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箴

關燈
順當。

    王導糾正他說話的層次,然後說:“後會無定期,我也想盡量說出我的意見,就是希望您以後不要再談論。

    ”郗鑒于是非常生氣,心情冰冷地走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丞相王導任揚州刺史時,派遣八個部從事到各郡任職。

    顧和當時也随着到郡裡去,回來以後,大家一起谒見王導。

    部從事們各啟奏郡守的優劣,輪到顧和,唯獨他沒有發言。

    王導問顧和:“你聽到什麼了?”顧和回答說:“明公任大臣,甯可讓吞舟之魚漏網,怎麼能尋訪傳聞,憑這些來推行清明的政治呢!”王導贊歎着連聲說好,衆從事也自愧不如。

     蘇峻起兵東下讨伐沈充,請吏部郎陸邁和他一起出征。

    快要到吳地的時候,蘇峻秘密吩咐手下的人,叫他們進阊門去放火來顯示軍威。

    陸邁明白蘇峻的意圖,對他說:“吳地剛太平了不長時間,這樣做一走會引起騷亂。

    如果要制造騷亂的借口,請從我家開始放火。

    ”蘇峻這才作罷。

     陸玩就任司空,有位客人去看望他,向他要一杯美酒,酒拿來了,客人便站起來在頂梁柱旁邊的地上奠酒,祝告說:“當前缺少好材料,才用你做柱石,你千萬不要讓人家的棟梁塌下來。

    ”陸玩聽了笑着說:“我記住你的忠告。

    ” 庾翼在荊州任職時,在一次僚屬拜見長官的聚會上,問僚屬們說:“我想做漢高祖、魏武帝那樣的人,你們看怎麼樣?”滿座的人沒有誰敢回答。

    這時長史江虨說:“希望明公效法齊桓、晉文的事業,不希望您效法漢高、魏武。

    ” 羅君章任桓溫手下的從事,當時鎮西将軍謝尚任江夏相,桓溫派羅君章到江夏檢查謝尚的工作。

    羅君章到江夏後,從不問郡裡的政事,徑直到謝尚那裡喝了幾天酒就回去了。

    桓溫問他江夏有什麼事,羅君章反問道:“不知道您認為謝尚是怎樣的人?”桓溫說:“仁祖是勝過我一些的人。

    ”羅君章便說:“哪裡有勝過您的人而會去做不合理的事呢,所以政事我一點也不問。

    ”桓溫認為他的想法很奇特,也就不責怪他。

     右軍将軍王羲之和王敬仁、許玄度兩人都很友好。

    兩人死後,王羲之對他們的評論卻更加刻薄。

    孔岩告誡他說:“明府以前和王、許交往,很有情誼,到他們逝世之後,卻沒有始終如一的友情,這是我所不取的。

    ”王羲之聽了非常慚愧。

     西中郎将謝萬在壽春潰敗了,臨逃跑時,還要講究用貴重的玉帖镫。

    太傅謝安跟随他在軍中,始終也沒有提過什麼意見。

    這時仍然隻說:“現在哪裡還需要找這個麻煩!” 王大對東亭侯王珣說:“對你的定評原來就是不錯,哪能和僧彌賭勝呢!” 殷觊病重,看人隻能看見半面。

    荊州刺史殷仲堪當時正要起兵内伐,去和殷觊告别,看見他病成那樣,就哭了,囑咐他好好養病。

    殷觊回答說:“我的病自會好的,我隻擔心你的病呀!” 惠遠和尚住在廬山裡,雖然年老了,還不斷地宣講佛經。

    弟子中有人不肯好好學,惠遠就說:“我像傍晚的落日餘輝,按理說不會照得久遠了,但願你們像早晨的陽光,越來越亮呀!”于是拿着佛經,登上講壇,誦經響亮而流暢,言辭神态非常懇切。

    高足弟子,都更加肅然起敬。

     南郡公桓玄喜歡打獵。

    每逢打獵的時候,車馬非常多,五六十裡的地面,旗幟鋪天蓋地。

    良馬奔馳,像飛一樣追擊着野物;側翼隊伍所向之處,不管山坡山溝,概不回避。

    有時隊列不整齊,或者讓獐兔等野物逃脫了,下屬官吏沒有不被捆起來的。

    桓道恭是桓玄的族人,當時任賊曹參軍,頗敢直話直說。

    打獵時常常腰裡帶着一條紅綿繩,桓玄問他:“這是幹什麼用的?”道恭回答說:“您打獵的時候,喜歡捆人,我總會被捆的,怕兩隻手受不了那粗繩上的芒刺啊。

    ”從此以後,桓玄捆人的事就稍為少些了。

     王緒和王國寶互相勾結,一起倚仗權勢,擾亂國政。

    王大很不滿意他們的所作所為,便對王緒說:“你做這種輕舉妄動的事,竟然沒有考慮到終有一天會感到獄吏尊貴嗎?” 桓玄想把太傅謝安的住宅要來修府第,謝混對他說:“召伯的仁愛,尚且能給甘棠樹帶來好處;文靖的恩德,難道再也保不住五畝大小的住宅嗎?”桓玄聽了很慚愧,就不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