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密密層層的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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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可怪的偶然,未免偶然得太巧啦! 這可異的紙牌,成了一種燃料,把他的興趣,立刻鼓動了起來。

    他的敏銳的思想,從此便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可是,至少在眼前,他對這問題的端緒,覺得空空洞洞,還是毫無捉摸咧。

    于是,他暫時把這紙牌,小心地藏進了一個信封,又把這信封,鄭重袋進了他的衣袋。

     當天,他就在撿到這張奇異紙牌的三層亭子樓中,布置下一個簡陋的卧室,獨自住了下來。

     第二天,他獨自走到村口,借端去找那個司阍。

    他把一支上品的雪茄,恭敬地送給了這一位魔屋怪事的經手人。

    那支“上品雪茄”,輕輕撬開了這司阍者的嘴,于是,他們便開始閑談,漸漸談到了三十三号空屋中的第一次所發生的怪事。

     魯平在有意無意之間,把那中年男子的狀貌、衣飾、年齡、口音以及突然不見的情形,逐一問得非常詳細。

    據這司阍說:那中年男子在樓頭的一聲慘呼,他聽得非常清楚,可以發誓說是絕無錯誤。

    而他在聽到這呼聲之後急急奔上樓去的時間,至多也不會超過十秒鐘。

    在短短的十秒鐘内,那樣清清楚楚的一個人,竟會突然消滅不見——就算是一縷煙吧,那也不至于消散得這樣快!這未免太可怕啦! 連下來,他們又談到下一天所發生的事。

    這第二件事,在這司阍的嘴裡,他簡直把那個失蹤的女伶,描寫得如同一個穿着高跟皮鞋在天上閑逛而一不留神從雲端裡面失足滑跌下來的仙女一樣!此公一味形容那女子的美麗,其餘,卻茫茫然地說不出一個肯定的所以然來。

    兩人談了半天,魯平依然感到茫無頭緒。

    好在他對以上的兩件事,本來并不十分重視。

    暫時,他所念念不忘的,卻是藏在他衣袋裡的那張怪異的紙牌。

     喂!你們以為那張紙牌的事,有些可怪嗎?不錯!當然可怪之至!可是,比這張紙牌更可怪的問題,還在後面哪! 當魯平拜别了那個魔屋怪事的經手人,而從村口回進來時,他忽見有兩個人,神情鬼鬼祟祟,在三十三号屋子後門口詭秘地張望。

    其中的一個,是四十左右身材高大的壯漢,戴着一頂深色銅盆帽,穿的是黑呢短大衣,下半身,露出着藍布褲與黑皮鞋。

    此人生着一雙三角怪眼,模樣像是一個工人的頭目。

     另外一個人是青年,穿着藍布工裝皮鞋,面貌也并不善良。

     這二人一見魯平向三十三号屋走過來,便同時回身走開去。

    魯平匆匆奔上二層亭子樓,輕輕開了法國式長窗,悄悄探頭向下張望時,隻見這兩個人,向外走了幾步,重複又回身進來,對這三十三以及左右兩家三十二與三十四号的屋子,隻顧徘徊探望。

    他們站了一會,臉上各各露出焦灼的神色。

    又看他們細語商量了一陣,第二次又返身向外。

    魯平一見他們相偕走出去,他急忙自後樓奔到前樓,開窗走上陽台,看時,不出他的所料,隻見這二人,又從後面的村道裡,兜到了前面的村道裡來。

     魯平偷看到那個穿大衣的壯漢,向着那個穿工裝的青年擠了一擠眼,便走向三十四号屋子的前門去,按了一下電鈴。

    隻聽他高高地喊說:“這裡可是姓王?你們是不是要校對電表?” “不是的,沒有!”一個清脆而帶厭惡意味的女人的聲音,簡單地從那三十四号門上的小方框裡高聲傳送出來。

     “咦!你們不是寫信到電力公司來的嗎?”那壯漢一邊說,一邊将一種餓鷹覓食般的銳利的目光,從這小方框内飛射進去。

    那小方框迅速地緊閉了起來。

    這壯漢又詭秘地向那個工裝青年聳聳肩膀。

    看這情形,顯見校對電表的話,完全出于假托。

     這時,魯平又見那個工裝青年,躊躇了一下,似乎要來叩這三十三号屋子的門,恰巧那個壯漢偶然擡頭,卻和陽台上的魯平打了一個照面。

    這壯漢便立刻閃動着他的三角怪眼,向那個工裝青年投了一個暗示,似乎在阻止他的動作。

    接着,便見這二人重新又向村口那邊走了出去。

     魯平看這二人的情形,簡直非常可疑。

    他想了一想,決計追蹤出外,準備細看一個究竟。

    他立刻走出三十三号屋子,急急奔到村口,他滿以為這兩個人,走得還不很遠。

    不料,他向這幽靜的馬路上兩面一望,早已不見了這兩個詭秘人物的影蹤。

    魯平越想越疑,覺得錯失了一個大好的機會,未免有點可惜。

     于是,他懊喪地回進屋子。

    他在他的記事冊上,把當天所見的事情,詳細記了下來。

     為了這兩個可疑的家夥,引得我們這位神秘朋友,不時踏上這三十三号屋的前後部的陽台。

     他以一種“哥倫布”站在甲闆上面眺望新大陸的熱望的眼光,不時眺望着下面的村道,準備着随時再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