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弑兄納嫂楊廣篡位』獄大赦咬金被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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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嗎?”“大老爺!我倒想做買賣,可是誰給本錢啊?”知縣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生死不怕的蘑菇頭,幹脆趕快打發他走算啦!于是說:“程咬金,本縣好行善積德,我給你拿點本錢吧!”“那敢情好!”知縣命人取了五兩紋銀給了程咬金。

    程咬金謝過,接了銀子,歡歡喜喜下了大堂,來到街上。

    但見大街上人來人往,買賣鋪戶,十分熱鬧。

    再看藍天白雲,微風撲面,哈哈!還是外邊好哇!程咬金不由得高興起來。

    他走到十字街,見道邊圍着一圈人,人圈裡有女人的哭聲。

    程咬金分開人群往裡觀看,隻見地上躺着一具屍體,衣服破爛,蓬頭垢面。

    程咬金認識,這不是和自己蹲一個監号的老趙嗎?原來這個老趙因為交不起地租,被财主逼急了,打死了催租的賬房先生,被定成死罪。

    程咬金說:“夥計!早晨咱們倆還在一塊兒說話,我眼看着你放出來的,怎麼出來倒死了?”旁邊有一個中年婦女撫屍痛哭。

    程咬金問:“這位大嫂!你是老趙的什麼人?他是怎麼死的?”女人哭道:“我是他的妻子孫氏,因為聽說今日我丈夫要放出來,我從鄉下趕來接他。

    我怕他餓壞了,給他買了三斤大肉餅。

    誰知他一口氣把這三斤餅都吃了,一吃完就撐死了。

    ”程咬金一跺腳:“嗐!這是怎麼說的,好容易盼到今日放出來還撐死了。

    你怎麼不把他弄回去埋了呢?”“唉!我手裡分文沒有,連條蘆蓆都買不起,怎麼去埋呢?”程咬金一皺眉,從腰裡掏出知縣給他的五兩銀子:“大嫂别哭了!這有白銀五兩,你拿去給老趙買口薄皮棺材,雇輛車拉回去吧!”說罷把銀子扔給那婦人,掉頭就走。

    那婦人說了不少感謝的話,他也沒聽,邁開大步走出東鄂縣城回家去了。

    他家在城西二十裡斑鸠鎮的小耙子村。

    家中還有一位六十多歲的老母親。

    程咬金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家裡,心說:我娘還不知道有沒有呢?她老人家可怎麼活呀?程咬金走得滿頭大汗,來到自己家門口,但見柴扉破爛,土牆倒塌,院裡的兩間土坯房也破爛不堪,門口挂着破草簾子。

    程咬金心裡直蹦,進了院子就喊:“娘啊!娘!兒我回來了!”走進屋裡,見屋裡空空蕩蕩,連口水缸也沒有,土炕上鋪着爛草褥子,老娘正在炕上躺着呢!她聽見腳步聲,急忙坐了起來:“這是誰呀?”程咬金一看母親活着,這才放了心。

    但見母親皺紋滿臉,發如霜雪,這幾個月可就老多了。

    他心裡一陣難過,抱住母親放聲大哭:“娘啊!我是你兒子程咬金,可回來了。

    ”哎呀!老太太一聽是兒子阿醜回來了,叫了一聲“兒呀!”也哭了起來。

    原來老太太娘家姓甯,程咬金小名叫阿醜。

    娘倆哭夠多時,止住了悲聲,程咬金問:“娘啊!兒不在家,您是怎麼活過來的?”甯氏老太太唉聲歎氣,說:“多虧好心的鄰居幫忙,為娘我又要了幾個月的飯,這才對付着活下來。

    兒呀!你是怎麼放回來的?”“老皇上死了,小皇上登極,說什麼淨牢大赦,就把我給放回來啦!”“阿醜哇!你可别再出去闖禍啦,再要出了事兒,為娘可就見不着你啦!”說罷又哭。

    程咬金心裡也很難過。

    白發蒼蒼的老母親生我養我一場,我這個當兒子的不能孝順她老人家,還讓她跟着我擔驚受怕不省心,我可算個什麼人呢!想到這兒不禁說:“娘啊!你放心吧!兒這回再不叫您擔心了,咱娘兒倆好好過日子。

    ”老太太把缸底剩的一點米拿出來,熬了一鍋粥,娘兒倆吃過,一宿無話。

    次日起來,老太太說:“阿醜啊!咱家連下鍋的米都沒有了,你看怎麼辦?”程咬金撓撓腦袋說:“娘啊!我也沒法子,咱家還有什麼可以典當的東西沒有,您找出點來,我到鎮上去當了錢買回米來。

    ”老太太想了想,在炕上那隻破箱子裡翻了半天,從箱子底兒拿出一條裙子來:“阿醜!這條裙子是當年我和你父親成親時,你姥姥陪送的,你拿去當了吧!”老程接過來一看,嗬!都糟了,上邊全是蟲子打的眼兒,人家當鋪能要嗎?但是他沒有說出來,他怕老娘傷心,隻好卷巴卷巴夾在腋下:“娘!您等着吧!兒我換米去了。

    ”程咬金邁開大步來到斑鸠鎮上的一家當鋪。

    這家當鋪名叫“義昌當”,當初程咬金常來當東西。

    他進了當鋪,把裙子往一人多高的櫃台上一扔:“我要當當!”坐在上邊的先生把裙子拿起來看了一眼,随手又扔下來:“不要!”程咬金從地上撿起來又扔上去:“當當!”這個先生又給扔了下來:“不要!你看看你這條裙子還能當嗎?”程咬金心想:他不要,當不了錢我拿什麼買米?老娘還在家裡等着呢!又一想:這個當鋪最缺德不過,他們唯利是圖,吃人都不吐骨頭,明明價值一百兩銀子的東西,他連二十兩都不給。

    過去我吃過他們不少虧,今日,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