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林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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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地樣子,不覺暗自發笑。

     冷面公子漲起豬肝臉,冷森森地道:“哼!我奇峰谷冷面公子,誰個不知,哪個不曉,竟有人在少爺面前賣弄,有種的還是出來吧!” 葉君虎冷冷地在一旁接腔道:“奇峰谷可能沒你這個人了吧?” 冷面公子道:“誰說的?” 說話間,用眼向葉君虎一瞅,不覺一怔,心想這不是落在黑龍江的藍衫客麼?果真還未死去,當即暴喝道:“葉君虎,你是興安堡的死囚,竟敢也來參與武林大祭。

    ” 葉君虎一笑道:“誰說我是興安堡死囚?我看你才是奇峰谷的死囚呢!” 冷面公子面色微變地道:“胡說!” 葉君虎道:“才不胡說呢,可記得翠雲崖殺師背祖之罪吧!” 冷面公子想不到那一幕竟被他看見,一聲暴喝,立刻朝葉君虎撲去。

     誰知,白影一閃,玉箫仙子的箫尖已然點到。

     這招“龍門斬蛟”,無論身法、手法,确是快捷無比。

     饒是冷面公子武功霸道,逢上這種奇詭絕學,亦不覺為之一怔。

     他乍見長箫點到,拉步立撤,跨步旋身之際左掌反切,一招“避風奪珠”,兩指疾向玉箫仙子雙目攫去。

     這招卻也老辣無比,又快又疾,迫得玉箫仙子往後疾退。

     冷面公子冷笑一聲,如風附體,疾旋而上。

     玉箫仙子哪敢怠慢,一撤身斜飄丈餘,立展萬花掌法,右手箫出“橫掃南嶽”。

     一時箫點掌拂,香風起處,隻見銀光暴閃。

     四周群雄,乍見如此異招,真是生平罕見,不由暗暗叫絕。

     冷面公子自被這天山絕學,迫得手忙腳亂,一晃身向後退去。

    他殺極陡生地一運天狼掌法,右手亦撤下奪命折扇,怒喝道:“看招!” 立時,扇展掌拂,狼騷腥臭,難聞至極。

     場中之人被他掌風一帶,騷味一迫,便紛紛走開。

     玉箫仙子深知天狼掌風厲害,旋身讓過天狼掌風,順手招出“萬山掠影”疾向冷面公子側背推出。

     冷面公子一聲冷哼,左手一旋,右掌猛推,天狼掌風快似奔雷般疾向玉箫仙子撞到。

     蓦地一聲震天價響,廂房闆壁唏哩嘩啦倒了一地。

     冷面公子正等縱上房頭,隻聽一聲暴喝道:“站住!” 冷面公子回頭一看,場中此時多了五個黑衣護法,就是碧字輩的金木水火土五人,及三個麻衣漢子,那發話之人正是碧火。

     碧火冷冷地瞪了冷面公子一眼,轉身對碧水、碧土二人道:“這沒你倆的事,速去大廳吧!” 碧水與碧土點點頭,碧火待他倆走後,電目向冷面公子一注道:“閣下不是奇峰谷的傳人嗎?為何打壞闆牆,撞得鼻青臉腫?” 冷面公子聞他有譏諷之意,亦是冷聲一笑道:“何必多費唇舌,一塊闆牆能值幾何?” 碧火臉色一變,無名火起,暴喝道:“昨天堡主之言,你可曾聽到?” 冷面公子面色沉沉,陰側側地道:“聽到又怎樣,不聽又怎樣?” 幾人一見冷面公子如此驕傲,無不憤然動容,殺機陡生地絲絲冷笑! 倏而銅鑼三響,冷面公子道:“大祭開始,我不奉陪了!” 說罷,向外就闖,他快,别人比他更快,隻見碧火一晃身,就攔住了他的去路,怒喝道:“你走不成了!” 說罷,隻見他口裡念念有詞,一支枯手,對着冷面公子雙目不住地亂劃。

     冷面公子知事不妙,一扭身往後疾退,一轉身,哪知背後兩個黑衣護法及三個麻衣漢子,組成一道肉牆,擋住了後路。

     他心中一急,立展天狼掌法,一招推出,勁風大起。

     隻見碧火雙手一推,頓把他擊來的掌風封住。

     這時碧火枯指之間,幻出五道彩影,恰似彩龍淩空飛舞,同時兩目碧光亂射! 冷面公子心底一寒,頓感頭昏目眩,刹那間,反抗的意志完全消失,愣立當場,腦中空白一片。

     碧火施出了“碧目魔指”功,一聲冷笑,伸手往冷面公子背後一拍! 冷面公子經他一拍,不禁把口一張,隻見他順手兩指一彈,一粒紅色藥丸,化成一道紅光,如箭矢般射進冷面公子口中。

