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俏郎君分身無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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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風一陣,粉面依稀近。

    裙袖參差拖寸,真個半天豐韻。

    婷婷好似風吹,慌忙兩手低垂。

    三十七八年紀,如花似玉人兒。

    右調《清平樂》 王嵩作了個揖,婦人也回了個禮,道:“大爺請坐。

    ”王嵩坐了,倒有四五個丫頭服侍,全然不避。

    王嵩想道:“這女人像個慣家,況且他的年紀,約莫大我一半,怎好幹這營生。

    隻是既來了,決不放我空去,又要問問劉寡婦消息。

    ”就問道:“丁家巷劉奶奶是令妹麼?”婦人道:“是叔伯姊妹,他如今守在兄弟家裡,專等大爺娶他哩。

    ”王嵩道:“怎敢指望。

    隻是要見一面,不知羅奶奶這裡可以周旋咱兩個麼?”婦人道:“妹子若知道你在這裡,未免有些醋意,我和你成了事,自有個道理。

    ”王嵩沒奈何,隻得和婦人弄了一夜。

    婦人愛王嵩得緊,王嵩卻不愛婦人。

    第二日再三告辭,許了重陽再來,或者多住一兩夜,才放了出來。

    劉寡婦通信的話,也還沒有口子。

    王婆送王嵩回家,路上說起這話,王嵩道:“羅奶奶怕妹子知道了,道是奪了他的,怎好周旋?我也在蔔宅走動,等我去問蔔二姑娘,來回你話。

    ”王嵩道:“若得使我一會,自當重謝。

    ” 過了闆閘,怕熟人多了,大家分路。

    王嵩到家門首,撞見了存兒正在那裡張頭張腦,見了王嵩,便道:“小的初二來起,日日在這裡尋,再也尋不見大爺,又怕大爺在館未回,不也進去問。

    ”王嵩道:“奶奶一向平安麼?”存兒道:“奶奶想念大爺,淚也不知流了多少,常是恹恹的,有些小病。

    如今這幾日好些了,已對蔔三爺說得明白,有個竹西庵,在南門外一個淨室,原是去世的蔔老爺蓋的。

    隻得兩位不吃葷酒的禅師,住在裡面,三爺把奶奶要嫁大爺的話,與他兩位說了。

    約在初六日教大爺竟到庵裡,奶奶也随後來了。

    怕轎夫張揚,故此教大爺早去一步。

    ”王嵩道:“我準定早來,多多上複奶奶。

    ”存兒去了,王嵩隻回裡面,見了母親,又出門尋朋友去了。

     散涎了兩日,初六侵早,梳洗完了,不吃早飯,身邊有羅奶奶送他五兩一錠銀子,在銀鋪裡夾得粉碎,往面鋪裡吃了面,慢慢走到竹西庵來。

    老僧若木迎入房裡坐了,便道:“三爺說這裡大爺高才,情願扳姻,先等二姑娘會會面,講一講。

    這二姑娘四歲兒時節,去世老爺怕他養不大,寄名與世尊老爺,就拜老拙為師,久後嫁了大爺,連老拙也歡喜不盡了。

    ”王嵩聽了這段話,愈加放心。

    坐不多時,蔔氏到了,卻就是王婆跟着。

    原來王婆原是蔔家門房的舊使女,故此家家用着他,他别了王嵩,就到蔔氏這邊。

    說小王寄信,蔔氏也就叫他跟随了來。

    蔔氏進得房來,福了一福道:“想煞我了。

    ”那眼淚撲簌簌滾下來,連話也說不出,隻是哭。

    王嵩道:“咱們說正經話,不要哭了。

    ”蔔氏道:“我心裡酸酸的,那裡忍得住?”若木送了茶點進來,王婆也抽身出去,王嵩閉上了門,且叙叙舊情。

    真正如魚得水,似漆投膠。

    有一曲《桂枝兒》為證: 不脫衣,隻褪褲,兩根相湊。

    你一沖,我一撞,怎肯幹休。

    頂一回,插一陣,yin精先漏。

    慣戰的男子漢,久曠的女班頭,陳奶奶失帶了他未,也精精的弄了一手。

     蔔氏被王嵩弄得快活難當,恐怕忒晚了不好意思。

    小王不曾洩,隻蔔氏洩了四五次。

    沒奈何,起來穿了褲子,各整頓了頭面衣衫。

    王嵩把門闩去了,輕輕的開了一條縫,憑外面人可以進來,蔔氏隻管催王嵩娶他。

    王嵩道:“馮姨父把表妹許我為妻,你久知道的了。

    蒙你相愛,許我做第二房,如何先娶得你?況你劉家大伯有許多說話,還該再冷一冷,慢慢商量。

    如今有了這竹西庵,可以相會,也就妙了。

    老僧若木,我少刻送他禮金二兩,再過幾時,我拜拜你令兄令弟,你回家先與相厚的令弟說知,須是八面玲珑,方好娶你。

    我是秀才,不比平人和做得的,切莫性急,才為萬全。

    ”蔔氏應了,外面送進面來,已是申牌時候,忙忙的大家吃了些。

    蔔氏道:“此後如何通信?”王嵩道:“同館的劉安兩個朋友,都是曉得這事的。

    原許我後來幫襯成親,一向隻怕劉大熱頭上,不便虎頭上做窠,如今存兒來也不妨了。

    隻是不可常來,未免我讀書分心。

    ”兩個又說一番,生生的别了。

    王嵩送了若木二兩禮金,賞了王婆五錢銀子,一個轎子先行,一個步回的慢走。

    一晚夜景休題。

     初七日,王嵩到安家書館裡來,久不見桂姐與露花,他留心不十分飲酒。

    一更天過去,先與桂姐親親近近了一會兒,又被露花摟去受用了。

    隻有五月廿六日,是安可宗丈人黑回子壽誕。

    他夫妻到黑家上壽,去了三四日,劉子晉又有事回去了一夜。

    這夜被鮑二娘再三追了王嵩進房去,弄了又弄,五更才放他出來。

    餘日都是露花造化,十日倒有五六日同睡。

    未知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評: 描寫追尋,真正快活。

    蔔氏久不相聚,光景尤為逼真。

    情景無限于紙上筆下,似墨宰吹活之,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