銀簪,準備那人有進一步動作時,就立刻出手,可是那夜行人等了一會兒,居然收回了短刃,退後一步冷笑道:“這樣的一個雛兒,還值得我下手嗎?” 聲音很低,也很老氣,似乎那夜行人的年紀不小了。

    他自言自語,說完這句話後,準備退出去。

    李秋鴻夫婦連忙往旁邊閃開,以免被他發現,但那夜行人走到窗前時又止住了腳步,低聲自言道:“我不能空跑一趟,多少總要留點紀念,也給北霸天一個警告。

    ” 說完他伸出手指,在窗邊的粉牆上刻了一行字,每刻一字,口中就跟着念:“寄語水郎君,睡覺要當心,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