     三人黑衣護法相視一笑道:“這人冷面無情,正是堡主上選之材。

    ” 冷面公子吃下藥丸之後,眼色直愣,呆呆地如木影一般。

    隻聽碧木嘿嘿一笑道:“冷面公子,從今起,你便是興安堡的鐵心武士,記住下面的話:效忠堡主,殺戮同道。

    ” 冷面公子背誦兩遍,三人方認為滿意,便走出跨院,向前廳而去。

     此時的冷面公子同麻衣漢子一樣,死跟在三人之後,緩緩而行。

     大廳之中,興安魔君尚未莅臨,喧聲一片,玉箫仙子見那三個黑衣護法已各就原位,便悄對葉君虎道:“葉相公,想那冷面公子可能遭了毒手。

    ” 話聲甫畢,隻見冷面公子搖着奪魂折扇,走至圓台之側,愣然而立。

     二人不覺大奇,正看之中,昨日向邛崃五兇挑戰的雙劍客吳高,也站在圓台之前,雙目發直,愣立不動。

     葉君虎亦覺詫疑道:“文姑娘,他二人神情一般,想來都已中了蠱。

    ” 倏地金鑼之聲,有人吆喝道:“堡主莅臨!” 興安魔君在袅袅細樂中,走上圓台,少堡主邬英依然是緊跟在後。

    隻見興安魔君雙手一環,朗聲說道:“諸位同道,昨晚可睡得安穩麼?” 四周一片回聲,是以他颔首一笑道:“敝堡地處邊陲,不能與大鎮相比,望諸位特别原諒。

    ” 說罷,隻見他目光向四下一掃,轉身對十二護法中碧金道:“有人走了麼?” 碧金連忙起身,禀道:“昨晚部份道友,離堡而去!” 蓦地裡,在葉君虎背後有人鼾聲如雷,頓使全場之人為之側目。

     葉君虎扭頭一看,見是風塵三友,仿佛昨夜他們三人都未睡覺,以緻如此疲憊。

     古木大師倏地站起,雙手合什道:“堡主,我等既是來祭太上神君,能否掀開白帷,讓我等一瞻武林前輩遺容,也好回山交代。

    ” 興安堡主捋鬓而笑道:“這個自然,不過大祭尚未開始,暴露寒骨,于心難忍,大師還請稍待。

    ” 古木大師正待說話,那站于圓台的雙劍客吳高,倏地哈哈狂笑道:“古木秃驢,太上神君何等之人,豈能讓你過目,如有不服,手下見個真章。

    ” 他這樣怪聲一喝,頓使廳中群雄瞳目結舌,心想這雙劍客吳高可闖禍了。

     古木大師被他一喝,微自一笑,極其鎮靜的白眉一剔,一聲梵唱,随即坐了下來。

     雙劍客吳高劍眉一揚,怪目猛瞪地戟指喝道:“少林狗僧,可是怕事了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喝聲甫畢,隻見邋和尚一跳而起,暴喝道:“狂賊,少林尊長也是你随便叫嚷的。

    ” 雙劍客吳高哈哈幾聲狂笑,随即撤下背上雙劍,大步朝邋僧走來。

     就在此時側廳陡然閃出四個勁裝漢子,閃電般攔在雙劍客吳高之前,戟指喝道:“站住!” 雙劍客置若未聞,橫劍硬闖,四個大漢往後一退,伸手就是一掌,大喝道:“小狗,站住。

    ” 雙劍客本能地往後直退,待至圓台之前,倏見居中一個黑衣護法單指往他背上一點,才始穩住身子,沉聲問道:“你們是少林狗黨?” 那大漢哈哈一笑,亮出一對閃亮的虎頭金鈎道:“小狗,你是吃了忘魂藥,連邛崃五爺都不認得啦,我問你,黑判官哪去了?” 雙劍客倏地朗聲怪笑道:“上閻羅殿報到去了。

    ” 他說完之後,木然地向大廳外走去。

     邋和尚身形一斜,供手對邛崃五兇道:“請!” 說罷,往壁上一靠,便又打起盹來。

     虎頭金鈎一招手,其他三人都相繼跟出,待至邋和尚身側,雙拳一抱,謙遜道:“僭先了!” 說罷,相繼晃身走出大廳。

     興安魔君無可奈何地搖頭一歎道:“真是少年氣盛!” 說話間背後站起了四個黑衣護法,正是碧字輩的金土水火四人及他們背後所站的麻衣怪漢,幾人飛快地跟蹤而出。

     興安魔君面上和顔悅色,堆滿慈祥,對眼前之事視若無睹。

     蓦然金鑼三響,有人大聲喝道:“二祭開始!” 喝聲甫罷,三個麻衣帶孝童子,各拿一柱大香,走上圓台,行九叩之禮後,便将大香插在香爐裡。

     葉君虎悄對玉箫仙子道:“文姑娘,我去外面瞧瞧,立刻就回。

    ” 玉箫仙子不由一怔,正想出言阻止,他已立起身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怎好勸阻,眼看他已走出大廳,心中不由暗暗替他耽心。

