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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書有點怔了,他好像真的沒想過要問問她,她在想些什麼,他問她的,從來就是心裡有沒有我、想不想我之類的,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想法。

     姚格絲用鄙視的眼神看着他,“你沒想過吧?我就知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都有點擔心我們明天的會議談判了。

    ”她再次有點誇張地歎了口氣,“就算你用盡了方法,從她嘴裡還是問不出什麼,你不會架着她去結婚?你不會先上車後補票?” 假如他們不是坐對面,距離比較遠,姚格絲一定會狠狠地拍一拍他的肩膀,拍醒他,“我說你是秀逗了吧?你讓她給你生個孩子,先把她綁在身邊,至于喜不喜歡、接不接受這些問題,你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陪她磨!你說你是怎麼回事啊?這麼點手段,還需要我來教你?” 葉銘書一手覆上額頭,不由得失笑出聲,是他糊塗了,所謂關心則亂,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豁然開朗,多虧了姚格絲這一席話,他由衷地感謝,“謝謝。

    ” 姚格絲笑得有點奸詐,“不謝不謝,就是我要收媒人禮就是!重量級的!”她舉起酒杯。

     “這是當然。

    ”碰杯,成交。

     晚上十點。

     紐約沐浴在一片燈海中,熠熠生輝。

     從玻璃窗往外望,可以看見帝國大廈,看累了會議資料,沈蕭蕭走到了窗前,伸出手指,在玻璃上點了點遠處的帝國大廈。

     他沒有來,她不知道他是回來了,隻是沒有過來找她,或者說,他今晚都不打算回酒店了。

     也對,他跟姚格絲在一起,今天看怕是不會回酒店了吧?他也會對姚格絲做,像他對她做的事嗎?沈蕭蕭心裡一陣刺痛,尖銳得她差點緩不過氣來。

     其實她該高興的,沈蕭蕭僵硬地笑了笑,笑得比哭難看,擠不出一個像樣的笑容,後來她幹脆放棄了,不再維持這個微笑的表情。

     他晚歸,就說明他跟姚格絲相處融洽,他們感情有所進展,會很快舉行婚禮,他們會成為彼此相伴一生的人。

     那時候,她會乖巧地叫他哥哥,她還會像以前一樣陪葉父、葉母看韓劇,不久後,會有小孩子叫她姑姑,會吵着要糖吃。

     那樣的生活多好,她該高興才是,但為什麼,在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胸腔發涼,連微笑也無力?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描繪着帝國大廈,順着它的輪廓,把她能看到的,都在玻璃窗上描出來。

     他說,她對他真有信心,他說,她不擔心他找别人,他說,她以為他非她不可,但是其實她從來都沒有,她跟他在一起後,他每一次夜歸她都在想,會有别的女人在他身邊嗎?他是不是已經找了别的女人? 她打開陽台的窗門,寒風迅速地往室内灌,把她的披肩也吹開了點,她緊了緊衣襟,走出陽台,寒風吹得她有點顫抖,但她還是沒有走入室内,她把手肘撐在陽台的藍色磁磚上,眺望着遠處,歎了歎氣。

     無法不承認,她愛上他了,她沒有辦法做到自己想像中的灑脫,在該退場的時候還能華麗地轉身謝幕,她怎麼敢以為,她能夠把給了他的真心要回來? 即使她閉上眼,她的腦海仍然能出現他清晰的面容,他穿衣的習慣,匆忙時,西裝外套隻扣第二顆鈕扣;他的表情,不耐煩時皺起的眉;他睡覺時,無論如何都要抱她入懷:他說話時,靠在她耳邊輕輕地低笑,這些她早就刻在了心裡,想忘也忘不掉。

     這是第一次,她想他想得胸口發疼,揪着揪着疼。

     叮咚!有人按門鈴。

     客房服務嗎?她走向房門,沒有理會被風吹亂的長發,沒有意識到,這樣自然的淩亂,讓她增添了分性感的淩亂美。

     打開門,來人的西裝外套隻扣第二顆鈕扣,不耐煩地皺着的眉。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