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策劃的座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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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聽到這裡稍稍沉默了一會又接着問道。

     “你去買票時有沒有碰到什麼熟人,比如在京都站或的什麼地方?” “沒有。

    但是對号票的預售隻到那天上午十一點。

    那之後,列年一直誤點,根本就沒有再售對号票。

    所以一買到了對号票,說明我那時在車站呀!” 黑木感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急忙刹住了話頭。

     “可你也可以在這之前任何一天,比如說在一月六日一,買好了票呀!” “我和母親說要回東京,是在一月七日早晨要的錢,在前一天我身上根本沒有錢。

    總之,我回精度時的路費是好不容易才湊足的呢!這一切我妹妹都知道。

    另外,我從年底回家之後,幾乎一步都沒有外出。

    ” “是嗎……” 刑警用幾乎不相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黑木,黑木卻十分坦然,因為他在等園知沙子的電話,連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家,這是事實。

     刑警又問道: “新幹線的對号票可是從好多天前就開始預售的。

    ” “我和早瀕約好一塊兒回東京,是一月七日早七點多鐘才定下來的。

    他在九點多鐘打了個電話,問我第二天,就是八日下午一點左右回去不回去,那時我才下定決心走的。

    當時早濑就馬上去名古屋站買車票了。

    在我去京都買票期間,他又給我打了電話,對我家裡人說,他已買好票了。

    ” “如果是在當天買的無号票,上車有空位子就可以坐,而且照樣可以得到退款的。

    ” 久保田一下子捅到事情的關鍵之處。

     “如果我拿的是無号票,随便找個位子坐下的話,那麼一定會被乘務員提醒注意的。

    這樣的話,周圍的人都知道我所持的是一張無号票,而且在當天隻出售‘已知晚點’的票,我根本不可能去要求索賠的。

    可我和早濑還一塊兒去辦理了退款手續呀!” 說完,黑木又提出,希望刑警去向和自己坐在不遠的那對帶孩子的夫婦和早濑的核實一下,并将他們的住址告訴了刑警。

    久保田認真地一一記在了筆記本上,随後又對黑木說: “我是從京都特意趕來的,所以也不可能再來問你,我想借此機會再問你幾個問題。

    ” 随後,他又問了幾個大石被殺當天的情況。

     黑木反問道: “這麼說你們懷疑殺死大石的兇手也是殺死園知沙子的兇手了?” “兩個被害者的家住得很近,而且犯罪手段相同,都是被掐死的。

    日期也接近。

    因此我們判定,殺害園知沙子的兇手的蹤迹被大石發現,因此兇手又殺死了大石。

    而作為他們兩個人的共同朋友,隻有你一個人……” “可岸田秋夫也是兩個人的共同朋友,你們為什麼不去懷疑他?” “啊,那是因為在大石被害時,他正在搜查總部接受前一天事件的調查。

    ” “可也不能說是我幹的呀!大石被害時,我正在站台上呢!” “可那趟車己經晚點五十多分鐘了。

    ” 倒底是京都的刑警,對這些細節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我一開始并不知道車會晚點的,所以我是按正點的時間去車站的。

    我知道早濑在名古屋上這趟車。

    我怕誤點,早濑也是怕誤點,我們都是按時趕到車站的呀!雖然他己得到确切消息說列車己晚點兩小時,可我事先并不知道呀!還有,有人證明我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大石家附近嗎?” “目前還沒有。

