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回 寶劍破神經 黑地獄逃惡鬼影 金刀穿玉股 紅蓮花擁豔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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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救她脫難;否則,人雖回生,神魔永遠附體不去,無法分解。

    身在神魔主持之下,如何有什好事?早晚惡貫滿盈,同歸于盡,豈不有違本心?當初如非小女先向神魔許願,無法挽回,老朽也決不會使其冒此奇險。

    事已至此,才想到他年用這神經以毒攻毒,隻禦神魔,使其一同消滅。

    誰知道友無意中将它破去,幸而所破是那上冊,下冊尚在。

    小女非此不救還在其次,最厲害的是,再隔三年,小女如不回生,本命真元便與神魔合為一體,助長兇威,無所不為,那時來去如電,多高法力,均所難制,關系已極重大。

    老朽痛女心切,自覺身雖魔教,從未為惡,并還時常神遊在外行善救人。

    無端遭此慘禍,定必痛心疾首,以為夭道無知,善人難為,定必自恃不死之身,照我魔法,随意所如,彼時造孽多少,實所難言。

    如蒙道友明察,将那副冊神經發還,不特永感大德,而且無形中使我父女泯去惡念,也是極大功德。

     “道友如若不信,少時我将小女元神所受苦難,用法光照将下來,便知真相了。

    還有道友已然受人愚弄,又恃紫、青雙劍威力,也許不肯應允。

    幸而老朽修道多年,火性早退,頗明善惡之分;近更不肯操切從事,冒失傷人。

    否則,老朽已然煉成不死之身,任多厲害的法寶飛劍也不能傷我,我這魔宮你先無法脫身。

    如以為忠言逆耳,不妨先試一下。

    ” 任壽為了深入虎穴,看出情勢兇險,盡管對方辭色謙和,不帶絲毫惡意,終有戒心。

     不知目光被攝,本身真元雖以根骨深厚,又有佛家至寶防身,未受迷惑,心情已然大變。

     聞言未及回答,老魔話剛說完,忽化作前見紅影,朝紫郢劍上飛撲過去,接連三次,都是透身而過。

    任壽驟出不意,還疑有變。

    隻因對方來勢萬分神速,未容動手防禦,老魔已由分而合,斬斷了三次。

    剛看出故意賣弄,紅影收處,老魔重又複原。

    笑道:“道友你看如何?”說罷,張口一噴,壇前碧光重又出現。

    一片煙光閃過,内中出現一座神壇,比當時所見要大得多。

    當中也是一朵紅蓮花,中坐妙年美女,正是前見豔屍,通身赤裸,盤坐其上。

    周身釘着許多金針金刀之類,蓮花瓣上更有層層血焰烈火冒起,将少女包圍在内,面容慘痛已極。

    花後立着一個周身灰白,長才三尺的人影,笑嘻嘻手指少女,神态并不甚兇。

     任壽心疑幻象,忙取鐵環向前一看,環中心本來嵌着一粒紅珠,無法取出,以為未必能夠看見。

    及至放在眼前往裡一看,仍和先前一樣,隻見少女坐在無數魔刀之上,刀由腿股間向上穿出,再化為倒須鈎刺,反卷而下,将少女皮肉鈎住。

    上面更有無數飛刀飛叉,頻頻朝人亂刺,伸縮不已。

    頭臉身上,更紮滿了無數金針,人差不多成了刺猖。

     少女本來容光美豔,望之若仙,環外看去,身受當無如此厲害。

    及用寶環一看,少女一身細皮嫩肉,已是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先看還能咬牙苦熬,這時才看出那是魔鬼掩蔽真形,少女早就忍苦不過。

    人坐花上,雙手同上亂舞亂擋,想避那些刀箭針叉。

    但是無用,下面更有烈火血焰焚燒,下半身已然燒焦腐爛。

    正在哀聲慘号,神情苦痛已極,令人不忍入目,并聽少女急喊:“爹爹,女兒為了一念情癡,鑄此大錯,萬不料受此磨折苦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魔每日酷刑威逼,說女兒所許願心限期将滿。