     葉君虎正待前行之際,甬道内閃出個黑衣大漢,兇眼一翻,沉聲說道:“廳中二祭開始,為何擅自離開?” 葉君虎漫不經意地道:“小解!” 黑衣大漢用手一指,葉君虎趁機說道:“煩大哥帶我去吧!” 這正中大漢之意,欣然先行,轉過房角,葉君虎見四下無人,一墊步以奇快之手法,點了大漢穴道。

     葉君虎飛起一腳,将大漢踢進那間套房之中,隻聽咔嚓一響,由空際落下一把鋼紮,正紮在那大漢背上,立即鮮血四濺,慘死紮下。

     葉君虎叫聲好險,差點着了這大漢的的道兒。

     是以,連忙晃身退出,向跨院閃去,未及五步倏閃出個酒醉老者,歪歪斜斜地向葉君虎撞去。

     撞法之快,讓人不易躲避,葉君虎剛一猶豫,老者指風已至期門穴。

     葉君虎倏地一驚,連忙側身巧避,本能的施出了“佛門金剛擒拿手”,右手一抄,閃電間扣住了老者手腕脈門。

     葉君虎略使一勁,老者面色一蒼,額上冷汗直冒,霜目中酸淚泉湧。

     葉君虎乃俠義之人,見他老态龍鐘,心有不忍,一松手喝聲:“快走吧!” 老者倏地五指一勾,閃電般又向葉君虎雙目攫到。

     葉君虎不防他會猝施殺手,事起倉促,連忙手腕一擡,招施“天外撥雲”,向老者胸前推去。

     老者料不到這人會如此紮手,掌未着身,已感胸前悶熱,立往後退,但已是晚了一步。

     葉君虎這招“天外撥雲”,乃全力菩提罡氣打出,力能開山劈石,老者怎能承受得了,叭的一聲悶響,老者頓時骨斷筋折,口嗆鮮血,廢然死去。

     葉君虎伸腿一踢,老者身形淩空而起,亦落于那間套房之中。

     不過片刻,他連殺兩人,因此不敢久留,閃身便向寨外奔去。

     寨外站着兩名執矛的紅衣武士,正聚精會神地凝視着黑龍江,隻聞左邊一人悄語道:“龍爪手,你瞧‘碧目魔指’功,多厲害呀!” 龍爪手接口道:“那些死于‘碧目魔指’功的死囚們,聽說毫無痛苦。

    ” 龍爪手話聲甫完,隻覺藍影一晃,死穴便被人點着,呆立不動。

     另一個倏地高叫一聲道:“龍爪手,快來看!” 葉君虎一閃身,說道:“來啦!” 說着,身形疾竄,電光石火間又點了他的死穴。

     刹時,這兩個紅衣武士,連哼都未哼一聲,便往陰曹地府去了。

     葉君虎閃身奔出,仰首遠視,見黑龍江上幾條人影,但因距離太遠,瞧不甚清楚,略一沉思,便向江岸馳去。

     果見堅冰之上,四個麻衣怪漢,手執單劍,毫光閃閃地站立于江上,在他四人面前,各跪着一個大漢。

     葉君虎細看之下,那跪着的正是“邛崃五兇”中的四個人,想不到這幾個兇枭,此時竟乖乖地如被縛之雞一般。

    丈餘之外,坐着個紅袍怪物,正在指手劃腳,狂笑不己! 紅袍怪物後面站那四個黑衣護法。

     葉君虎仔細一瞧,見那紅袍怪物正是紅發老怪,隻聽一聲狂笑道:“若再不聽命,休怪我興安堡斬盡殺絕,須知今日還是老夫破例開恩,不然……”話聲未完,碧金在一旁插言道:“邛崃五兇,均系蔥嶺枯叟死黨,留之何用?” 紅發老怪嘿嘿一笑道:“既是蔥嶺枯叟死黨,殺吧!” 殺字剛落,麻衣怪漢長劍一揮,頓時紅光暴射,那邛崃五兇的六陽之首,已淩空飛起,黑龍江上四道血箭,直沖青天。

     四個麻衣怪漢,單腳一踢,幾具死屍向前一仆,便滾進了萬人冢中。

     紅發老怪陰聲一笑道:“碧金,你算算看萬人冢中又增加多少了?” 碧金笑着說道:“昨日至今不過隻增一百零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