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沉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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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藥物神志迷糊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正常的男女之間是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這是精神有毛病的人所為,平常人之間是不可思議的。

     可是那城堡裡的人,都是十分正常的人,舉止看去也應該是有身份地位的,可他們竟會如此行為,我實在是感到太意外,太吃驚了。

    如果在日本即使舉行那樣的活動,與會者也一定是羞羞答答,推推委委的,可在那城堡裡,我卻沒見到一個這樣的的人,全部都是自己全神貫注地享受情愛,完全不顧忌别人怎樣看自己。

    而且不僅如此,别人看自己對他們來說還是一種光榮似的呢。

    那樣的道德觀念是怎樣産生的呢? 我不由想到一部美國電影,一對白人夫婦在黑人奴隸的面前,堂堂地進行着房事。

    當時還是種族歧視的年代,也許他們對黑人根本就不當人,所以他們也不感到羞愧和别扭。

    美國是如此,比其曆史悠久的歐洲也許更應該如此了,他們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人物,也許血液中就有着這種不當作羞恥,不感到别扭的因子吧。

    “可是,盡管如此……”我腦子盡量冷靜地思考着,但心裡還是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即使戴着面具,可在那麼多人面前,自己的葫蘆能鼓起來嗎?在那麼衆目睽睽之下,自己能有信心使一個女人快樂嗎? 老實說我是沒有這樣的信心的,也許受着周圍氣氛的影響自己一時可能興奮起來,可真要拿出東西來的時候,我一定是會臨陣脫槍頭的。

     這時我又不由想到以前讀過的一本歐洲的小說來。

    小說中描寫一個老修道僧,将自己已經無力昂起的陰莖硬讓一位美麗的少女用手搓揉,并且嘴裡還不住地誇耀自己的東西“這麼小,這麼無動于衷”,以此來達到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這麼小,這麼無動于衷,在歐洲也許并不是件坍台的事,并不會感到為難的吧。

     假如我也這樣在日本對人叫道“現在我是陽痿,但總會有逞能的時候的”,這行得通嗎? 可是,我扪心自問,到底是沒有這麼的勇氣的。

    在日本,不管與誰,即使是夫妻之間,性愛絕對是秘密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别人知道的事,所謂隻能心領不能言傳,這就是日本文化。

     想到這裡,我便發覺我對性的感受和認識,其實是非常典型的日本式的。

    就像人們常說的“神秘是金”那樣,隻有在偷偷摸摸的陰暗之處我才能發揮出一個男人的作用來。

     像我這樣的男人,與那些城堡中不知廉恥的家夥絕對是格格不入的。

    所以說,我與女人發生關系的行為,在精神上、肉體上與那些家夥是有着本質的不同的。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戒律”這個詞來了。

     以前在英國留學時我就感覺到了的,歐洲人是有必要使用“戒律”這個詞的。

    而過份嚴厲的戒律也是無法壓抑這些歐洲人的欲望的。

     本來基督教就是以慈愛、禁欲、自制的面目創始的。

    阿吾庫斯狄奴斯②斷言,“性是對高尚精神的最大威脅”。

    到了中世紀,基督教會更是将性行為單純地認作是人類繁殖的需要,而完全否定其的樂趣性。

    這也是他們深深地知道歐洲人的性欲是非常熾烈的,如不加以限制,那是一定會禍害無窮的。

     這戒律到了近代,17、18世紀也還是提倡的,所以法國形成了晚婚的習俗,但另一方面強奸、娼妓泛濫也成了一大社會問題。

    當然在那樣的習俗制度下,沒有錢的窮人隻好以自慰來解決問題,可這也要被教會強制地要求反省、忏悔。

    當時的有識之士也大都視自慰是一種罪惡,相信其是會給人的身心帶來巨大傷害的罪魁禍首。

     現在我知道這完全是瞎說的東西,可當時他們如不采用這樣的方法,是實在無法遏止人們狂風巨浪似的性欲泛濫的。

    可是,戒律畢竟是戒不住的,越是壓制欲望越是強烈,看看當時的社會,犯戒的事情頻頻發生,加之于罪卻還是屢教不改。

    特别是法國的教會極端的形式主義,偷東西、詐騙犯、奸淫行為,隻要在上帝面前忏悔便能得到原諒,于是這戒律便等于形同虛設,那些屢犯屢改、屢改屢犯的人便屢見不鮮了。

     不過,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日本民族從古以來對性的熱情和欲望是實在不能與歐洲同日而語的。

    江戶時代有所謂的白相人,但也隻是将女性作為一種出風頭的裝飾品,實實在在對性的欲望在體力等方面到底不是歐洲人的對手。

     這也許是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之間的差别吧。

    不過,明治維新以後,日本曾将西歐的所謂文明,包括他們對性的戒律都囫囵吞棗地吸收過來的。

    這是因為當時認為西歐的東西全部是文明的,現在想想,這段曆史實在是愚之又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