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風流子逢怨偶嚴親畢命 美姣女遇情郎慈母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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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唐: 夜夜孤眠枕獨倚,兩三行淚忽然垂。

     長疑好事皆虛事,莫遣佳期更後期。

     魂魄不曾來入夢,身一情一常在暗相随。

     吳刀剪破機頭錦,織得回文幾首詩。

     集杜: 莫厭傷多酒入唇,才傾一盞即醺人。

     明眸皓齒竟何在,白水青山空複一春一。

     澗道馀寒曆冰雪,柴門空閉鎖松筠。

     蜜蜂蝴蝶生一情一一性一,何異飄飄托此身。

     且說金靜庵興興隆隆,滿望兒子讀書上進,與他争氣;到了此時,見先生已去,兒子又不長進,遭此一番悶氣。

    想起家中一情一景,說又說不出,抛又抛不下,正是:啞子漫嘗黃柏味,難将苦口向人言。

     靜庵惶惶,忽然害起一場心氣痛病來,忙即請醫調治,一連上了半個月床,才得起身。

    心中想道:“我今年已六十外的人了,倘然一旦身死,我死之後,大兒又無子嗣,這畜生沒了我眼,一味胡亂行為,将來不知如何出落。

    看來久禁書房,亦非長計。

    不如早些娶個媳一婦一與他,一來把望生個兒子,可以接續宗衤兆,二來這畜生有了妻小,或不緻在外胡纏。

    但須得揀一個人家好一女一兒才好。

    ”仔細躊躇,因想起:“趙竹村的為人,原是正經一精一細的,他又與我相好,若與他商量,必有下落。

    ” 即便打轎到趙竹村家來。

     與竹村相見坐下,先說些閑文。

    竹村見靜庵面帶憂容,語言不甚爽快,因問道:“弟見我兄語言面一色一甚不爽快,莫非有甚心事麼?”靜庵聽說,正打着他的心裡,因将二官人的事,細細告訴了一番:“今要托老兄覓一妥當親事,并望以速為妙。

    ”竹村應道:“此事這也是該應的。

    但弟出外多年,一概親戚朋友多疏遠了,目下歸來未久,那裡就得知誰家有好一女一兒?就弟想起來,前在杭州,曾與宋将軍有八拜之一一交一一,平素極其相好。

     聞得他令妹才貌超群,尚未聯姻。

    舊歲曾經托弟作伐,因無好門戶,未曾回覆他。

    若向他說起老兄的令郎,真正門戶相當,郎才一女一貌,又極相配,諒無不肯的。

    老兄看來可以對得這親,弟即寫信與他,不過一月外光景,就有回音了。

    ”靜庵聽說甚喜,對竹村道:“這宋将軍,從前弟在京裡也曾會過一面。

    今既與我兄相好,竟奉托老兄寫書作伐,靜候宋将軍的回音罷了。

    ”說罷,即便起身告别而回。

    竹村随即差一個從前跟過到杭州的家人陸喜,星夜望杭州而去。

    正是:莫笑家人去又來,來來去去有安排。

     不然兩隔三千裡,那得吹箫上鳳台。

     是時正是十月裡,日短夜長的天氣,陸喜出了門來,一路曉行夜宿,行了二十多日,才到杭州。

    見了宋将軍,将竹村的書并許多禮物呈上。

    宋将軍拆收看過大喜,即叫将禮物收下,又問了陸喜一回說話,吩咐家人們。

    “好好看待趙老爺的來人。

    ”一自一己往裡邊禀知母親。

    宋老太太聞得,亦極歡喜,對宋将軍道:“妹子婚姻,原系大事,不可冒昧應允的。

    從前我看趙老爺為人,甚是正經,他來書的話,一自一然沒有說謊的,況你與金老爺又曾會過,看來可以與他聯姻。

    竟寫一回書應允了他,即托趙老爺再為我斟酌一番。

    倘兩相允當,聘禮竟為我收受。

    我明年一春一裡正要回家看看,順路同妹子到趙老爺家裡,完此姻事。

     省了到此娶親,道途一番跋涉,甚屬一舉兩便,未知你意如何?”宋将軍聽了母親的話,甚是歡悅,即速修書備禮,一一交一一與陸喜,又賞了陸喜十兩盤纏,打發他起身去了。

     陸喜得了回書,趕到家中,回覆家主。

    趙竹村細看回書,甚是允當,即往靜庵處說知,并将來書與靜庵看過,對靜庵雲:“老兄若無遊移,竟照來書行事,聘禮弟權為收受端正。

    明一春一宋伯母來時,擇日與令郎完姻就是了。

    ”靜庵忻喜無比,擇日就将禮物送到竹村家來。

    竹村收受回禮不題。

     且說金二官人拘禁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