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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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不才,卻知頭可折志不可屈!” 辛捷一陣沖動之情将這對世外三仙的敬畏之心壓過,這時侃侃而言,不卑不亢,兩足挺立,氣度竟然威猛之極。

     慧大師似乎怔了一怔,又打量辛捷一眼,忽然振聲長笑,那笑聲初時其低,漸漸愈來愈響,似乎無數聲音相合,震得地動山搖。

     以辛捷如此功力,竟覺耳中有如針戮,又覺有如錘擊,漸漸竟有支持不住之感。

     忽地平凡上人猛喝一聲,登時将慧大師笑聲打斷,隻見他朗聲笑道:“老尼婆這小島也有許多臭規矩,今日若不是這娃兒即時趕到,你這小島此刻怕已在萬丈海底了。

    ” 慧大師白了平凡上人一眼,又對辛捷道:“你既能經得住我‘詫陽玄音’,想來必有幾分功力,你有膽接老尼三招麼?” 辛捷雖覺這慧大師功力委實高不可測,但這時就是刀架在他頸子他也不能退縮,一時一腔熱血上湧,當下抗聲道:“晚輩不自量力,就接前輩高招。

    ” 慧大師更不答話,也不見她雙足用力,身形竟然平平飛起,單袖一拂之間,一雙袖化為一片灰影罩下,辛捷雖則早就真氣遍布全身,但對慧大師這極為其飄忽的一招竟感束手,這感覺正如同上次和無極島主無恨生對招時一樣,但辛捷此時功力大非昔比,急中生智,對敵勢力不聞不問,左掌一立,右拳運式如風,呼地一聲,反擊慧大師左肩。

     若是一日以前,辛捷這一拳掏出,慧大師大可旋身直迸,如無恨生那樣輕而易舉擒住辛捷脈門,但此時辛捷拳出風至,隐隐暗含風雷之聲,慧大師咦了一聲,不待招式遞滿,灰袖再拂,一雙破布長袖竟如一雙鐵棍般橫掃過來。

     破布柔不着力,慧大師不用換式,僅借勢一拂,就把柔輕的一片袖影收成鐵棍般橫掃出,比之“濕束成棍”的功力,不知又高出多少了。

     辛捷見慧大師這一拂之勢雖強不可當,但招式卻似武當派的“橫掃千軍”,對這中原各大派的招式辛捷不知研習了幾千遍,這時毫不猶豫地使出“暗香浮影”輕功中的絕招“香聞千裡”,身形微微一晃,已自出了慧大師袖勢以外。

     這一招乃是七妙神君專門對付武當拳招的妙着,慧大師這等拳勁,也被輕易躲過,而且是很漂亮地。

     平凡上人在旁呵呵大笑,連聲稱妙,慧大師不由驚上加怒,呼的聲一把抓出,五指箕張帶着五縷疾風,閃電般抓下,辛捷有了第一招經驗,膽氣一壯,右手以指為劍,施出本門絕學“虬枝劍法”的絕招“梅花三弄”,迎了上去。

     慧大師這抓乃是平生絕技,其中暗藏三記殺手,這時見辛捷右掌似指似劍地斜斜劃出,暗道你這是找死,五指一翻,快得無以複加地橫抓去,那知呼的一聲,辛捷右掌也是一翻,也是快得無以複加地指向慧大師脈門,慧大師何等功力,掌式一沉,暗藏的第三個絕招又已施出,隻見五指如鷹,離辛捷肩頭已自不及半寸—— 但是幾乎是同時,辛捷“梅花三弄”中“第一弄”也己施出,中食二指并立如戟,問上疾點,正中慧大師“曲池”——隻聽得砰的一聲,慧大師一翻之間,兩條胳膊碰在一起,慧大師穩立不動,辛捷卻跄踉退後三步。

