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天醋海衆人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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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好一會兒了,柯以尚不見他出來呢? 她當下揚聲道:“婁前輩……婁前輩……” 一面叫着,一面移步走到門前,側身而聽。

     厚厚的棉簾内傳出很細微的聲浪,阮玉嬌凝神聽清楚之後,登時玉靥上泛起桃花般的紅暈。

     原來他一聽而知那種聲浪,正是男女燕好時的淫亵聲音。

    阮玉嬌一方面覺得很羞人,另一方面又感到芳心蕩漾情思恍餾起來。

     她退了一步,輕輕喘幾口氣,等到心跳恢複常态。

    才又叫道:“婁前輩,你在不在房間裡面?” 現在她分懷疑在那對男女共同發出的聲浪中,有一個正是鬼影子婁東原。

    若然這一猜役猜錯,則她萬萬不可進去,以免婁東原正在獸性發作之際,向她施暴。

    尤其是她目下内傷頗重。

    不能運動施以抗拒,自然更無法逃得過受辱的命運。

     她湧起了滿腔疑懼,又退了一步。

    可是芳心深處,确感到一般情欲之流,正如暗潮洶湧地沖激高漲。

     房内傳出的聲浪,她居然還聽得很清楚。

    這正是她何以會泛起情欲之故。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但卻不刺耳的哨聲,阮玉嬌舉頭望去,隻見一群鴿子在空中劃過,朝陽之下,其中有幾隻銀白色的鴿子,特别觸目,而且非常悅目好看。

     這一群鴿子的本身沒有什麼,但阮玉嬌從鴿子聯想到伺養它們的人,循此線索,又聯想到這是一個繁華稠密的大城市,四面八方都有人居住活動。

     她馬上回到現實中,房内的聲浪已聽不見了。

     這個出身于幻府的高手,迅即定下心神,忖道:“敢情房内有人施展極為厲害的淫邪魔功,怪不得連鬼影子婁東原這等人物,入了房間,便出不來了。

    ” 要知她本是專門迷幻人心的專家,凡是這一類的功夫,她就算未曾見過,也曾聽過。

    是以當她神志清醒的一刹那,便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此外,她也曉得自己何以會隐隐受制之故,說穿了很簡單,不過是她已有了先入為主之見,深信房中那對男女乃是凡俗之人,全然不加防範,以緻被那陣淫聲侵人心靈中,險些中了道兒。

     阮玉嬌凝眸尋思起來,由于她身負内傷,不能動手,無法直接進去出手制服那對男女。

     所以她須得慎重從事。

     在房間之内正是春色無邊,榻上一對身無寸縷而又年輕貌美的男女,正在縫緒纏綿,做出種種不堪人目的姿式。

     離開床鋪不遠,鬼影子婁東原像個木人似的站着不動,正在觀看榻上的活色生香。

    不過他也有一點很奇怪的,那便是他目光雖然凝注楊上,可是卻以雙手梧住耳朵,并且捂得很用力。

     床上男女瞧都不瞧他一眼,徑自尋歡作樂,兩人的表情都在告訴旁觀之人他們正處于極大的歡樂中。

     婁東原的額上忽然出現汗水,眼睛似乎睜得更大了。

     那道門簾忽然掀開,刮人一陣冷風,婁東原身子大大震動了一下,迅即轉頭向房門望去。

     他目光到處,卻沒有看見預期會走進來那個曲線豐滿面貌美麗的女人。

     婁東原微微一怔,忽見一團火球直滾人來,他跨了兩步,避開了火球。

    可是火球所經之處,有些家具和衣物已經着火。

     床上的那對男女直到這時,才停止瘋狂的動作,面現訝色,齊齊瞧看那團火球,以及查看起火各處。

     門口出現了阮玉嬌的身影,隻見她盈盈含笑,美豔照人。

    尤其是她身上的衣物,既沒有遮掩住胸前高聳的雙峰,底下那條短褲,又暴露出渾圓修長的大腿,更形成了強大的魅力。

     鬼影子婁東原重重的哼一聲,身子有如鐵受磁吸,向屋門移去。

     不過他速度不快,可見得他雖然起了淫念邪思,但畢竟是修為多年的人物,自制力尚未全失。

     婁東原走到門口,上面忽然傾瀉下一片水花,照頭淋下,把全身都弄濕了。

     阮玉嬌這時向他比個手勢,婁東原恍然大悟,發出嘿嘿一陣冷笑,一面移開了梧住耳朵的雙手,他的冷笑聲冷酷中合有憤怒之意;阮玉嬌道,“婁前輩,怨我不得不以水火夾攻之法,不然的話,實在很難破得他們淫邪魔功。

    ” 婁東原道:“婁某人活了這一把年紀,不想今日在你面前大大出醜了。

    我當然不會怪你,還要好好的謝謝你才好。

    ” 他一轉身,己站在床前,俯視着那兩個赤裸的人。

     那對男女都驚惶地望着他,婁東原冷冷道:“你們要不要嘗嘗被火燒死的滋味?” 那個女的連忙哀求道:“婁爺饒命,我實在是被迫的,都是他的主意那個男的忙道:“婁爺别聽她的話,其實是她的主意,與小的無幹。

