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羅少保甜言探聽白蛇陣 侯君基盜圖夜入麒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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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陣圖盜不到手,也要早些回來,再圖它法。

    ”侯君基一一答應。

     侯君基出了魔王殿,回到住房,先從牆上摘下個小包袱,系在腰裡,又從牆上摘下彎把滾頭刀,背在背後,渾身上下,收拾得緊襯利落,也沒告訴其他弟兄,一個人悄悄離開住處,直奔寨門。

    守寨的義軍問他:“侯将軍!您到哪兒去?”“奉軍師所差,出山去另有公幹。

    開門!”侯君基出了山寨,望麒麟山進發,一邊走一邊想:我侯君基自從賈柳樓結拜,反山東,占瓦崗到現在,寸功未立,今日用着我了,我可得争氣呀。

    如陣圖到手,我臉上光彩;如陣圖盜不到手,我有什麼臉面回去見衆弟兄。

    不管怎麼着,我需千方百計、随機應變,定要争個臉上光彩。

    侯君基邊走邊想,不覺已來到麒麟山口。

    他找了個小樹林,周圍察看了一下,沒見人迹,便從腰中解下小包袱,換上夜行衣,邁步剛要進山,覺得從脖子後邊伸過一隻手來,在他左腮幫子上輕輕地打了一個嘴巴,吓得賽白猿侯君基蹦起多高:“嗯,誰?”他急忙扭臉觀看,不見人影,也毫無動靜。

    “怪了!這是誰呢?”他轉身剛要邁步,從後邊又在他右邊腮幫子上打了一下。

    這一次,他驚覺起來,往旁一跳,伸手拉出刀來,回頭一看,隻見一道黑影直奔麒麟山而去。

    侯君基小聲喝道:“好小子!你敢戲耍我,哪裡走!”說着一塌腰随後追了上去。

    他邊迫邊想:這個人是誰呢?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如若是敵,看我要進山,必定頭前去告密,那時我盜圖就要落空了。

    我定要追上他,把他拿住,問個明白。

    想到這裡,腳下加勁,緊緊追趕。

    跑着跑着,前邊那個人忽然不見了。

    侯君基站下擦了擦汗,定睛一看,嗯!這不是已經到白蛇陣裡邊來了嗎。

    那一天觀陣時,他也來了,見過這個地方。

    他冷靜一想,那一天觀陣時,沿途有不少軍營瞭哨,今日為何一路什麼也沒看見呢?這時,他才意識到适才打自己的那個人可能不是敵人,而是有意給自己引道。

    但是,他是誰呢?一時想不起來,隻好繼續前進。

    侯君基鑽樹林,過石砬,翻山越嶺,來到大佛寺附近,他見大廟周圍的軍營一個挨一個,巡夜的一隊接一隊。

    侯君基站在樹後,觀看多時,不知如何才能進到廟裡,正在他犯愁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從他身邊過去,他也緊跟那人向前走去,那條黑影從樹林繞到廟後,翻牆進到廟裡去了。

    侯君基也跟他蹿到牆上,單臂挂住牆頭,伸腦袋往裡一看,那個人已經不見蹤影。

    這裡是最後一進院子,靠東一溜平房,裡邊明燈蠟燭,炒勺敲的叮當山響。

    侯君基知道這是廚房。

    他一偏腿兒輕輕落在院裡,隐在廚房門外一棵樹後。

    剛站穩,就聽廚房有人喊:“李二!把這一壇子酒送到大殿去,可别打了,這是上邊要的‘浙江陳紹’,要打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打不了!”李二抱着酒壇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侯君基見前後無人,突然從樹後出來,先把酒壇子奪過去,然後一伸腿把李二絆了個嘴啃地,接着小聲喝道:“不準嚷,要嚷先殺了你。

    ”“是是是!我不嚷,好漢爺爺饒命。

    ”侯君基左手抱着酒壇子,右手提着刀說:“起來!到那塊大石頭後邊去。

    ”李二渾身顫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大石頭後邊。

    侯君基把酒壇子放下,用刀逼着李二問:“你這酒送給誰喝?”“送給王爺!”“什麼王爺?說清楚,大殿上都有誰?他們在幹什麼?”“是、是、是!好漢爺,我是廚房的小夥計,光知道大殿上靠山王楊林、武王楊方給雙槍将丁延平接風。

    丁延平剛剛來到,聽說他是這個大陣的主陣官。

    ”侯君基說:“李二!先委屈委屈你。

    ”說着從腰裡掏出一根繩子把李二捆結實,又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卷好了塞到他嘴裡,說:“你在這裡老實待着,天亮之後,有人來放你。

    ”他捧起酒壇子一聞,撲鼻香,他把封口起開,嘴對嘴先喝了一陣:“好酒!這些老家夥,專喝好酒,嗯!我今日叫你們換換口味吧!”說着把自己腰裡的酒葫蘆拿出來,倒了一葫蘆,把口塞好,拴在腰裡,把壇裡的酒摻上些尿,又把封皮封好。

    但這時他卻犯了難:這壇子酒怎麼送上去呢?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