     辛捷驚于慧大師的功力深厚,慧大師卻驚于自己連環三招正好被對方連環三招所破。

     平凡上人卻不住大叫妙極。

     慧大師冷哼了一聲,兩袖一撲,身形似乎藉着一撲之勢,陡然飛起兩丈,升到頂點,兩袖一張,身形竟自一停,略一盤旋,才忽地疾比勁矢地撲勢而下,身形美妙之極。

     這一下可打出了慧大師的真火,這一撲下施出了她平生絕技“蒼鹫七式”,雙袖也用上了八成内勁—— 連平凡上人都閉上笑口,緊張地看這“娃兒”怎生應付這最後一招。

     辛捷隻覺那掌力像是從四方八面襲來,甚至身後都有一股疾風襲到——這正是“蒼鹫七式”神秘之處,他一刹那間實不知怎樣招架。

     一宴時間,所有學過的招式海浪般湧過辛捷頭腦,竟似無一能适應此招,急切間,忽然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在他腦海中一晃隻見他兩臂平伸兩側,同時向中一合,合至正中時,忽地一翻而出,萎時滿天掌影,迎擊而上,正是平凡上人方才傳授的“大衍十式” 中的“方生不息” 慧大師忽覺對方雙掌一合一翻之間,布出一片掌影,密密層層,宛如日光普照,無一不及,毫無破綻,自己招式竟遞不進去——隻見她雙臂忽然一振,竟不再擊下,複又拔起尋丈,輕飄飄落在丈外,對平凡上人冷哼一聲道:“老和尚,好一招‘方生不息’!” 平凡上人見辛捷将自己絕學運用得巧妙不已,不禁得意非凡,聞慧大師之言,裂口笑道:“是又怎樣?” 慧大師轉對辛捷道:“咱們有言在先,隻對三招,你現在可以走了。

    ”接着又對平凡上人道:“老尼不識相,還要領教你老和尚的‘大衍十式’。

    ” 平凡上人笑道:“就是老兒我也覺手癢的緊,咱們走幾招殺殺悶正好。

    ” 慧大師更不打話,身形一晃,左右手齊出,雙足一霎時間速換七種架式,卻始終不離方寸之間,同時手上也一口氣連攻了廿 這七招每招都精絕無比,辛捷見了無恨生及平凡上人的武藝,以為天下奇學盡于此矣,那知慧大師的神妙步法,竟又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奧妙,當下渾忘身之所在,凝神觀看着這兩個蓋世奇人的拼鬥。

     平凡上人更是雙足牢定不移,上身前後左右的晃動之中,将慧大師七招攻勢一一化去,同時左手抽空還出五招。

     辛捷仔細觀察慧大師的身法,隻覺她拳掌功夫雖妙,卻似不及步履間的神奇。

    那一跨一躍之間,實在精奧無比,連辛捷以目前的功力目敏,也隻能覺出十分神妙而已,仍不知其所以然。

     每當慧大師出招時,他必扪心自問,如是和自己對敵,自己當如何招架,想出以後,再看平凡上人的回招,果然比自己所想的精妙十倍,不禁心神俱醉。

     也許是上天安排的好機緣,否則平凡上人的“大衍十式”雖則傳給辛捷,但這“大衍劍法”乃是平凡上人在劍術上窮畢生精力所率,其中變化精微,任辛捷才智蓋世,如果自行參悟,窮三十年也不見得能完全領悟,這時目睹兩個奇人的拼鬥,不知不覺間,已将許多意料不到的精微處悟了出來。

     一眨眼間,兩人已對換了數百招,身形之快,發招之速,就是傳到武林中去,也不會有人置信。

     但從開始到數百招間,平凡上人始終是守多攻少,這時想是打得興起,長嘯一聲掌上變掌為指,以指為劍,一晃之間,從三個出人意表的絕妙方位攻向慧大師,一時指上疾風大作,妙絕天下的“大衍劍式”已然施出。

     這“大衍十式”端的堪稱天下無雙,施出的人又是平凡上人,那威力可想而知,一刹那間,形勢大變,慧大師掌上奇招妙式都似乎大為減色,守攻之勢大變。

     但一眨眼又是數十招過去,“大衍十式”雖搶盡攻勢,卻也傷不得慧大師一根毫毛。

     辛捷見平凡上人将“大衍十式”施展開來,威風凜凜,神威之極,不由感同身受,在一旁手舞足蹈,不知不覺間,又領悟到不少精微變化。

     這時他發覺慧大師能全守不攻地在這“大衍劍式”中安然無忘,完全是那神妙步法所緻,但仔細研究那神妙步法,卻又似毫無法度。

     他哪裡知道這乃是慧大師平生得意之作“诘摩神步”,其中奧妙艱深之處,慧大師本人也是從一本古遺書上費了無限心血才領悟出來的,辛捷豈能領悟? 這時雙方己互拆千招,各種神奇招式端的層出不窮,把旁邊的辛捷看的渾忘一切。

     這時,忽然一聲清亮的嘯聲從遠處傳來,那嘯聲尖而細,但卻遠超過海濤巨聲,清晰地傳入島上每一個人的耳中,尤其是那嘯聲一入耳中,立刻令人感到說不出的和平恬靜,一種舒适的感覺,使人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連平凡上人慧大師那等功力,居然都咦了一聲,各自住手,側耳傾聽,辛捷更是又驚又疑。