    ” 後來,刑警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走了。

     黑木鑽進被窩,回憶着自己有沒有說漏嘴的地方。

     到目前為止,幸好還沒有出現漏洞。

    黑木對自己的對答還比較滿意。

    他在想,雖然沒有人能證明他去京都站買票、一點鐘在站台和手裡到底是不是對号票,但反過來也沒有人能說他沒去買票、一點不在站台和手裡的是無号票。

    黑木不喜歡“九”與“四”這兩個數字(在日語發音中。

    “九”與“柩”(棺材)、“四”與“死”相近——譯者注),他認為這兩個數字是個不吉祥的号碼,可現在看來也許不是這樣。

     9 久保田刑警為了推翻黑木所說的“事實”,到處奔走。

    他首先訪問的對象就是早濑隆。

    久保田和早濑隆一搭話,就認識到他是個爽快而樸實的年輕人。

    因此他斷定這個早濑決不會是黑木的同謀。

    早濑說的都是實話。

     早濑回憶道,一月七日早,他與黑木說好,他要坐第二天即一月八日下午一點左右的火車回東京。

    但當他打電話時還不知道能不能買上對号票,所以他在名古屋車站買好票後就立即給黑木家打了電話。

    那時是黑木的妹妹接的,說黑木已經去車站了。

    但在那之後一直沒有再接到黑木的電話,一直到了第二天,他到了名古屋車站後,黑木才給他家裡打了電話,告訴他的座位号是九号車廂四A号。

    這個電話是弟弟接的。

    據弟弟講,那是黑木從列車上打來的。

     “那為什麼黑木去京都買到對号票後整整一天都沒有給你打電話呢?” “我也奇怪,等了一天他的電話。

    後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那天事特别多,并且還去淩棱看了一趟舅舅。

    ” 對黑木持懷疑态度的久保田已感到黑木當時根本就沒有去買票。

    因為他要給早瀕打電話,就必然要說出對方車廂及座位号。

    警方從園知沙子被害的現場來看,這樁殺人案并不是事先預謀好了的,因此決不可能先買好了票再下手,從而可以肯定是在兇手沒有買到票時就先 将知沙子殺死了的。

    所以黑木才一個勁兒地強調自己當時持有對号票。

     正如警方所預料的那樣,無論是退賠時,還是在車内,早濑始終都沒有見到過黑木手中的車票。

    當久保田要走時,早濑又說道: “我不認為黑木因為和那女孩子有什麼特殊關系才殺掉她的。

    他喜歡的是我們學校裡的一個叫西站子的姑娘。

    ” 聽到了早濑的辯護,久保田心中更加氣憤了:如果黑木果然是利用了這麼好的朋友為其做僞裝,那麼自己決不會饒恕黑木的! 久保田又去訪問了坐在黑木不遠的那對年輕夫婦。

     這對叫風田的夫婦住在東京都港區的元麻布。

    如預想的那樣,這對夫婦與黑木從不認識,第一次見面就是在九号車廂内。

     “四A……啊,想起來了!他是一邊念叨着座位号一邊走進車廂的。

    後來乘務員在巡檢時也沒有見他換錢補過票,乘務員也沒有提醒他。

    也不是他硬要給我們孩子照像,彥他在照窗外雪景時,我們的孩子走到他身邊他才給照的。

    ” 聽着妻子滿懷感激心情的證詞,丈夫也同意地點了點頭。

     當問他們看沒看到黑木手中的對号票時,這對夫婦都搖了搖頭。

    并說在退賠款的時候,黑木和早濑是站在他們前邊幾個人的地方,當然也是對号票那一隊了。

     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過黑木手中的對号票。

    但現在又沒有辦法證明他沒有對号票。

     久保田又來到車站問票務員;一月八日收回的車票還在不在?回答說,-般在剪票口收的票怕有什麼差錯,站方都保留五天,但那天在補票口收回的退款票,因為已将款退給了乘客,所以沒有保留的必要,第二天就處理掉了。

     久保田馬上回到自己的住處,給京都的搜查總部打了電話,對方到目前為止對黑木的調查也是一無所獲。

     隻是從一個彈吉他的學生藤川那兒證實了。

    在園知沙子被害的當天,黑木确實是十一點半回的家。

    另外在新幹線上的小賣部的售貨員也證實,在殺害大石那天的下午一點鐘左右,有一個買東西将提包忘了的等車乘客像是黑木,準确的時間好象是一點三十分左右。

     當久保田吃過飯回來時,從京都府又打來了電話,總部告訴他。

    發現園知沙子屍體的岸田秋夫經調查,他的“不在現場證明”己經成立,此人無罪。

     久保田聽了之後,憑着自己的直覺,認定兇手就是黑木。

    他開始考慮如何找出黑木犯罪的證據來。

     在大石的七日忌日時,黑木又去了大石家。

    雖然黑木認為回京都是件危險的事兒,但和他一起彈吉他的朋友再三邀請;另外,做案時雖然小心翼翼地戴着手套,但又怕萬一有個什麼疏漏,所以決定這次再去一趟。

     在忌事完了的時候,久保田與另一個刑警來到黑木身邊。

    黑木雖然非常緊張,但他心裡又很自信。

    他努力使自己堅信泊:如果警察找到了破綻。

    早就會來找他了,不會等到他回京都的時候。

     “你說你在殺害園知沙子的當天,也就是一月七日上午十至十一點半之間去京都車站買對号預售票了吧?” “是的!” “票的座位是多少号?” “九号車廂四A。

    ” “不會錯吧?” “沒錯兒!” “肯定沒錯兒?” “肯定沒錯兒!” 黑木堅定地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什麼久保田又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現在我明白了,你在園知沙子死時根本沒有去買什麼對号預售票!” “怎麼會?我買了對号票,坐在了對号座位上,還領回了誤點的退款。

    難道那張票是假的嗎?!” “對,是假的!九号車廂四A号是新幹線上不輸入售票計算機的座位号。

    那是為了防上計算機失誤、座位号重疊、或遇有特殊用票人員時,各趟車上都空出的座位号。

    新幹線上的列車一般在普通車廂備有十個,在包廂内備有八個這樣不輸人計算機的座位号。

    因此,九号車廂四A是你想提前買也買不到的座位号!” (注。

    此作品中已将新幹線上确實不輸入計算機的座位号變更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