    如肯降順,與之合為一體,出去害人為惡,當時便可回生,災消難滿,為所欲為;否則,這罪孽一天比一天厲害。

    今日又将魔火發動,苦痛更甚。

    女兒實在禁受不住,望乞爹爹念在父女之情,速用《血神經》将神魔制住,使其同時消滅,女兒也得脫難回生,感恩不盡。

    女兒以前不聽良言,現已知悔。

    我父女不想害人造孽,要那神經何用?何苦為此一書,使女兒多受這三年苦孽?到時是否為神魔所制,供其役使,并還難定。

    ” 任壽剛取鐵環查看時,似聞老魔驚噫之聲,并未在意。

    及見少女身受慘痛,哭訴悲泣之聲,凄人心脾,已然生出恻隐。

    再看少女身後那條長僅三尺的灰白色影子,在鐵環查看之下,現出真形,竟是一個青面獠牙,白發紅睛,相貌猙獰的惡鬼。

    也是通身赤裸,白骨森森,又高又大。

    手持一柄鋼叉,叉尖上叉着一個血淋淋的人心。

    咬牙切齒,望着少女,好似憤恨非常,大有得而甘心之狀。

    任壽越看少女越可憐,暗忖:“老魔所說,果是實情。

    否則,鐵環所照之下,早已分出真假。

    兩下裡對證,居然不差。

    自來強盜原有發善心的時候,何況對方得道多年,所說也似真情。

    否則,仙劍已然試過,并不能傷。

     我如不允,将此經毀去,老魔心痛愛女,定必铤而走險,論法力,我又不是敵手。

    對方既然服軟,好語相求,并不因我在他掌握之中,恃強相迫,即此一端,已與尋常妖邪不同。

    況且神僧原有見血即歸之言,并未命我将書毀去,或是取走。

    對方既非窮兇極惡一流,何苦敬酒不吃吃罰酒,此女癡心受罪,也極可憐。

    ” 任壽心方一軟,還未打定主意,老魔将手一張,碧光忽隐。

    手上卻多了一柄翠玉蓮蓬,正是方才所見托那神經之寶。

    笑對任壽道:“道友此番總該信我了。

    以老朽的法力,想奪此書,并非不能。

    隻因道友仙骨仙根,福緣深厚,為人甚好,不願開罪。

    雖氣那瘋和尚不過,所說的話尚有未盡之處,對于道友決不相幹。

    如蒙慨允,将書還我,使小女仗以脫難,隻等八十三年,老朽便拼再轉一劫,也必取來奉還,當面銷毀,永除禍根。

     我魔教中人行事,有時難免陰毒,對敵之際,詭詐萬端。

    一為朋友,便無半句虛言,即便中途絕交,也是明來明往。

    還有,上部神經雖為仙劍所毀,這下部副冊盡是吐納修煉之術。

    這柄青玉蓮房,便是此書克星,萬一有人将書盜去,煉成血神于,有此至寶防身,也不至于受害。

    今以奉贈,當可見我存心。

    不知道友肯釋疑慮,給小女留此一條生路麼?” 任壽見他說時盡管故作從容,面帶強笑,實則老淚盈眶,已隐蘊無限慘痛和老年人憐愛兒女的深情,不禁心腸更軟。

    心想:“神僧事早算定,所說遇合,也許應在這玉蓮蓬上。

    對方處境如此可憐,并且久隐深山之中,從不出外為惡害人。

    即便稍失寬縱,為他受過,也比逼使生變要強得多。

    ”便笑答道:“我雖蒙恩師收為弟子,此時尚未人門,正邪各派來曆行徑,均不深知,自然莫測高深,隻憑情理論斷。

    以老人家所說而論,實令人有同情之感。

    我也明知道淺力薄,不是對手,但既然犯險來此,自然不成無歸,先拼以身殉道,艱危利害,早置度外。

    既然這等說法,我想如是虛言,決不肯把神經利害照實詳言。

    現遵台命,将這副冊送還。

    青蓮至寶,卻不敢領。

    隻等将來問過恩師,老人家如真言行如一,非但仰攀交未,我必專誠登門,負荊請罪如何?”老魔笑道:“這個無須。

    我與道友道路終不相同,雖有一兩次見面,也在将來。

    這柄青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