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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僞吸血鬼王子,你那顆裝滿蝙蝠、魔咒,隻懂得自戀的腦袋,也知道什麼叫作深思熟慮?哈,别笑死我了!” “靠,你真以為自己是我嬸嬸啊!”到底是誰的嘴比較賤?“我是在想,關于你朝思暮想的那個家夥,我到底該不該透露他的下落。

    ” 帶笑的麗顔霍地一僵,楚甯敏感的神經如旋緊的弦一根根繃緊,拚命遏抑着喜悅的輕顫,佯裝鎮定,“你、你真的查到了?” 威廉見狀,不禁作惡,“喂喂喂,都什麼年紀了,少在我面前裝可愛好不好?看你一臉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蠢樣,我還真猶豫該不該告訴你……” “狄威廉,你少給我拿喬!” “好啦,吼什麼吼,你們女人就是愛擺出這副鬼樣子,真教人倒胃口。

    ”威廉揉揉差點報廢的耳朵,臭着臉咕哝。

     幸好他随身攜帶在身邊那顆營養不良的泡芙沒這些女人的毛病,不然他早就把她釘進地窖裡永世不得超生。

     “說起來,你這個女魔頭實在有夠遜,燒了十多年的鈔票還探聽不到一個專吃軟飯……” “狄、威、廉。

    ”楚甯的美眸凜凜眯成毒針般狹細,得靠握緊郁金香狀的咖啡杯穩住失速狂跳的脈搏。

     威廉眉角一抖,摸摸俊美臉皮上冒起的疙瘩,為免被女魔頭惡整,他抿了抿唇,老大不高興地噼哩啪啦将所知的信息全盤吐出。

     漸層色的昏暗玻璃窗外,一抹高大的身影靜靜伫立着。

     看來,羅蘭家那個聞名的廢物帶來了不錯的援助,否則她不會笑得如此燦爛。

     習慣性想拿下叼在嘴上的煙,但指尖驟然撲了個空,他自我解嘲地笑笑,憶起最後一根煙早已抽光了。

     鐵宇鈞靠在咖啡館外的轉角,鑿刻的臉龐在落日餘晖的映照下,像一張微微褪去色澤的舊照片,漠然伫立着的高碩身軀後頭拖曳着一抹孤峭的暗影。

     鷹隼般犀利的眼落在窗内的纖細側影上,不着痕迹地将楚甯的笑靥刻在眼底。

    那莫名牽引着他每一條思緒,象是青春期最初碰煙時的感覺,明明知道染上了就戒除不了,卻還是放縱感官持續沉淪。

     一切都出乎意料,連他也掌握不住逐漸失控的節奏,她的過度配合,她的嬌豔和挑釁,她偶爾不小心流露的旁徨無助……是刻意的僞裝還是她無心的疏漏,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 在乎就是喜歡,喜歡才會在意一個人的死活,你喜歡我,鐵宇鈞。

     是這樣嗎? 像他這樣一個貪婪無度,不顧仁義道德、是非良知的男人,竟然在乎起一個同樣嗜錢如命、貪戀虛榮的女人,太諷刺,太可笑,又巧妙得令人不知不覺莞爾,折服在這種巧合下。

     在乎她?或許吧。

    喜歡她?應該吧。

     除了金錢的數目之外,鐵宇鈞從不曾斷然說出肯定句。

     這個世界充滿着不确定,他總抱持着懷疑,永不相信任何的可能或者不可能,因為沒有什麼是恒定不變的,打從張開雙眼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對這個世界無止盡的揣測與假設。

     背叛是人與生俱來的習性,他再清楚不過,所以從來不曾對誰有過絲毫信任,從不。

     對她的認知,原本隻存在着模糊撲朔的繪聲繪影,近身接觸,有了複雜的牽扯交集,竟演變成難以脫身的暧昧羁絆。

     不可理喻的微妙變化,詭異莫測的化學作用,全是預料之外,更是他最想擺脫,不願有半絲沾惹的麻煩。

     這樣一朵嬌豔燦爛的野玫瑰啊,攀折的人可要當心,但偏偏他從來無意摘取,隻是想看看脫去了滿身綠刺的玫瑰會是何等姿态。

     鐵宇鈞慢慢收回散漫無章的混亂思緒,深邃的目光又落在原處。

    窗内的姣好容顔此時竟變得蒼白,一