     慧大師面上神色透出驚奇之色,平凡上人臉上卻是一種說不出的古怪表情,仰首望天。

     辛捷也仰首朝平凡上人看處望去,隻見黑沉的天際,幾顆疏星散布其上,哪有一絲異處。

    但那嘯聲卻是低細而清晰地不斷傳來,但聞其聲不見其影,益發顯得怪異。

    辛捷奇怪地回頭看了平凡上人,隻見平凡上人臉色更是奇怪,忽地撮口長嘯和那嘯聲遙遙相和。

     初時兩種嘯聲頗不一緻,似乎平凡上人在向那發嘯人申訴不同之意見,但漸漸那嘯聲愈來愈近,平凡上人的嘯聲也逐漸和那人一緻,似乎已被說服。

     辛捷再看平凡上人,臉上一派和平之色,兩種嘯聲都是一片安恬之氣,慧大師也肅然立于一旁。

    忽然一聲鶴唳,辛捷忙一擡頭,隻見遠處一隻絕大白鶴飛來,飛近時,隻見鶴背上坐着一個瘦長老僧,嘯聲正是他所發。

     那老僧身材極高,坐在鶴上仍比常人高出半個頭,而且瘦得有如一根竹杆,但額下銀須卻是根根可見。

     慧大師見了他臉上驚疑之色不減,顯然不識得此僧,平凡上人卻臉色平和肅穆,緩緩走近那巨鶴。

     巨鶴略一盤旋,緩緩落了下來,兩翅張開,怕不有兩丈闊,撲出的風吹得黃沙卷卷。

     那老僧手執木魚“笃”地一響,也不知那木魚是什麼質料所做,聲音傳出數裡之外,清亮之極。

     平凡上人對估瘦老僧一揖,又轉身對慧大師一語不發,爬上鶴背,對辛捷略一點首,那鶴雙翅一展,騰空而起,那枯瘦老伯對辛捷看了一眼,臉上透出驚色,對辛捷再三打量後,忽然低聲吟道:“虎躍友騰飛黃日,鶴唳一聲潇湘去。

    ” 白鶴巨翅撲出,眨眼已在三十丈外,但那兩句卻清晰傳來。

     慧大師竟呆呆望着這騎鶴“擅人”小戢島的奇僧施施然而去,仰首呆望,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但當她眼光緩緩落在辛捷臉上,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

     隻見她忽然地雙袖一舞,在沙灘上走出那套妙絕人寰的“诘摩神步”,四十九中步法施完,身形一拔,竟拔起十丈,飄然而去。

     辛捷趨前一看,隻見沙地上留着一片腳印,深達數寸,不禁心頭大喜,知道慧大師有意将這套神奇無比步法傳授自己,一時興奮得有些病了。

     遠處卻傳出一聲:“诘摩神步傳與有緣,半個時辰内能不能領悟,就要看你的天資了。

    ”慧大師内力何等深厚,一字一字在海濤聲中傳出老遠。

     辛捷雖不明白她說什麼“半個時辰”,但立刻向島心跪下,喃喃祝謝。

     但是,立刻他就心神沉醉在沙難上那片神奧無比的腳步印中了。

     以辛捷的功力智慧,竟然看得十分吃力,如不是他曾目睹慧大師親身施展過幾次,根本就無法領悟。

    這“诘摩神步”端的堪稱獨步天下,辛捷愈看愈覺艱深,也愈覺得高興。

     半個時辰轉眼即至,辛捷仍然沉醉其中,不知外界事物,而不遠處的海潮已起,隻見遠處似乎從海平線上一道白線升起,勢如奔雷般直滾過來,愈滾愈快,也愈沖愈高,那消片刻已成了數丈的浪牆,浩浩蕩蕩地湧将上來。

     辛捷正躬身苦思“诘摩神步”最後五個步法,這五個步法乃是全部神步中最精華所在,尤其難奧無比,他正全神貫注,那滔天海潮已到身後海邊,猶自不覺。

     辛捷索性雙足踏在慧大師腳印上将那最後五式試行一番,這一躬身實踐,立刻将方才苦思不得的疑問解消,心頭不禁一陣狂喜,正要躍起,忽覺腳上一涼,一回頭更是大吃一驚,隻見白茫茫的一片浪濤湧到面前,一急之下,施出“暗香浮影”的輕功絕技,身形一蹤之間,飄出六七丈遠,但當他身形才落,腳下已是白茫一片。

     潮水湧上何等迅速,辛捷一躍之勢,竟不及水漲得快,辛捷身在空中,猛然再提一口氣,腳尖在浪面上一點,身形又拔起丈餘,但那海潮一卷而上,他身形方才一拔起,下身自膝以下已是盡濕。

    那知身形下落時,辛捷低頭一看,腳下又是一片浪潮,辛捷不由一咬牙,身形微一點水,又複躍起,施開上乘輕功,拼着下身濕透和海潮搶快。

     辛捷此時何等功力,“暗香浮影”又是極上乘的功夫,幾個起落之下,竟将勢若疾風的海潮遠遠抛在身後。

     一直奔出二十丈遠,辛捷才停身回望,隻見遠處白潮掀天,方才立足之地早已淹沒潮中,那慧大師留下的“诘摩神步”腳印,不消說一定被沖洗無蹤,難怪慧大師要說“半個時辰之内”的話。

