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回 故意談天書蛇神牛鬼有心探秘室粉膩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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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之下,又有一個門戶。

    風姑娘開了門,領着毓麟踏進去,原來是一間華麗的閨房。

     室中陳設都很富麗,點着兩盞琉璃燈,靠裡一張紅木雕花大床,湖色皺紗的錦帳垂着紅色流蘇,燦爛的銀鈎床上堆疊着一疊錦被和兩個鴛鴦繡花大枕,在燈光下照眼生輝,隻要一瞧這大床,便充滿着無限豔意了。

    毓麟便問風姑娘道:“好一個美麗的所在,是不是女師的卧室,怎麼叫我到這地方來?” 風姑娘含笑指着妝台旁的一隻嵌大理石的紅木椅子對他說道:“大公子你請坐了再說。

    我們既是彼此有緣,我如何不把好意來待大公子呢?” 毓麟隻得在椅子上坐下。

    風姑娘把外面的道裝卸了,露出裡面豔麗的内衣。

    又對着鏡子略略梳理一遍,敷些香粉,頰上點了兩點胭脂,回轉頭來對毓麟啟齒一笑,道:“你看我如何?” 毓麟也笑道:“清風師,你果然美好。

    ”這時小婢早端上酒菜來,放在中間一張小圓桌上,退出去了。

     風姑娘遂去取出兩個玻璃小杯,一雙象牙筷兒,分開了放在桌上,對毓麟說道:“請過來,待我奉伴大公子喝一杯酒吧!” 毓麟笑道:“多謝你了。

    ”遂走過去和風姑娘對面坐着。

    風姑娘伸出纖纖玉手,提着酒壺代毓麟斟上一杯酒,自己也斟滿了,笑盈盈地舉着酒杯對毓麟道:“大公子,請嘗嘗我們廟裡釀的玫瑰酒,味道好不好?” 毓麟呷了一口,咂舌贊道:“妙,妙!”風姑娘也喝了一口,請毓麟用些菜。

     毓麟一看,桌上放着八隻碟子,都是火腿腌雞熏魚糟鴨皮蛋之類,和日間所用的素菜大不相同了。

    便假意說道:“你端整着這樣精美的下酒之物來請我,叫我何以克當呢?” 風姑娘道:“休要客氣,我們都是有緣的。

    今宵須得痛飲一番,盡平生之樂。

    ”遂勸毓麟多喝幾杯。

    毓麟自己不敢多喝,但是心中很想借此把她灌醉,少停琴、劍來時,可以下手較易。

     遂也代風姑娘斟酒,要清風姑娘多喝幾杯。

    誰知風姑娘十分狡猾,不肯多喝,隻是春風滿面地和毓麟有說有笑。

    毓麟見她不肯多喝酒,知道這事情就難辦了,遂問風姑娘道:“我們喝過了酒,可以去求娘娘得睹天書嗎?” 風姑娘道:“早哩!須到下半夜,我可以指點你。

    此刻我們在此快樂一番,豈不是好!” 毓麟瞧着風姑娘的面龐微微一笑,不說什麼。

     風姑娘臉上本塗着胭脂,現在又喝了兩杯酒後,益發紅了。

     5 她的妖媚的眼波流動得非常厲害,似乎有一團火焰在裡面燒着,照到毓麟的面上身上來。

    她擱了筷子,對毓麟說道:“大公子尚沒有成過親麼?此去論婚,必能得着一個美人兒,将來閨房之樂,甚于畫眉。

    可喜可賀!決不會想到這裡的女道士了。

    ” 毓麟道:“清風師說哪裡話!你們都是修道之人,将來白日升天,名列仙界,豈是我們凡夫俗子所能比較的呢?” 風姑娘聽了毓麟的話,撲嗤一聲笑道:“你太恭維我了!你也是有仙骨的人,若蒙不棄,我願終身陪伴公子。

