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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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後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案圖召幸之。

    諸宮人皆賂畫工,多者十萬,少者亦不減五萬。

    獨王嫱不肯,遂不得見。

    匈奴入朝,求美人為阏氏,于是上案圖,以昭君行。

    及去,召見,貌為後宮第一,善應對,舉止閑雅。

    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國,故不複更人。

    乃窮案其事,畫工皆棄市,籍其家資皆巨萬。

    畫工有杜陵毛延壽,為人形,醜好老少,必得其真。

    安陵陳敞,新豐劉白、龔寬,并工為牛馬飛鳥衆勢,人形好醜,不逮延壽。

    下杜陽望,亦善畫,尤善布色。

    樊育亦善布色。

    同日棄市。

    京師畫工,于是差稀。

     武帝欲殺乳母,乳母告急于東方朔。

    朔曰:“帝忍而愎,旁人言之,益死之速耳。

    汝臨去,但屢顧我,我當設奇以激之。

    ”乳母如言。

    朔在帝側曰:“汝宜速去,帝今已大,豈念汝乳哺時恩邪?”帝怆然,遂舍之。

     五侯不相能,賓客不得來往。

    婁護豐辯,傳食五侯間,各得其歡心,競緻奇膳。

    護乃合以為鲭,世稱五侯鲭,以為奇味焉。

     公孫弘起家徒步,為丞相,故人高賀從之。

    弘食以脫粟飯,覆以布被。

    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為!脫粟布被,我自有之。

    ”弘大慚。

    賀告人曰:“公孫弘内服貂蟬,外衣麻枲,内廚五鼎,外膳一肴,豈可以示天下!”于是朝廷疑其矯焉。

    弘歎曰:“甯逢惡賓,不逢故人。

    ” 文帝自代還,有良馬九匹,皆天下之駿馬也。

    一名浮雲,一名赤電,一名絕群,一名逸骠,一名紫??骝,一名綠螭骢,一名龍子,一名麟駒,一名絕塵,号為九逸。

    有來宣能禦,代王号為王良,俱還代邸。

     武帝時,身毒國獻連環羁,皆以白玉作之,馬瑙石為勒,白光琉璃為鞍。

    鞍在暗室中,常照十餘丈,如晝日。

    自是長安始盛飾鞍馬,競加雕镂。

    或一馬之飾直百金,皆以南海白蜃為珂,紫金為??,以飾其上。

    猶以不鳴為患,或加以鈴鑷,飾以流蘇,走則如撞鐘磬,若飛幡葆。

    後得貳師天馬,帝以玟瑰石為鞍,镂以金銀??石,以綠地五色錦為蔽泥,後稍以熊罴皮為之。

    熊罴毛有綠光,皆長二尺者,直百金。

    卓王孫有百餘雙,诏使獻二十枚。

     昭帝時,茂陵家人獻寶劍,上銘曰:“直千金,壽萬歲。

    ” 司馬相如初與卓文君還成都,居貧愁懑,以所著鹔鹴裘就市人陽昌贳酒,與文君為歡。

    既而文君抱頸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贳酒。

    ”遂相與謀于成都賣酒,相如親著犢鼻裈滌器,以恥王孫。

    王孫果以為病,乃厚給文君,文君遂為富人。

    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肌膚柔滑如脂,十七而寡,為人放誕風流,故悅長卿之才而越禮焉。

    長卿素有消渴疾,及還成都,悅文君之色,遂以發痼疾,乃作美人賦,欲以自刺,而終不能改,卒以此疾至死。

    文君為诔,傳于世。

     慶安世年十五,為成帝侍郎,善鼓琴,能為雙鳳離鸾之曲。

    趙後悅之,白上,得出入禦内,絕見愛幸。

    嘗著輕絲履、招風扇、紫绨裘,與後同居處,欲有子而終無胤嗣。

    趙後自以無子,常托以祈禱,别開一室,自左右侍婢以外,莫得至者,上亦不得至焉。

    以軿車載輕薄少年,為女子服,入後宮者日以十數,與之淫通,無時休息,有疲怠者,辄差代之,而卒無子。

     太上皇徙長安,居深宮,凄怆不樂。

    高祖竊因左右問其故,以平生所好,皆屠販少年,酤酒賣餅,鬥雞蹴踘,以此為歡,今皆無此,故以不樂。

    高祖乃作新豐,移諸故人實之,太上皇乃悅。

    故新豐多無賴,無衣冠子弟故也。

    高祖少時,常祭枌榆之社,及移新豐,亦還立焉。

    高帝既作新豐,并移舊社,衢巷棟宇,物色惟舊。

    士女老幼,相攜路首,各知其室。

    放犬羊雞鴨于通塗,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