     辛捷目睹海潮奇景,隻覺得心胸為之一闊,一時胸中豪氣勃勃,雄心千丈,不由自主地振袖高歌道:“亂石崩雲,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 唱到此處,辛捷不禁想到,一天以前自己還困束于兒女之情及灰心頹廢之中,此刻卻豪氣幹雲,雄心千丈,他暗中下決心,一定要創下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才能談到其他。

     怒潮澎湃,夜色漸褪,天邊露出一絲曙光,霎時金光四射,紅波翻騰,一輪紅日升了上來。

     辛捷漸漸不知不覺間已從島東繞到島西,他心中正在暗計如何離開這孤立大海的小島,但當他一擡頭,隻見海面平靜得很,天空一望無雲,千裡晴空,但最令他注意的卻是海邊沙灘上擱着一隻小型帆船。

     辛捷連忙快步上前,隻見船前沙上寫着一片大字:“由小戢島西南行,此時海面西風甚強,揚帆一日可達大陸。

    ”顯然是慧大師之筆,那船自然也是她預備的了。

     辛捷看罷吃了一驚,暗道:“隻需一日航程即可到達大陸,這小戢島離大陸如此之近?”不禁極目遠眺,果然瞧見遠方水天相接處依稀可見一帶極淡的山影,那天邊是乳白色,山卻是淡藍色,是以勉強可以辨出。

     辛捷再次轉身向島心祝福,啟帆人海。

     西風甚疾,卻甚是平穩,小船又很輕快,那帆吃得飽飽的,那消片刻,已遠離小島。

     辛捷回首望時,小戢島已成了一小點黑影,隻有那島上最高的一根石筍仍可辨出,高矗晴空。

     長江至武漢一帶,向東北方分出一條支流,稱作漢水,和長江成之字形隔開武昌、漢口、漢陽三地,自古為江鄂一帶重鎮,行人熙攘熱鬧之至。

     自從七妙神君再現江湖,在武漢一帶辦過幾件驚動武林的事後,武漢更是群英畢集,各派高手相繼趕到,都想察知七妙神君重現江湖之傳聞是否屬其。

     尤其是當年參加圍擊七妙神君的五大派更是急欲偵知事實,故此武漢一帶空氣登時緊張起來。

     時正夏末,武漢一帶天氣雖仍不能算得上涼爽,但卻有金風送爽的氣氛了。

     這天,江上駛來一隻小舟,這小舟似是要向岸頭行攏過來,是以行速甚慢,加之江水逆流,看起來好像小舟根本行不動的模樣。

     這時江上帆船何止數十條,這小舟在穿梭般的船林中緩緩靠到岸邊,船上卻走下來一個年約廿左右的青年文士,身着灰青色布衣,緩緩走上岸邊,行動十分端莊。

     這青年似不願被那往來不絕的行人所阻,上得岸來,急步穿過馬道,沿着道兒向漢口城門走去。

     如仔細觀察一下,便可看出這青年神色間,似乎充滿着一種莫名的神采,但氣色卻又煥發的出奇,一張秀俊的臉兒配上高度适中的身材,再加上行動潇灑,确是一表人才。

     唯一的就是他臉兒上微微有點顯得蒼白。

     這青年步行确是甚快,不消片刻便來城中。

     這時正是午後時分,天氣微微顯得悶人,尤其是風兒飄得甚大,城中還好,城外馬道上卻是塵沙漫天。

    那青年走進城來,卻見他一身衣服清淨如常,似是一塵未染,實在有些兒出奇。

     迎面便是東街,那青年不假思索打橫裡兒走向東街,朝新近才開鋪不久的山梅珠寶店走去。

     走到近處,那青年似乎面微帶驚奇之色,腳步微微加快,口中喚道:“張大哥——” 珠寶店中人影一晃,迎門走出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精幹的漢子歡然對那青年道:“辛老闆,你回來啦,小的望你回來都等到眼穿啦——” 說着,神色間似乎甚是悲忿。

     那姓辛的青年詫然問道:“怎麼?張大哥——” 那姓張的漢子已黔然道:“侯老他……他死去了——” 那辛姓青年似乎吃了一驚,身形一動,已來至那姓張漢子的身前,這一手極上乘的移位輕功,如果有識貨的人看到,不知會吃驚到什麼地步了。

     那青年來到張某身前,一手抓住張某的衣領,顫聲問道:“什麼!你是說——你是說侯二叔已經去世……” 那姓張的漢子冷不防被那姓辛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