    ”這對男女互相抓住之際,身體仍然摟壓在一起,在如此親密之時,卻毫無一點兒情分,隻求自己逃生,不管别人生命,這等冷酷的情景,連見多識廣的婁東原也不由得泛起了惡心之感。

     他冷哼一聲,鐵掌揮處,力道沉雄如山拍出,擊中的男的後背,發出砰的一聲。

     隻見床上這對胸股相疊的裸體男女,一起被掌力震起兩尺許,在空中一個翻滾,又落在床上。

    可是這回已變成女上男下的姿勢了。

     婁東原鐵掌再揮,又是砰的一聲,擊中了那個女子的後背。

     他随手拿過一床棉被,蓋在這兩人身上。

     阮玉嬌走進房内.隻覺眼前一花,已失去了婁東原的影子。

    她回頭一望,棉簾亦已放下,遮往門戶。

    當下微微一笑,迅速脫掉身上的卒物,把自己本來的衣服換上,還搜過林元福的口袋,把一疊銀票放在自己懷中。

    婁東原得到她的招呼,才走人來,上上下下看她幾眼,笑道:“阮姑娘風姿嬌美無雙,連我這個老頭子看了,亦禁不住要貪看幾眼。

    ” 阮玉嬌嫣然道:“婁前輩過獎啦,若說晚輩的容貌,誠然算得不錯。

    但比起敝府大姊,便又變成米粒之珠,不足與皓月争輝了。

    ” 鬼影子婁東原,搖揚頭道:“我老頭子自問閱人不少,若說世上還有比你更美麗之人,我萬萬難以相信。

    ” 阮玉嬌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她心知婁東原受剛才魔功侵襲,心神搖動,是以自己的豔色芳容,已經深深烙在他心中,無法抹去,這好比是頑固的成見一般,使得他固執地認為她是最美之人。

     鬼影子婁東原又道:“你剛才以神奇機智手法,破去我心靈上的障蔽,使我老頭子不緻在垂暮之年,出乖現醜,此恩此德,定須報答,你不用給我這買搶的銀子,我還可以把朱一濤的下落告訴你。

    ” 阮玉嬌歡喜得跳起來,問道:“他在哪裡?” 婁東原道:“他就在東南城郊、我帶你去。

    ” 阮玉嬌訝道:“婁前輩如何識得朱一濤?” 婁東原道:“那是前天晚上之事了,我收到信物趕來京師,忽然一個夜行人從城牆上淩空躍下,極為迅疾,我心中甚奇,不明白此人武功如此之高,何以又這般匆速,好像被人追趕似的……” 阮玉嬌插口道:“等一等,婁前輩看得出此人武功高強,不足為奇,但如何曉得他十分匆速?” 婁東原咧唇一笑,好像心情很愉快道:“你一問就問到關鍵所在,跟你談話很有意思。

    ” 阮玉嬌見他說得真誠,口中隻好謙虛兩句,心中忖道:“假如連這一點兒才智都沒有,豈能在幻府中出入頭地?” 隻聽婁東原又道:”要知那城牆甚高,不是一流高手,無法飛躍落地。

    但就算是第一流的高手,亦須小心從事,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決計不肯冒險沖瀉躍墜。

    這個夜行人縱躍之勢如此急驟,連我也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乃至他落地時,雖然無事,也禁不住曲膝踉跄數步,才穩住了身形,可見得他并不是絕對有把握可以沖落的。

    ” 阮玉嬌道:“這就怪不得婁前輩疑心他是被人追趕了,但不知事實上有沒有人追趕他?” 婁東原道:“有是有,但這個人不是他逃避的對頭,而是我老頭子。

    因為我一看無人追趕于他,而他一站穩之後,又刻又放步飛馳,是以甚感稀奇,便尾随追去。

    ” 阮玉嬌忙道:“他可曾發現婁前輩的蹤迹麼?” 婁東原道:“起先他全不回頭查看,一徑繞城飛奔,突然間又躍上一道城牆缺口,回到城内。

    ” 阮玉嬌眼中出現迷惑之色道:“假如這個人就是朱一濤,他為何這樣做法?敢是精力過剩找法子發洩?” 婁東原道:“那就不得而知了;這人正是朱一濤。

    當時我真以為他發瘋了,何以如此匆急!險沖躍出城,複又奔回?如果有人追趕,則此舉可以說是一種甩敵妙計,但我細查之下,實是無人跟蹤。

    因此,我奇怪不過,幸緊追趕,決定看個究竟。

    ”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朱一濤很快又奔回剛才躍出城處的牆頂,全不遲滞,再度迅即瀉躍。

    我凝神看時,隻見他這一回比上一次又有不如.踉論數步之後,還要探手撐地,才穩得住身形。

    接着又像早先一般,繞城急馳而去。

    ” 阮玉嬌大吃一驚問道:“這回婁前輩竟不跟去瞧瞧去?” 婁東原道:“我當然跟啦,不過心中亘斷定一件事,那就是朱一濤八成是失心瘋了,這回定要像上一次那樣回到城内,然後又再來這麼一記,幸而我沒有自作聰明,當時仍然跟在他後面,并沒有在原地等他繞回來。

    ” 阮玉嬌茫然道:“他究竟想幹什麼?這一次沒有回到城裡麼?” “沒有。

    ”婁東原說:“他亦是繞城疾馳,但沒有像我所猜想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