    他日共登大羅之天,豈不是好?” 毓麟見風姑娘已說出她心中的本意來,不得不勉強奉承她,遂說道:“清風師若能如此,真是平生幸事了。

    ” 風姑娘蕩着媚眼對他說道:“好個平生幸事!你真是有緣的人了。

    ”此時那小婢又走進來,添上一壺酒,問風姑娘道:“可要用飯?” 毓麟有意思要捱磨時光,便說:“我們再喝些酒,可好?” 風姑娘道:“好的。

    ”便叫女婢慢些盛飯。

    但是毓麟雖然說了這話,仍舊不敢多喝,遂問風姑娘以前的身世。

    風姑娘還不肯實說,卻說了一大篇鬼話:說她自己是個名門閨秀,隻因虔心修行,所以到此廟裡來作道姑。

    毓麟一邊聽一邊幾乎笑将出來。

     隔了一歇,風姑娘見毓麟不喝酒,自己也不喝,那麼盡是這樣對坐着,豈非辜負良宵?所以她再也忍不住了,遂去門邊一拉響鈴,女婢立刻走來,風姑娘便叫她預備送飯上來。

    不多時女婢托着一盤菜,提了一小鍋飯來,風姑娘又陪毓麟吃飯。

     毓麟正有心事,勉強吃了一碗,風姑娘也吃了一碗,便叫小婢撤去。

    洗過臉後,小婢又奉上兩碗茶來,帶笑問風姑娘道:“可還有事麼?” 風姑娘把手一擺道:“沒有你的事,你去吧。

    ” 小婢輕輕退出。

     風姑娘将門阖上。

    走到毓麟身邊握着他的手,将身子緊靠在毓麟的肩上,說道:“時候不早了!” 毓麟也道:“不錯,此時已過二更,你可以引導我去求見天書了。

    ” 風姑娘把手在毓麟面上一摸,笑道:“大公子,你果然要見天書麼?時候尚早哩!” 遂附在毓麟耳邊低低說了幾句,将她的粉頰貼在毓麟的面上,便有一縷香氣透進毓麟的鼻孔,幾乎使毓麟不克自持起來。

    連忙鎮定心神,但是他的臉上也露出尴尬之色。

    風姑娘道:“你若然不是傻子,必能同意的。

    須知我還是一個處女,今晚願将我這千金之體,來奉獻給你,使你快活,難道你還有什麼不願意嗎?好人,快答應吧!” 毓麟知道此時已在緊急的當兒,風姑娘的淫心已動,決不肯放他過門,好象一刻也不能遲延了,但是琴、劍等為什麼還不來呢?彩鳳在那邊又作何光景呢?窦氏和夢熊都隔離在外邊,他們可能進來嗎?自己是個文弱之人,毫無抵抗能力,被她這樣包圍住,如何是好? 便覺得這一種冒險之計,也不是千穩萬妥的了,倘若失敗怎樣是好? 此時他心中突突地跳躍不已,無法解去他當面的難關,隻盼望玉琴和劍秋早一刻前來,好解去他這個脂粉的包圍。

     正象大旱之望雲霓了。

    但是四下裡寂寂無聲,不見琴、劍二人前來,亦不聽得窦氏母女的聲音,自己一個人已作了風姑娘妝台邊的俘虜了。

     風姑娘見他不樂,便把他身子搖搖道:“你轉什麼心事呢,為什麼不響?我想二公子此時早已得到無窮的樂趣了。

    不料你面貌美,性情卻是這樣傻的。

    難道我和你坐到天明不成?” 毓麟勉強對她笑了一笑,才要說話,風姑娘早把他摟抱到她的懷中。

     毓麟慌忙說道:“且慢!” 但是風姑娘已将他輕輕抱到大床上,對他肩上輕輕拍了一下,說道:“傻子!慢什麼呢?” 毓麟抵拒不得,風姑娘早代他脫去外邊的衣服,兩人并頭橫倒在鴛鴦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